翌日,帥府大廳。
雨晴抱拳單膝跪地:“啟稟元帥,滅晉大計已勝利完成,末將思家心切,請元帥準許顏卿回家省親。”
李碩說道:“顏卿滅晉功勞卓著,本帥已向父皇請旨為你皇封禦賜,你還是留在軍營吧。”
“顏卿不求封賞,只求回家探望父母,望大帥恩準。”雨晴雙膝跪地,聲聲肯求。
李碩皺起眉頭看著她,千萬個不舍她離開,但最終還是心軟下來:“好吧,本帥準你回家省親。”他走下階梯扶起她,意味深長的說道:“顏卿平身吧。封賞隨你到家,回家之時,請代本王向你家中二老問候一聲,祝老人家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多謝殿下的恩德。”雨晴叩頭謝恩。
晉城太寒冷,雨晴不想呆在這裡,她吃夠了這寒冷的苦,她發誓在寒冷的冬季,是絕不再踏上這個鬼地方。
三日後,雨晴脫下戰袍,換上男裝,玉樹臨風的與帥府內二十幾員大將道別,府外也有很多將士夾道歡送,李碩送至城門十裡以外,他屏退左右,摟著雨晴的肩膀說道:“晴兒,不要忘記來信,早點回京。”
從懷中拿出龍玉佩,鄭重的放到她的手上:“我在京城等你,你一輩子不回來,我就等你一輩子。”他握住她的手,眼圈有些微紅,這一別不知何時再相見,顧不得身後兩千多人的驚訝眼神,忍不住張開雙臂,用力的擁抱住她柔弱的身子不願放開,分別的痛苦纏繞著他,縱然有多依依不舍,他還是必須放她走,因為雨晴身負的責任,他不得不放開她。
雨晴手握著溫熱的玉佩,眼中盈滿淚水,此刻,這玉佩是那樣的沉重,宛若泰山,她不由得緊緊的握住。
回家的隊伍離晉城越來越遠,道路不平,車子有些顛簸,繞過山梁,就是靈州。靈州遠遠望去,城門比較古老,像一位入定的老和尚,坐於皚皚的白雪之中。突然,城門處飛出幾匹快馬,來到雨晴的馬車前,領頭一人翻身下馬:“妹妹,愚兄來為你送行。”
風兒掀開車簾,雨晴從馬車上下來,還沒站穩,吳明就將她緊緊的抱住,眾護衛都吃驚的轉身避開視線,丫鬟們也都低下了頭。
“兄長!”雨晴慢慢推開他的環製,微笑著說:“你如何在這裡?”
“聽到你要走的消息,我幾天都沒睡好覺了,晉城人多,我隻好在此等候。”吳明笑著看著她,摟著她的腰:“來上車,到客棧再說吧,這裡風大,我知道你是怕冷的。”
吳明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席,看著對面的美逸如仙的麗人,不用喝酒就已經醉了,他擎著酒杯,幾杯苦酒已灌進肚中,有些醉意,雨晴微笑著奪下他的酒杯關切的說道:“兄長,慢喝,會傷身子的。”
他搶過酒杯,又灌了一口酒,哀怨的說:“身子不會傷,這裡會傷。”他捂著胸口盯著雨晴說:“妹妹,我這裡很痛,當我知道你與王爺在一起,我的心就已經撕碎了, 我——我——。”他猛地竄到窗前,狠命敲打著牆壁。
雨晴詫異的睜大眼睛,她默默地看著眼前有些微醉的義兄,豁然明白了他的心思,心中不免有些苦痛,不願再傷害任何人,她隻把他們看做是朋友或親人,她緩步走過去,握住吳明血肉模糊的手,幽幽地說道:“兄長,對不起,你不要這樣,我們是兄妹。”
吳明將她緊緊地擁住,幽怨地說:“我會尊重你的選擇,但,你永遠都在這裡。”他拉著她的手,按向他的胸膛,聲音嘶啞:“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困難,一定要來找我,我會呵護你,讓你幸福,讓你開心,我會陪你到天涯海角。”他將她的頭摟到自己的胸膛,痛心地說:“為什麽先認識你的人不是我,為什麽?!”
雨晴仔細包扎好他的手“兄長,妹妹的心只有一個,已經給了人,你不要傷心,試著忘了我,我們做最親的兄妹,好嗎?”
他痛苦的緊握她的手,深情得看著她:“我會一輩子想著你。”
午後,一行人出了客棧,吳明輕柔的把雨晴扶上了車,探頭看看車裡的裝備:“準備的還挺齊全,這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