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好的吃飯,說這些不開心的事做什麽?”寒父插話,把顧清清從尷尬的氛圍裡解救出來。
“就是就是,吃飯,吃飯。”顧清清狂夾一堆菜進自己碗裡,低頭猛吃,不再多話。
哥哥真是的,中什麽邪了,不管她說什麽他都給她一副悲傷的表情,好像她說錯了什麽話似的。她是在說自己的事,應該沒有提及他的傷心處吧?
晚飯過後,顧清清搶著去洗碗,留下寒父寒母還有寒君鴻一家三口在客廳裡大眼瞪小眼。
寒父喝一口顧清清泡好的茶,語重心長的說道:“君鴻,你該知道了吧?清清什麽都不記得了。”
“知道。”早在看到她這麽毫無防備的對待自己的時候他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隻是拒絕去想更多。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那個一直纏著自己叫哥哥的小女孩,漸漸疏遠了自己,一度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
他,隻是想重溫曾經的溫暖罷了。
“裴然和小萍一直不願放清清來中國。他們說清清現在生活得很平靜,很幸福,他們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再受一次傷害。其實當年他們走後半年我就查到了他們在澳洲的聯系方式……”
“爸,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也想去看看他們,看看清清,但是他們不許。他們說我去了他們馬上就搬家。”想起好友當年的決絕,寒父還覺得有些心寒,“連我都不能去,你說要是當時你知道了,憑著你的一股瘋勁,肯定二話不說丟下手頭的一切馬不停蹄趕過去。那時候,他們會不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啊,當初他傷清清那麽深,她的父母一定是不肯原諒自己了。自己過去,除了討打,恐怕連清清的面都見不到。
“我求了他們好多年,裴然才松口,願意讓清清回國一趟。但是他們要求,不許提以前的事,你不許再對她做任何非分的舉動。否則,我們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清清。你顧叔叔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我會做到的。”隻要能在看到清清,知道她還完好無缺,就足夠了。他會讓她再慢慢接受他的。
寒父還想再說些什麽,顧清清已經洗好碗出來了。她蹦蹦跳跳走過來,笑道:“爸爸哥哥,你們在講什麽呢?”
“沒什麽,交代一些公司裡的事。明天我和小婉就要去歐洲旅遊,不太放心公司。”寒父淡淡道,果然是成功的商人,說得好像真有那麽一回事。
“這個爸爸你就放心好了,哥哥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您還有什麽可擔心的。”顧清清說道,轉向寒君鴻,“哥哥你說是不是?”
寒君鴻不回答, 眼光又定格在她的酒窩上。
哎!哥哥,我該說什麽才好?
“都已經過去了,哥哥你不要這個樣子。說起傷痕,我額頭上還有一個呢,要不要一起給你看看?”顧清清掀起劉海,露出一道粉紅色的長長傷疤,從額頭正中心一直劃到眉際。
“這個是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弄的了,媽媽也記不清,但是隻要遮掩的好,一樣沒問題。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好了,做人嘛,要向前看不是嗎?而且,多了個酒窩,我變得更加可愛了;有了這道疤,我才發現這個髮型更適合我……”
顧清清舉這個例子,隻是想把寒君鴻的注意力從車禍上移開。哥哥關心她是好事,但是關心過度了她會內疚的。
可是,寒君鴻的注意力是被從車禍上移開了沒錯,卻又被移到了一樣更讓他心痛的往事上去。
他還記得那塊浸滿鮮血的地毯,那個昏迷不醒的女孩。
清清,我留給你的,真的隻有傷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