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隼的鷹嘴裡發出鳥類特有的痛苦叫聲,兩隻鋼鐵般堅硬的翅膀「喀嚓」一聲,從中折斷,軟軟的貼在身上。
眾人看得驚心動魄,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只見那手掌又是狠狠一捏,這次正捏在隼的脖子上,「噗」的一聲,隼嘴巴裡噴出一大口黑血來,嘩啦啦的往地上灑落,頓時仿佛下了一場血雨,一股腥味撲鼻而入。
「住手!」隼用盡最後的力量發出了叫喊:「我要講和!」
這句話說完,他的身軀就開始飛快的縮小,而那隻抓住他的手掌也同時跟著縮小,兩隻指頭牢牢的扼著他的咽喉,絲毫也不放松。
馬車上的人收回手臂,把恢復平常大小的隼狠狠摔在地上,笑道:「你要怎麽講和?」
隼急促的喘息著,拚命咳嗽,不斷有濃稠的血液從喉嚨裡湧出來,那副模樣,看起來當真淒慘,過了半晌才道:「饒我一命,你要什麽條件?」
那人轉頭道:「主人,你來吧。」
馬車中央的男子點點頭:「今天的事,是申屠老三先惹到我們的,你知不知道?」
隼此刻心中恨不得把申屠老三千刀萬剮,咬牙道:「知道。」
男子又道:「其實我這個人並不貪心,我要殺你,不是想搶你什麽東西,純粹是怕麻煩而已,你知不知道?」
隼長歎一聲:「我知道了。」
男子笑了:「那你知道該怎麽做了?」
隼點點頭,問道:「怎麽稱呼?」
男子臉上的傷疤微微一抖,道:「我叫嚴小開。」他又拍拍旁邊兩人:「剛剛打敗你的人,叫做玉壺,而這邊這位,叫做影。」
沒錯,這一行眾人,當然就是從忘川之源遠道而來的小開等人了,玉壺吸收了息壤的精華,身體可以任意變形,要改變容貌自然輕松,小開身穿變形衣,化身醜陋惡漢,至於小熊貓,他全身至少裹了十斤重的布料,本來不足一米的個頭硬是膨脹成將近兩米的壯漢,此刻就算三少爺當面,恐怕也認不出他們幾個來了。
隼咬破手指,在地上畫了一個古怪的符咒,低頭沉聲道:「魔神在上,隼在此發下天魔毒誓,此後絕不找嚴小開、玉壺和影等人報仇,若違此誓,便讓我魔功逆轉,全身經脈寸斷而死,死後魔珠不得保存,魂魄盡皆消散!」
這是魔界中最毒的毒誓,一旦發下,終生不可違背,小開滿意的點點頭,道:「好,你可以走了。」
隼掙扎著站起來,本來想要離去,想了想,卻又停了下來,轉頭道:「我們現在是友非敵了,我能不能冒昧問一下,你們來惡魔城幹什麽的?我在這裡倒是有些人脈,無論你們要做什麽,我應該都幫得上一點忙。」他也是聰明人,既然對手不可力敵,那乾脆拉到同一陣線上來做朋友,也算是化禍為福的好事。
小開笑道:「聽說惡魔城中有許多高等魔族,我估計應該也藏有許多上等的魔器,我這次來,是來做生意的。」
隼詫異道:「做什麽生意?」
小開道:「做魔器生意。」
隼更是詫異:「魔器可不比丹藥和玉石,魔界中人個個都把魔器當作寶貝,哪有人肯拿出來賣的,你這個生意恐怕做不成啊。」
「我不是要買賣魔器,」小開微微笑了,他看看周圍又慢慢聚攏來的魔族們,一字字道:「我是要打造新的魔器!」
隼的眼睛瞪大了:「難道你竟然…….竟然是……」
「沒錯,」小開慢條斯理的點點頭:「我便是一個如假包換的魔煉師。」
隼的眼睛又盯上了車廂後面一直靜坐不動的數人,道:「這些是……」
「哦,差點忘了介紹,」小開道:「這九位都是我的夫人,而旁邊這兩位,則是夫人們的侍女。」
惡魔城沸騰了!
在魔界數萬年沒有出過魔煉師了,如今居然出了一個魔煉師,這個魔煉師目前正在惡魔城。
據說,這位叫做嚴小開的魔煉師在進城的當天就殺了三個魔族,全部都是一招致命,連魔珠都沒有放過,可見這是個心狠手辣睚眥必報的人物。
這個魔煉師究竟有多少道行還不清楚,可是他的追隨者們擁有神秘而奇妙的力量,竟然用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輕松放倒了高等魔族隼大人,還逼隼大人發下了毒誓。
自古以來魔煉師都是一種吃力不討好的職業,所有的魔煉師最終都難逃被高等魔族抓起來奴役壓榨的可悲命運,可是這位魔煉師顯然是有備而來,根據隼大人的估計,嚴小開大師的追隨者們擁有足以挑戰魔界任何家族的能力。
當然,最神秘的還是這位嚴大師本人,他能夠收伏這麽多追隨者,那他本身的實力,恐怕已經達到了巔峰境界!
恐怕誰也想不到,現在這群人裡,最弱的就是這個嚴大師了。
緊接著,隼大人對外宣布,三天之後,嚴大師要在惡魔城東的落鷹澗現場煉器,消息一出,整個惡魔城聞風而動,許多魔族陸續從萬裡之外趕來。
小開他們住進了隼的別院,一番忙碌之後,眾人悠哉遊哉的坐下來,互相看看,忍不住都哈哈大笑。
「主人你表現得很不錯啊,」說話的是無雙:「我本來以為主人你的性格,無論如何也霸道不起來呢,沒想到今天看起來還真有點冷酷無情的樣子呢。」
「那是,主人的表演才能自然是首屈一指的,當然,這也離不開我們四兄弟不厭其煩起早貪黑兢兢業業的陪主人辛苦排練啊!」大旱飛快的跳了出來,繼續拍馬屁:「當然,我們怪俠四支梅為了主人哪怕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何況是這區區的排練呢……」
「可是……可是我覺得玉壺比主人表現得好哦,看起來好酷,好有型,」魔族侍女倒是老實人,呐呐的發表言論:「還有……影的表現好差,嘻嘻。」
這也是在小開身邊,兩位侍女才敢這麽說話,換了幾天前,恐怕她們連半句話都不敢亂說,否則肯定會被逼著跳忘川河。
小熊貓臉都漲紅了:「兩位姐姐,這不是我的錯啊,開哥他不讓我出手,不然我……哼哼,我破,我破,我破破破破破!」小熊貓一邊說一邊用指頭亂戳,指尖上電光閃閃,戳得地板上到處都是洞。
「行了行了,」小開趕緊喝止他:「大家都知道你把破書練成了,你也不用故意表現了。」
小熊貓高高的昂起頭來:「我不管,三天之後,我一定要出手!」
到了臨睡之前,事情又來了。
「主人,你怎麽還不回房去?」玉壺看著在院子裡瞎晃蕩的小開:「現在好像不早了吧?」
小開長長的歎了口氣:「我也想睡啊,可是……你要我去哪兒睡?」
玉壺露出一個難得人性化的笑容來:「主人,九位夫人的房間,您都可以睡。」
「別鬧了,」小開搖頭道:「那只是騙騙外人的,她們可都是規規矩矩的清白之身,我怎麽能去她們房裡。」
玉壺也搖頭道:「主人,連我都看得出來她們對你的感情,你自己應該也明白吧,何必裝糊塗呢?」
小開又歎了口氣:「我跟你說句實話,其實我確實都懂,可是……可是我心裡本來就只有小竹,上次收了輕虹和小欣她們,這已經有五個之多了,狐族的女子這麽多,我總不可能全收了吧?」
玉壺看了他一眼,忽的笑道:「主人,其實我也懂,你無非是怕小竹姑娘到時候吃醋。」
小開點點頭,忽然感覺不對,驚訝道:「玉壺,你不是器物成妖嗎,怎麽也談起感情來了?」
「我也不知道,」玉壺的表情很古怪,還帶著點難以啟齒的意思:「從我死過一次之後……或許是吸收了息壤的緣故吧……我覺得,我好像開始懂得什麽是陰陽之分了。」
「不是吧!」小開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你有性別了?」
「我……我不知道,」玉壺的白板臉居然湧起一點暗紅:「主人,我老聽你們說雙修雙修,有個問題一直不明白,你能不能告訴我?」
小開趕緊點頭:「你問。」
玉壺想了半天,才道:「我想問問……雙修到底要做些什麽?」
小開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想了好久才道:「這個……我下次把天下第一雙修的秘籍給你看看吧。」
玉壺點點頭,又道:「那你說,是不是陰和陽的結構不太一樣?」
小開笑道:「那當然。」
玉壺的表情更是古怪,白板上的暗紅也越來越濃了,沉默了好久,忽然道:「主人,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的身體……好像發生變化了。」
他蹲下身來,在地上畫了一道光滑的弧線,道:「以前我是這樣的。」然後又在旁邊畫了一道弧線,在弧線中間直直的畫了一道很粗的豎線,一路拉下來,道:「現在變成這樣了……」
小開滿頭都是霧水,盯著他圖像看了半天,忽然之間明白過來,忍不住哈哈大笑,用力拍著玉壺的肩膀道:「恭喜你,玉壺,你現在是男人了!」
這笑聲實在有些大,頓時後面「吱呀」「吱呀」打開了很多扇門,小熊貓衝著門口喊了聲:「神經病」,縮回腦袋倒頭就睡,大旱在另一邊「哇呀呀」怪叫:「影,你竟敢罵主人,我要跟你決鬥!」三旱趕緊扯了他一把:「大哥,那小子現在是高手了,我們別跟他一般見識。」
大旱倏的反應過來,趕緊縮回腦袋,「啪」的關上門睡覺去了。
可是又有一扇門開了,胡念嬌媚的聲音傳過來:「主人,人家等你睡覺呢。」
小開的臉刷的紅了,大聲道:「哦,不用了,我……我今晚到玉壺房裡睡。」
胡念嘻嘻直笑,乾脆跑過來拉住小開:「主人,別鬧了,快來睡覺,現在你可是我們的夫君哦,不跟我們同房的話,人家會說魔煉師嚴小開某方面有問題哦。」
玉壺看得好笑,也道:「主人,她說得有道理,就算只是為了避人耳目,你也應該做得更真實一些吧。」
小開下意識的往後躲,可是胡念這次倒是認真的,抓著他的胳膊就是不放手,小狐狸此刻隻穿睡衣,身上一陣陣幽香直往鼻子裡鑽,小開被她弄得面紅耳赤,掙扎了半晌,終於點頭道:「好吧,我們先說清楚,只是同房,我可不跟妳同床。」
「隨便啦,」胡念笑嘻嘻的道:「主人不願意同床的話我可以睡地板,當然嘍,如果主人可憐人家,也可以要我回床上去哦。」
小開一把趕緊把她的手甩開,往前急走兩步道:「妳睡床,我睡地板,呃……這是命令。」
胡念怔了怔,只能點點頭:「是,主人。」
到了房裡,小開果然坐在地板上並不上床,胡念也沒辦法,不多久就沉沉睡去,小開卻輕輕從懷裡拿出了無字天書,默念道:「進去。」
下一刻,他進入了滅世之門。
小小拉著蘇愛迪的手,歡快的跑了過來,道:「哥哥,你是來帶蘇姐姐出去的嗎,這幾天我們玩得好開心。」
蘇愛迪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央求道:「小開,讓我留在這裡好不好?」
小開驚訝道:「原來妳想留在這裡嗎?」
「你也知道的,」蘇愛迪歎了口氣,聲音低沉下來:「我在忘川之源的時候……其實很不開心的,那裡規矩森嚴,大人又不讓我出去,一年年這麽過下來,都快忘記快樂是什麽滋味了,直到我來到這裡……」
小開點點頭,道:「的確如此。」
蘇愛迪笑道:「所以說,我當然想要留在這裡呀。」
她含情脈脈的看一眼小開,咬著嘴唇道:「再說……再說我留在這裡,不正好方便你時時使壞嗎?」
小小本來聽得正入神,忽然聽到這句話,頓時「噗哧」一笑。
小開滿臉通紅,道:「那個……其實……其實忘川之源那一夜……我得給妳解釋一下。」
蘇愛迪用兩根白玉般的手指捂住他的嘴巴:「你不用說,我都懂。」
「妳不懂,」小開急道:「妳肯定誤會了,其實那天……」
蘇愛迪吃吃直笑,忽的身體前移,兩條水蛇般的手臂勾住小開的脖子,在小開臉上親了一口:「嘻嘻,不管你說什麽,反正我喜歡你。」
她放開小開,又退後一步道:「好吧,你今天是不是要帶我出去了?」
小開搖頭道:「恰恰相反,我恐怕不能讓妳出去了。」
蘇愛迪訝異道:「為什麽?」
小開道:「因為那天我送妳進來之後,又發生了很多事情……」
那天忘川君和小開幾乎起了大衝突,雖然最後忘川君沒有跟小開翻臉,可是他性格陰沉,並不因此相信小開,所以那夜忘川君的神念幾乎布滿了整個龍宮,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休想逃過忘川君的眼睛。
本來以小開的功力是發現不了這一點的,可是他的遺落神訣卻是一門五界最頂級的功法,所以小開發現了忘川君的小動作,也因此他沒敢當天就把蘇愛迪放出來。
次日,他就跟他的追隨者們踏上了行程。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蘇愛迪相當於被他拐賣了,從忘川之源帶了出來,至於忘川君,到現在都還找不到蘇愛迪,恐怕他已經快抓狂了。
小開也不瞞她,一口氣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說完,蘇愛迪聽到惡魔城這段,頓時眉飛色舞,抓著小開的胳膊雀躍道:「讓我出去,我要出去,我想看三天之後的落鷹澗現場煉器!」
「那可不行,」小開道:「忘川君一直對我心存懷疑,我幾乎可以確定,他肯定派了舞月或者烈火悄悄跟著我,想要看看妳到底是不是在我這裡,如果我讓妳出去,恐怕明天等著我的就是忘川君的龍之光芒了。」
「好吧……」蘇愛迪又開始發嗲了:「那你可要經常來看人家哦……」
小開硬著頭皮點點頭,飛快的退了出來。
一轉眼,三天時間就到了。
惡魔城中並不禁止私人圈地,惡魔城主對城中居民唯一的要求就是上貢,進門要上貢,圈地要上貢,打鬥破壞要上貢,找守衛幫忙更要上貢,除此之外,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所以,這麽一個弱肉強食的城市裡,沒有什麽明確的規則,卻處處都是潛規則。
比如這落鷹澗,便是隼的地盤,也是他平時練功的地方,今日魔煉師在這裡公開煉器,正是萬年難遇的好機會,所以洶湧而來的魔族幾乎擠滿了整個惡魔城東部。
隼倒是很有商業頭腦,竟然在落鷹澗口安排了幾名守衛,找那些想要進來觀看的魔族收取過路費。當然,這城中高手如雲,有些人的過路費他是不敢收的。
落鷹澗絕壁萬丈,陡峭無比,小開披一件黝黑如墨的風衣,山風烈烈,吹得風衣往後飄起,倒是頗有幾分大師的風范,在他身後,玉壺、影、旱魃一字排開,個個站得筆直,再往後,九隻小狐狸已經掀掉遮掩的鬥篷,露出天姿國色的絕色容貌,看得眾多魔族們饞像畢露,很多魔已經在開始暗暗打壞主意了。
隼在後頭微微搖頭,心想:「這嚴小開雖然實力深不可測,可是為人處世也過於張揚了,恐怕不是好事啊。」他自然不知道,小開原本就是刻意擺出這幅形象來,有所圖謀的。
懸崖上鼓聲咚咚,響了有數十下,停頓下來,一人朗聲道:「時辰已到,大師請出手吧!」
小開微微點頭,舉手解開背後披風,順手扔下懸崖,笑道:「本來煉器是一件枯燥的事情,今天難得有諸位高手前來捧場,我自然不能光顧著自己煉器。不知諸位手中可有現成的魔器,有的話不妨拿來,待我修補改進一番。」
整個山頭上魔族密密麻麻何止數千,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不願出頭,心中都道:「若是讓別人知道這東西在我手裡,豈非很容易讓人搶走?」
偌大的懸崖上,自從小開這句話說完,竟然冷場了。
大旱心裡著急,壓低嗓門對小開道:「主人,情況不妙啊。」
小開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一點都不著急。
過了許久,總算有一個魔族站了出來:「大師,我這裡有件魔器,麻煩您看看。」
兩位侍女趕緊過去將東西接過,遞給小開。
小開低頭一看,就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件東西,說是魔器,其實真有點勉強,因為牠只不過是一把飛劍而已,當然,這把不是修真界的飛劍,而是魔族用的飛劍,因為劍身上黝黑黯淡,顯然是用地獄魔火淬煉過。
如果僅僅如此,那倒也罷了,最可笑的是牠竟然是一把斷劍,飛劍從中間斷開,接口處參差不齊,摸起來卻相當光滑,顯然這把劍至少也斷了幾百年了。
山頭上的觀眾們看到這把劍,也忍不住都笑起來。
也難怪,若不是這種完全沒有吸引力的東西,那個魔族又怎麽會把牠拿出來呢。
小開低頭看了半晌,抬頭看著飛劍的主人道:「你這把劍,乃是星星砂混合天魔黑土煉製而成,然後用地獄第四重魔火淬煉了三天三夜,對不對?」
那個魔族點頭道:「大師果然厲害,這都看得出來。」
小開又道:「從這劍的斷口處看,應該是遭遇了木屬性的魔器重擊方才折斷,折斷的時間應該是……」他掐著指頭算了半天,道:「三百五十二年零六個月。」
那個魔族瞪大了眼睛,奇道:「這你也能看得出來嗎?沒錯,這把劍正是三百五十二年零六個月前被我一個對頭用鐵木打斷的。」
圍觀的魔族們這才有些動容,山頭上頓時一片嘩然。
可是小開今天擺明了語不驚死不休,又道:「這劍當年或許還有些價值,可是你中間又歷經五次修補,卻統統失敗,所以現在,價值已經不大了。」
那個魔族張大了嘴巴,叫道:「天哪,你怎麽知道我修補過五次!」
小開微笑道:「這五次修補,極為拙劣,機會純粹就是借用地獄魔火的溫度想讓飛劍融化,所以這種修補是注定會失敗的。」
「沒錯,」那個魔族狠狠點頭道:「其實那五次,都是我自己去修的,我哪裡知道怎麽煉器,無非是用地獄魔火把牠燒化而已。」
話說到這裡,已經不用往下再說了,嚴小開大師的造詣之高已經呼之欲出。
小開心裡哈哈大笑,心想:「無字天書這第四頁,還真是相當好用啊。」
那個魔族看小開低頭沉思的樣子,提醒道:「大師,這把劍……你能修嗎?」
小開點頭道:「這把劍雖然不好,但至少是本人今天的第一個作品,我便把牠修補得盡量好一些吧。」
那些遠遠觀看的魔族們,忍不住齊刷刷的往前走了一步,伸長了脖子,都想要看個究竟。
隼奇道:「大師,你煉器不用爐火嗎?」
小開搖頭道:「當然不用。」
他一隻手伸出,手心頓時紅光直冒,正是那遺落神訣的紅色源力,這股力量落在飛劍上,頓時把飛劍上殘存的魔氣全部吸進了遺落之心。
小開體內的遺落之心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存在,從境界上講,牠連小小的創世之力都能夠吸收轉化,這已經是神之境界了,而從功能上講,牠能將任何力量吸收和釋放,統統需要通過紅色源力來完成,那麽紅色源力也就相應的具有了「轉化」與「融合」任何力量的功能。
這一功能, 則正是煉器的關鍵。
小開的紅色源力一發動,那飛劍就慢慢的融了,雖然整個形體沒有變化,但是整個都變成了液體,小開很輕松的把兩截斷劍拚在一起,然後將遺落之心中的魔氣提煉一番後重新灌注進去。
整個過程,完全通過遺落之心和紅色源力來完成,看上去,就好像小開自己變成了那座煉器的鼎爐。
在眾魔不可思議的眼神中,一把黝黑的小劍出現在他手裡,那劍鋒上寒光閃閃,竟然輻射出極其精純的魔氣來。
任何一個稍有眼光的魔族都看得出來,這把劍絕非「修補好了」這麽簡單,牠的威力至少提高了兩個檔次,現在,這把劍已經有足夠的價值惹得一些魔族出手搶奪了。
飛劍的主人正是又喜又憂,伸出雙手小心翼翼的接過侍女遞過來的飛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問道:「請問大師,這煉器之法前所未見,究竟是什麽煉法?」
小開微微一笑,悠悠吐出八個字來:「獨門秘術,心煉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