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叱吒風雲的高迎祥死了,死在了“反賊克星”朱斌同高迎祥頭顱一起被送往京師報捷的,還有朱斌的奏章,上面這麽寫著:“……逆匪高迎祥被困黑水,兀自頑抗,臣朱斌乃斬之!”
空前大捷像給死氣沉沉的大明朝廷注入了一枝強心針,朝野上下歡聲雷動,自古出聖君才會有名臣良將,一封封賀捷的奏章雪片似的飛往京城。甚至有的官員動足了腦筋,稱崇禎為千古第一聖君,宜當泰山封禪雲雲……
朝廷很快表彰剿匪諸軍之功,江南軍諸將皆得到提升,而最大的功臣朱斌,則被封為鎮南將軍,江南省總督兼管巡撫事,加太子少保銜,由此正式進入二品大員行列。
朝廷的嘉獎,卻讓朱斌並不覺得有什麽可以高興的地方,李自成這些人一天沒有抓到,大明就一天不會太平。就在朝廷嘉獎令到達的第二天,他即命令黃飆領兵先行,一路追查李自成等人逃跑的動向。
而這時候在朱斌的軍營中,還關著一個特殊的人物,這人就是朱斌小妾藍渺渺的師傅,被賊軍奉若神明一般的常山老母。
剿殺高迎祥後各處繁亂的工作,讓朱斌暫時忘記了她的存在。而當黃飆之軍啟程後,朱斌又想到了這個妖婆子。
當朱斌走進關押常山老母的軍營時,這位昔日不可一世,裝神弄鬼的女人,正被上著手鐐腳鐐,捆綁在一張椅子上。分毫動彈不得。
朱斌打量了一下她。長得甚是妖冶美貌,從外貌上也看不出真實的年紀,估計已有四十來歲。可也許因為保養得當,依然皮膚細膩,身材凹凸有致,看著頂多也就三十出頭。
看到朱斌進來,常山老母嫵媚地向他笑了一下,還居然拋了一個媚眼:“侯爺。你可終於來了,我還當你把我忘了呢?”
朱斌搬了條凳子在她面前坐下,雙臂抱在胸口,問道:“我有兩件事覺得很奇怪,一是你本來地名字叫什麽,二來你究竟有多大年紀……我也曾經問過你地徒弟藍渺渺,可她也總是你成日裡裝神弄鬼的,一會說自己已經兩百多歲。一會又說從唐朝時候就有你了…”
聽到藍渺渺的名字,常山老母地神色略變了變,隨即又媚笑著說道:“我說渺渺這孩子去了哪,原來在侯爺府上……要說出我的年紀啊。好像從朱元璋那會就有我了,這時間太長了。我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
朱斌笑了起來:“你的這套鬼話,只能騙騙你的弟子和那些賊兵,在我面前一點用處也都沒有,好吧,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和我一點關系也都沒有……不過,有一件事你得告訴我,這闖賊、你的徒弟古世清,還有浙江地海盜馮長興之間,似乎有些聯系,你能告訴我其中的答案嗎?”
“哪有什麽答案,這些人都是因為信奉我才呆在一起的……”常山老母嬌笑連連:“侯爺,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你把我放了,你供奉給你十個最美貌的女弟子,並且送你一本人人夢寐以求的床第間的秘籍,如何……”
“女弟子?”朱斌冷笑了一聲:“你的女弟子全部被我抓了起來,你還有什麽弟子?”
說著,他伸手從邊上拿過了一條浸泡在水裡的皮鞭,面無表情地說道:“李自成在哪裡?”
常山老母卻根本沒有理他地問題:“侯爺,雖然你是朝廷命官,我們這些人是你們眼裡的死敵,可是你發現沒有,其實,你也是和我們一樣的人……在你內心的最深處,也一樣有殘暴、黑暗和永遠不為人知地最隱暗的東西,早晚有那麽一天,當這些東西再也無法在你內心控制住地話,都會爆發出來,到了那個時候……”
“刷”地一聲,朱斌手裡的皮鞭已經重重地落了下來,準確地落在了常山老母的身體上,頓時,常山老母衣衫破裂,一道血痕現出……
可是,常山老母依然在那笑著:“到了那個時候,你會變成和我們一樣的人,和我們一樣的人,一定的,一定的,我可以向你保證……”
皮鞭一鞭接著一鞭落了下來,有幾鞭子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常山老母的之上,常山老母的衣衫完全破裂了,裸的,和傲人的身軀完全暴露在了朱斌的面前,可讓人觸目驚心的,卻是她上、身體上那一道道的血跡……
漸漸的,笑聲終於從常山老母的嘴裡消失,變成了叫疼、哀告……逐漸的,從她嘴裡發出來的聲音,居然變成了一種蕩人心魄的呻吟……就好像是女人即將到達快樂的頂峰那樣的呻吟……
地上那具翻滾著的,獻血一絲絲流下來,嘴裡卻發出放蕩聲音,充滿了一種奇異、妖媚、放浪景色的,朱斌心裡那種每個男人與生俱來都擁有的,最原始的獸行被徹底激發了出來…….
他扔去了手裡的皮鞭,一個人向著地上那具幾乎完全的壓了上去……
……
當朱斌從裡面出來的時候,他叫過了一名郭飛,吩咐道:“去俘虜那,找兩個妖婦的女弟子,讓她們去伏侍這個女人!”
郭飛有些擔憂地說道:“那些女人對那妖婦一個個都是忠心耿耿的,萬一找機會放跑了她怎麽辦?”
朱斌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放跑?我要的就是這樣,這個妖婦一定知道李自成在哪,郭飛,這事你親自去辦吧!”
正如朱斌所預料的那樣,就在當天夜裡,常山老母在兩名女弟子的協助下“順利”逃出了江南軍的的大營,而這位“聖母”,卻並不知道。在她們地身後。正緊緊跟著朱斌精心挑選出來地探子……
這時候的李自成,在脫離高迎祥部後,迅速撤退到了盩厔一帶。在這擁聚著六家十一營反賊。官兵迅雷般的
剿,讓這些賊軍根本得不到任何喘息地機會。好容的追擊稍稍放緩了一些,這才能讓他們喘上口氣。
破敗的山神廟,成了這六家反賊臨時的軍事廳,裡面鬧哄哄的,有的說應當迅速從陝西突圍出去。再戰河南、安徽等地,有地說此刻應當立即揮師救援闖王,而他們卻不知道,闖王高迎祥早已死在了朱斌的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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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一聲不響的坐在一角,聽著這些人的爭論。他也實在想不通,聲勢如此浩大的義軍怎麽會落到今天這樣的局面?面對無能的官兵,義軍從來就是戰無不勝,可是一旦遇到了朱斌指揮的江南軍。他們幾乎從來就沒有贏過……
“李闖將,你是闖王地外甥,平素最得闖王信任,你說。咱們現在該當怎麽辦?”闖踏王劉國能大聲嗓門說道。
李自成才想說話,忽然聽到外面一陣雜亂。接著,幾名士兵攙扶進了一員渾身是血的將領,眾人仔細看去,卻原來是小秦王王光恩。一見一直跟隨在高迎祥左右的王光恩,李自成心中一愣,他很快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闖王!闖王在興祥峽中伏,幾乎全軍覆滅,後來往黑水突圍而去,聽聞已被官兵拿獲,凶多吉少,我拚死殺開一條血路,這才跑了出來啊!”王光恩一見眾家兄弟,頓時放聲大哭。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名賊兵衝了進來,一進來就跪下哭道:“出去探路的兄弟得知,周邊府縣都貼出告示,闖王,闖王他被朱斌擒獲,已經就義了啊!”
李自成哎呀一聲,向後便倒,劉宗敏大驚之下急忙抱住李自成,誰想懷中本已昏迷地李自成卻悄悄半張開眼睛,四下打量眾人,並以目示意劉宗敏不可出聲。
卻看到山神廟內眾人無一來攙扶李自成,一個個要麽大聲咒罵朱斌,要麽唉聲歎氣。義軍總盟主高迎祥的死實在是太突然了,讓這些長久跟隨他地人,根本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
過了會,李自成“悠悠醒來”,一邊擦著眼睛一邊哭道:“闖王為了保護我軍,孤軍奮戰,竟被朱斌那狗官害死,此仇比海還深,我等焉能不報!”
粗中有細的劉宗敏立刻會意,叫了聲“且慢”後道:“闖王之仇非報不可,可是眾位,眼前闖王身死,我等群龍無首,需當推舉一位總盟主出來,以繼承闖王遺志!”
他的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說實話,這些人人人都想當這個總盟主,可是,依義軍目前的狀況,誰當上了這個總盟主,立時就將成為朝廷的第一追捕對象,這卻是他們所必須要考慮的……
“我推舉李闖將!”見半天都沒有人做聲,劉宗敏大聲道:“李闖將乃是闖王嫡親外甥,由他來繼承最是名正言順;再者,闖王生前李闖將為出奇謀,為闖王之左膀右臂,不知眾位以為我這主意怎麽樣?”
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而正在眾人準備默認之時,卻聽一人大聲說道:
“劉宗敏說得有理,可他剛才也說了,闖王有左膀右臂,這另一條手臂是誰?”
眾人看去,卻原來是張獻忠麾下大將孫可望。這孫可望小名旺兒,陝西米脂人,綽號叫“一堵牆”,戰,與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這三人,一起被張獻忠收為義子。
眾人一見孫可望站了出來,知道自從洛陽大戰後,張獻忠一直與李自成不和,此時在選舉總盟主的時候孫可望說話,看來,又有一場好戲看了……
果然,孫可望開口就說道:“當日洛陽大戰之時,闖王若不用李闖將之計,而用我家張闖將之計的話,又何至於慘敗於此?因此,我看這總盟主之位,非張闖將莫屬!”
劉宗敏脾氣最是暴躁,一見有人反對自己,頓時勃然大怒:“孫可望,你敢如此出言不遜,你敢出來和我大戰三百回合嗎?”
孫可望年少氣盛,當時也怒道:“打就打,難道我還會怕你不成?”
眼見兩人就要爭鬥起來,李自成用力一拍桌子:“胡鬧,眼下義軍生死存亡之機,咱們自己人又怎麽可以內鬥?劉宗敏,你這胡作非為的家夥,我有何德何能,能繼承舅父的位置?回去後我非得好好打你軍棍不可!”
“是啊,好一個舅父,好一個外甥,當真是舅甥情深啊……”張獻忠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李闖將認為自己不能當,我張獻忠要是跳了出來,豈不是成了跳梁小醜?旺兒,回來這來,咱們可丟不起這個人……”
一時間, 有說要選李自成的,有說要選張獻忠的,眾人紛紛爭論不下。正在這個時候,外面再次傳來一陣歡呼:
“聖母回來了,聖母回來了!”
一眾反賊首領趕忙迎了出去,一見果然是常山老母,趕緊恭恭敬敬地將她接近。王光恩奇道:“聖母不是和闖王在一起嗎,我還以為聖母遭遇不測,沒有想到卻回來了……”
“朱斌那狗官焉能抓到我?”常山老母淡淡地說道:“當日我施法術便騰雲而去,本想相救闖王,哎,可惜那朱斌軍中也有高人,我與其大戰一番,對方終究人多,還傷了我的法身,這才無可奈何看著闖王被擒……”
眾人見她面上、脖子上果然都有傷痕,想起她平日裡的“神通廣大”,一個個都深信不疑,只是想到朱斌軍中竟有人可以傷了聖母,也不禁覺得大是心驚。
“聖母回來就好了,我等正有一件大事商量不下。”劉國能上前一步,將爭奪總盟主的事說了一遍後:“李自成、張獻忠,這二人究竟誰來接闖王之位,還請聖母裁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