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的學習繼續,仍舊緊張激烈。
一天長得很歷史的歷史老師講到三大戰役,激情澎湃,唾沫橫飛,說三大戰役是中國解放戰爭的關鍵性戰役,以淮海戰役最為關鍵。他隨後從歷史回到現實,說中考就是“小高考”,考場的戰爭猶如三大戰役的淮海戰役,戰火綿綿,炮彈橫飛,把同學們帶到了戰場。
他又身臨其境到歷史,悲痛說到,慘痛的歷史教訓是深刻的。的確如此,去年這個小鎮不幸隻有一人殺出考場,考上縣城重點高中,其余紛紛倒地犧牲。結果訓話像聖旨,從縣教育局到鎮政府再到學校比快遞還快一級一級傳遞,結果被訓得最慘痛的肯定是這些手握粉筆的老師,其他隻是中介機構負責轉達。
他頓頓嗓子,再把歷史和現實完美結合,我們隻有小米加步槍,要實行農村包圍城市的戰略,打好遊擊戰持久戰直到最後的解放戰爭取得勝利。
樂此不疲的歷史老師在歷史中穿梭,從戰略和戰術上進行指導,話語剛落,掌聲雷鳴。同學們此時此刻豪情壯志,個個像戰士準備隨時跳上戰場,與城裡的敵人廝殺,帶著一幫同學進駐重點高中。
王艾文從歷史老師的戰場回來後,精神抖擻,雄姿英發,立刻轉入備戰狀態,進入書山題海操練。隔壁班的遊雨晨不幸未能聽到這番重要指導,在學習路上茫然若失,停停走走,左顧右盼,把希望寄托在了王艾文的身上。
戰爭打響後的數十天,揭榜的日子隨即來臨。雖然沒有實現農村包圍城市的戰略目標,這個教育確實不敢恭維的小鎮,卻同時有25個同學榜上有名,順利進駐縣城重點高中,打破了學校的歷史記錄。這個消息瞬間讓寂靜的小鎮鬧開了鍋,格外鼓舞鬥志,仿佛全鎮被千辛萬苦壓迫後得到解放,無人不歡,全鎮皆喜。
學校領導和鎮政府領導一改昔日作風,昂首挺胸,揚眉吐氣,儼然把自己當成就是那拋頭顱灑熱血的辛勤培育祖國花朵的園丁。數日之後,縣教育局局長親自驅車前來表彰學校育才有方,做出驚天地泣鬼神的貢獻,並展望來年再接再厲。校長手握錦旗,激動不已,老淚縱橫。
王艾文果然不負眾望,以全校第二的成績進軍成功。這可樂壞了王艾文一家,尤其是他蒼老的爺爺,仿佛給他的臉上貼了金還長面子,差點就豎起拇指,逢人便誇王艾文是我的寶貝孫子。小村莊所有人也都知道考上了重點高中就意味著一隻腳踏進了大學,這足以成為從未出過大學生的小村莊的老老少少茶余飯後屢談不厭的佳話。
然而讓王艾文失落的是遊雨晨成績一塌糊塗,在這個實在有點小的小鎮上“重男輕女”的思想還未徹底根除,這也暗暗預示著遊雨晨的求學生涯走到了盡頭。知道成績後的第二天遊雨晨就被父親接走了,還沒來得及和朝思慕想的王艾文道個別,就匆匆地走了。
出奇漫長的兩個月還是過去了。
高中的學習生活讓王艾文更感激烈,成績每況愈下,苦不堪言。他更加刻苦地為了夢想而不斷地努力,教室,宿舍,食堂人們常說的三點一線的生活也在王艾文的生活中一直上演。
遊雨晨的身影不再出現在王艾的面前,他隻從姐姐口中得知遊雨晨已身居外地打工,她的身影在王艾文的記憶中開始越來越模糊。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一點也不錯,王艾文所在班級,專業提前細分,一大幫讀書認真的專攻學習;一小撮有錢有勢的平時吃喝玩樂,上課打盹睡覺;還有一小撮好打抱不平的攻讀打架專業;還有一小撮情意綿綿的主攻戀愛專業。
幸好王艾文慧眼識人,交友謹慎,新覓得一知己,叫王傑。在他的循循善誘諄諄教導下,王艾文變化巨大。
用數學簡言之就是他可以沿著王傑這條對稱軸,現在的自己可以和過去的那個自己折成對稱圖形。
用王傑的話說就是以前王艾文那德行,就是跟一女生說話說著說著臉就能紅到耳根,而現在的他絕對有驚人的毅力把一群女生說到臉紅到腳跟。
王傑家是賣鞋的,自幼受到口才的熏陶,十多年的實地演練後,口才不凡。他說曾經一老太太來買鞋,邊脫下鞋邊說前幾天買的就壞了。結果,他二話不說拿起一樣的鞋就狂侃,老奶奶這雙鞋和你穿的不一樣,你看你看,邊說邊比劃指指點點給她看,人家一善良老太太經不起欺騙,馬上掏錢又買了一雙。他說過後被他老媽罵到痛徹心扉,隨後,他老媽語重心長教育到做生意要講求信譽,被罰面壁幾天后,自此改邪歸正。
王艾文以後凡是買衣服買鞋,總不忘帶上這一曾經的不良少年去砍價。用王艾文的話說就是,總算為王傑積點福報,報答善良的人民群眾。
很快王艾文開始在班級裡活躍了起來,與同學們打成了一片,特別是和許多女生好得跟姐弟似的,這讓眾多男生無限妒忌,王艾文都感慨自己突然具有這麽強的親合力。有了許多好友的相伴,他的生活潤色不少。
周末時也偶爾跟不同校的兩個死黨肖笑和江永踏著自行車到處亂逛, 放松著身心,暫時解脫高中緊張的生活。
王艾文不習慣高中的集體生活,10多個人擠在一間小小的宿舍裡,整天嘰嘰喳喳總有說不完的話,洗個澡有時都得等幾個小時,有時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還要吵個喋喋不休……
王艾文不用閉上眼就飛快的列舉種種罪證,對這種宿舍宣判了死刑。很快在高二時,與王傑約好和其他兩個同學住在了校外,開始了另一個不同的生活。
“阿文,電話,是一個女孩子打來的喔!”一舍友仿佛有點妒忌地說到,“喲……還真有女孩子找你哦!”
正在看書的他一下子從上鋪的床上跳了下來,虛榮心十足,對著那舍友眉飛色舞。
“你好,請問是誰呀?”他疑惑萬分。
突然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聲音,用有點生疏的客家話問到,“知道我是誰嗎?”
王艾文一下子懵住了,好熟悉的聲音,好溫柔的語調,沉默了許久,他驚訝地問到“是雨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