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絲音律在空中微揚,聲音很輕,卻又似乎有一種魔力,讓人更加認真去聽去猜那些音符,和那個從寂寞的喉嚨裡發出的簡單而糜爛的字句。
面對面坐著,卻彼此嘲弄的少年,沒有絲毫表情。
趙英希冷笑:“那不是,你該管的事情麽。”手指旋轉著一隻杯子,隱隱透露了他不安的情緒。
表情淡漠,心卻不由的疼痛著,他告訴自己,麥家琪這三個字,與他無關。心卻怎麽也不聽使喚,像蟲子一樣,一寸一寸的,往他心裡最深的地方爬,直到,完全吞沒。沒有一絲恨意。沒有一絲恨意。隻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他討厭自己這顆不安分的心。
有成千上萬個洞穴,等著它們佔領。
“我不管你到底想說什麽,我隻想告訴你,如果你真心喜歡文渲,就不要再想著其他人,要是……”
“什麽時候,開始教訓起人來了。”趙英希打斷他的話,站起身來,桌子上的茶杯晃動了幾下,茶開始不安分的暈開:“好好待她。”他甩下一句,朝著有充足光線的門口將要離去。
如果,如果那個人不是他的話。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即使,再怎麽喜歡,再怎麽想要和她在一起,她不願意的話。他選擇,放棄。
那麽,麥家琪,再見了?
“如果那麽輕易就放棄了,還算是真心喜歡一個人嗎?”
那樣真心與假意有什麽分別?
這句話恰到好處的說進趙英希的心裡,不住在他耳邊回旋,他停下腳步,也停下思緒。一切仿佛被瞬間抽空了一般,那一刻,他是沒有防備的。
傅龍悅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柔和的弧線一張一翕,隻淡淡吐出:“好自為之。”然後轉身離開。
很漂亮的轉身。
瞬時消失在轉角。
他漆黑的瞳眸,越縮越緊。
“該死。”趙英希一拳打在桌子上,茶水濺了出來,決絕的姿態,飛濺到桌子上。一圈,又一圈。劃出美麗的弧線。在他的眼底狂舞。
他坐下來,將頭埋的很低,宛若要將整個自己隔絕在世界之外。沒有那些該死的回憶,沒有不安分的心。
他想要,將自己的心,狠狠的撕碎。
沈鬱君的叮嚀在耳邊回響,像空幽幽的山谷上,百靈的低鳴。一字一句的飄進他空蕩蕩的心裡。
他是哪裡不對?
哪裡不對?
她是女巫, 將他的心一點一點的啃噬乾淨,好讓自己,生活的更加瀟灑。看他毀滅的姿態,在空氣瘋狂的大笑。
而他,竟是那麽的不顧一切,猶如飛蛾撲火。用全部的自己,面對那看似熱情,實際上沒有絲毫感情,對他視而不見的火。
然後,在縱身火海的那一刻。
她還不知道為誰。
他赴湯蹈火,她還不知為誰呵!
他笑,他突然發現自己很可笑。
誰規定說,好好照顧她就代表可以喜歡上她的呢?
門隻離他幾米,陽光在那裡等待著他,而他卻怎麽也無法觸及,那一雙腿,竟好像被生生釘在原地了一般,眼睜睜的看著那光芒,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