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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藝節餐廳，凱西臉色鐵青，雙目似要噴出火焰。目送奧達利諾被黑箱車帶走，無數媒體聞風而至，被警方阻攔在警戒線外。

　奧達利諾死了，死得再通透不過。

　可偏偏是在他凱西面前被刺殺的——雖然跟他沒關系，但他能夠感覺到凶手的猖狂和目中無人，這令他感到了一種史無前例的羞辱感。

　藝節餐廳裡裡外外雜亂無章，本區警方直接被剛趕來的趕出去負責外圍警戒。過來的最高長官問了問FSS在這裡的最高長官，走過來:“嘿，把你的人撤走，現在由調查局接管！”

　“滾開！”凱西沒有當場拔槍出來把這家夥射殺，就是對方運氣好極了。他陰沉著臉，像是烏雲蓋頂:“死的是國會議員，我懷疑是敵國間諜所為，安全局將全面負責！”

　到得最後，凱西幾乎是在咆哮:“把你的人撤走！”

　“操你……”長官向凱西豎起中指，招呼自己的人:“動作快點，把現場給我記錄下來，不要漏了一點線索！”

　轟隆一聲，負責人被凱西頂到牆邊，眼中閃著凶殘光芒:“我警告你，帶你的給我滾蛋！”

　“長官……”一名FSS特工奔跑過來，見到這一幕，頓時愣住:“我們已經封鎖了槍擊現場和射擊地點，技術組的人已經趕到！”

　凱西惡狠狠的一把將這的家夥推開，冷冷的指指對方的鼻子，轉身向金雞大樓趕去，一邊下令:“的人要是想亂來，就動手趕人。”

　現場豈止是混亂，簡直形成了大堵塞，來自各媒體的記者，來自各部門的人員大量堆積在此。司南此刻則陪同著維妮卡在前去醫院的路途中！

　一名記者興奮的對著攝象鏡頭侃侃而談，又知道自己的狀態多半不好，偏偏克制不住興奮，一邊開心一邊還得做出難過的神色，看來古怪:“雖然警方、聯邦安全局和調查局都閉口不談。但經過多方證實和內部線索，在大約二十分鍾前，國會議員奧達利諾在這間餐廳遭到刺殺。”

　“有證據顯示，中央安全局和聯邦安全局都有人在餐廳見證了整個過程。我的上帝，難道如果連FSS和CSS都保護不了議員，那誰來保護我?”這家新聞台很顯然是一家比較貼進人民生活的。

　但另一家新聞台的見解就明顯不同了:“CSS和FSS有人見證過程，他們在談什麽，他們為什麽會在現場。奧達利諾議員之死和CSS及FSS是不是有些神秘的關聯，究竟幕後還隱藏著什麽故事?我們期待CSS和FSS把真相告訴大眾……”

　可憐的CSS和FSS，只不過是有人順便吃頓飯，就成了某些新聞媒體揣測的對象。

　三三二號房，凱西大步進入房間，這兩千米的距離顯然讓他平靜了不少，冷冷的質問:“凶手呢?凶器呢?”

　FSS特工苦笑不已，案發時，他們當中有部分正在四樓搜索證據，還有些正在外面盯著把風。案發後，凱西第一時間通知他們，再加上衛星擴大監視范圍，理論上不可能有人逃得掉！

　偏偏就是沒有發現凶手和凶器！

　凶手和凶器呢?FSS特工更想知道，當他們衝進來的時候，只看見一些奇怪零件躺在地板上——零件中有木製的，有工程塑料，還有泡石的。

　凱西臉色更陰冷，堂堂FSS竟然被人在眼皮底下刺殺國會議員，還有比這更丟臉的事嗎?

　“房中有具屍體，身份已查出，瓦爾特，商人，定居沃土星，三天前定的房間。酒店方面已經把最近的錄影交出來了！法醫檢驗證實他的死亡時間大約在一百五十分鍾左右。”隨著科技的進步，法醫堅定屍體的死亡時間，通常誤差不會超過五分鍾。

　“有沒有嗅到空氣中有異味?”凱西鼻子動了動。

　“空氣已經搜集，等一下帶回總部檢驗。”一直在埋頭檢查的技術員抬起頭，指著地面:“你們看看這些東西！”

　技術員動作輕柔的將那堆零件揀起來放好，然後使勁嗅嗅，蹲下來指著地毯上留下的印子:“這裡的八爪印抓進地板，應該是蜘蛛固架。這裡還有些刺激性很強的氣味，有部分燃燒殘余物。從氣味來判斷，很像硫磺。”

　“如果我沒猜錯，這裡就是射擊位……”這名技術員蹲低身體，瀟灑的模擬射擊動作勾動扳機:“我們已建模，回去測壓。”

　凱西陰著臉，像暴風雨來臨前的黑暗，走到陽台觀察一下，更是震怒:“這是有預謀的刺殺，只有這個房間和隔壁的兩個房間才有最佳射擊角度。”頓了頓，見手下愣著，他大怒咆哮:“檢查隔壁的兩個房間。”

　“檢查陽台欄杆！”凱西指指欄杆，這裡只有十來米的高度，如果有準備，跳下去未必就會有事。

　但檢查的結果令他失望了，欄杆顯然沒有承受過壓力。而樓下，也並未察覺到任何有人跳下的痕跡——甚至連人走過的痕跡都沒有。

　“凶器呢?凶手呢?”

　凱西和手下百思不得其解，凶器可以毀滅，可凶手呢?從哪裡逃走的?

　******

　“博尼，那太可怕了！我發誓我一輩子都忘不掉。”

　維妮卡緊緊拽住司南的手，死活都不讓他走。司南尷尬的瞥瞥臉色不善的奧斯卡，回想維妮卡起身後見到奧達利諾的血腥死相時受驚的模樣，不禁大是憐惜:“忘了它，我相信你會忘了它的。”

　走出病房，司南見到凱瑟琳正在走廊中的長凳上，他過去坐在她身邊，按捺住心頭的百般滋味，淡淡的語氣中卻包含著無限的關切:“你沒事吧！”

　凱瑟琳聽出了，意外的深深看了他一眼:“沒事，只是紳士的議員先生被嚇壞了。”她看起來有點想笑，又似有些譏諷，才微笑說:“你的小情人看起來也被嚇壞了。”

　司南總覺得凱瑟林的意思是議員先生就跟小姑娘似的:“她也沒事，確實是被嚇壞了。只是今天的事，太血腥太殘暴了，誰會想到吃個飯都能出現這種事。”

　司南有些佩服自己，現在是越來越擅長說鬼話和撒謊了。果然，人類總是被環境逼著走:“你好象一點都不害怕，可奧斯卡說，你是CSS搞情報分析的，怎麽會?”

　“見多了就習慣了！”凱瑟琳這句有些悲涼的話讓司南心頭為之一痛:“但像這樣血腥的死亡方式，確實比較罕見。”

　能量槍用的是能量，論殺傷力和功能性肯定遠遠勝過物理子彈。但是，要講到傷口，似乎遠遠不及物理彈頭來得駭人。

　火藥槍和物理子彈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幾千年，誰又會懷念這種看起來更血腥殘暴的方式——最重要的是，物理子彈之所以消失在時代潮流中，是因為防彈材料完全可以阻擋住物理子彈的衝擊力。

　就像二十一世紀的士兵不會抗著古代的白臘稈子槍去上戰場一樣，司南像流氓一樣佔了星際時代這位大姑娘的便宜。

　“奧達利諾是國會中權勢最大的議員之一，他在國會有很強的能量，掌握三大委員會。”凱瑟琳很清楚奧達利諾的履歷，輕柔對司南說:“他的工作性質，就是籌措經費在外國製造破壞。想殺他，而且能殺他的，一定是國外組織。”

　這時，原本一直在播放藝節餐廳現場的全息影像一變，一個女主播貌似悲傷難過的介紹奧達利諾生平:“根據前方記者的消息，醫院證實奧達利諾議員在現場就已宣告死亡，要知道，今天上午他才在國會通過一項五千億的預算案，沒想到不到一小時就死在卑鄙的刺殺下！”

　司南的心臟猛的一震，預算案上午通過了?

　“該死，該死！”司南在心裡怒罵不已，這次白費勁。

　這次，麻煩大了！

　“完了，奧達利諾主管的三個委員會完了……”凱瑟琳歎息。

　司南眼睛猛的一亮， 沒錯，奧達利諾是三個委員會的核心和靈魂，尤其是東南和物資委員會。精通而了解，也有這種才乾的議員肯定寥寥無幾。

　奧達利諾死亡不會使三大委員會的業務撤消，也不可能撤消。但，一定會給三大委員會一個沉痛的打擊。失去了奧達利諾這種強力人物的支持，三大委員會又能有什麽成就！

　司南悄然舒了一口氣，見凱瑟琳站起來正欲離去。一股衝動與激情突然湧上心頭，立刻抱了抱凱瑟琳:“祝你健康。”

　凱瑟琳吃了一驚，反手抱了抱:“也祝你和你的小情人健康。”

　松開手，凱瑟琳和司南都有種奇怪的感覺，直接鑽進心裡的暖意，很舒服很安詳的感覺。

　目送凱瑟琳扶著議員先生離去，司南苦笑對自己說:“果然還是衝動了，練一說得對，我應該學得更聰明點。”

　但他很高興剛才變笨變衝動了，他擦擦眼角的淚花！

　媽媽還是那麽喜歡槐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