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很小,裡面的擺設簡單。有一部半新的光腦,一套半舊的乾淨隨員服裝,以及一個化妝箱。
司南的光腦自然隨著“小萊斯頓”成灰灰了,裡面的重要資料也在事前徹底刪除。
戴上鏡屏,把光腦戴在手腕。司南抬起腳地,一片銀色金屬液體從腳底順著肌膚蜿蜒而上,在胳膊上形成一道臂環。然後,他啟動光腦,裡面是大使一個隨員的個人資料。
他抿嘴淺笑:“練一,看來我們的化妝術又要發揮作用了!”
外交飛船在太空船塢,使館的人要搭外交飛船,首先要從使館乘坐小飛船離開大氣層,然後在太空船塢登船。
外交人員在太空船塢自然有不需檢查的外交通道,走外交通道,司南不必擔心暴露——這也是當初他選擇從使館離開的原因之一。
雖然免檢,可基本的化妝還是需要的,至少不能讓暗中觀察的FSS特工發現他不是使館人員——傻子都知道,情報部門在太空船塢的通道關卡一定安插了大量人員。
他冒充的使館隨員已經假冒司機出去,把真司機換回來了,真隨員將以其他方式離開德西。如此一來,可謂神不知鬼不覺。
化妝完,一個活靈活現的使館隨員出現在鏡子裡。
司南自戀的摸摸臉:“哇哈哈。練一,現在我地化妝術有沒有大師級?”
“沒有!”練一毫不客氣的打擊了自己的好朋友:“你沒有,只有那些必須依賴化妝術來捍衛生命和任務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師。”
司南乾笑,他的化妝術還沒有經過真正嚴格的考驗,要說熟練倒是有,要想瞞過反間諜專家的火眼金睛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練一說得對,只有時時刻刻都面臨考驗的人才能在磨礪中成為化妝大師。
“至少我不乾這行以後,沒準能去做化妝師!”司南嘀咕一句,精神一振:“這間暗室建造得有些……”遲疑一下。回憶進來前所見地暗室方位和格局:“視覺欺騙效果?”
練一很滿意,他得承認,司南有學習的熱情,有吸收知識的天賦,有無窮無盡的大腦儲存庫,有足夠聰慧的智慧理解知識。從密碼學到光磁學,從化妝到建築,司南在他這裡學到很多知識和科學。
只不過,練一還是感到幾分遺憾。就像化妝術沒能達到頂尖水平一樣,沒有經歷真正磨礪。司南所學所掌握的,始終無法達到頂尖。也許司南可以是一個精通各種知識的人,但在動手方面。必定不如頂尖人士。
除了戰機……司南對戰機的熱情倒是始終如一!
呃!還得除開數學,數學一直都是司南最頭疼的學科。奇怪的是,密碼對數學地依賴簡直不必說,司南在密碼學上的造詣至少也是專家級了,可偏偏在數學上就是進展緩慢。
“練一,命令設置時間到了嗎?”司南首先看了看時間:“按理,他們應該收到我的指令了!”
“希望‘蟄伏’行動順利!”司南眯了一下眼睛。眼中一道亮光幾乎照耀了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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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貝走出警察局,先是尋了間酒店住下。然後用光腦登陸星網,進入一個購物網站,耐心瀏覽所有在11:58發布地信息。
一一閱覽後,眼睛一亮,挑出其中一條信息,嘗試用自己專署的特定密碼破解。
“從接收信息即刻起,終止所有活動,進入休眠。直至新指示下達。負責人:‘熊貓’。閱後即毀。”
迪貝默默點頭,將破解後組成的信息從光腦中徹底毀滅。
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他收回目光惋然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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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接收信息即刻起,終止所有活動。進入修面,直至新指示下達。負責人:‘熊貓’。閱後即毀!”
“木頭人”其實並不木,他默默的將信息刪除掉,然後繼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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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恩腦海裡飛快掠過小萊斯頓的影像,頓時會意,粗暴的把匍匐在自己懷中的模特趕開。然後,他閱覽著星網某處地信息展示,那是一個旅遊網站的一篇文章,用密碼破譯出來。
“密切關注釘子泰倫斯#伊格,如非必要,切勿與之接觸,其個人信息儲於,
白色遊艇在海面上漂浮,白雲在天空飄,迪恩仿佛見到白雲組成小萊斯頓的模樣,對他一笑:“吃驚吧!”
“太吃驚了!”迪恩心中余震未消,喃喃自語:“你真TM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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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視關注海因策#萊斯頓之動向,行動需絕對謹慎,如有反覆,即刻知會總部。負責人,‘熊貓’。閱後即毀。”
“煙頭”其實從不吸煙,他覺得每一個煙頭其實都很可憐。人們愛香煙,可又從不對煙頭有任何留戀。他想,很多時候,煙頭和人都是如此。
“煙頭”刪除信息,像雕塑一樣凝固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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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動離開FSS,FSS之潛伏。交好FSS,黑幫!直至新指示下達。負責人:熊貓。閱後即毀。”
以黑幫線人身份進而成為FSS在編成員的羅斯苦乾十余年,仍然處於FSS底層.S並不信賴他,更多的是利用他在黑幫中的活動力。
反而是海因策,在短短一年之中。從一個最底層地特工迅速連升幾級,成為小部門主管。有海因策在FSS,且,司南相信以海因策地頭腦,很有可能會因遊艇爆炸案而聯想到羅斯。
為避免暴露與損失,以及更好的潛伏價值,羅斯必須要離開FSS。
羅斯不清楚“熊貓”地想法,但他嚴肅地將信息刪除,走進FSS部門主管辦公室說:“我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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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部信息庫中記錄:
“迪恩#林格#帕潘斯,代號‘花花公子。隸屬經濟情報司二處,為‘三葉草’凱納#林格#帕潘子,在其父引導下,自幼加入戰略情報局。”
“漢克#羅斯,代號‘甜點’,八十八歲,隸屬政治情報司二處,中尉軍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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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蟄伏’開始!”
溫士頓不動聲色的將信息刪除,衝身邊地CSS特工笑:“夥計。別緊張,‘爵爺’不吃人,就算吃人。也一定吐骨頭。”
CSS特工整齊的瞪他一眼,溫士頓碰了一鼻子的灰,也不灰心:“兩天后就見到‘爵爺’了,你們打算怎麽辦?”
“你不用管,總之,到時你一定會是新‘爵爺’。”CSS特工冷冷道。
“有什麽了不起!”溫士頓冷笑。
“蟄伏”開始,是行動暗號。“熊貓”是在告訴他,他應該撤離了。
撤離!溫士頓想到這個詞,就想起了家鄉,他地父親母親,還有弟弟怎麽樣了。他的身體滾燙,思鄉情緒像火一樣衝擊他。
兩天后乾掉‘爵爺’,取得‘公爵’的情報網全面信息,就該回家了。
沒有離開家的人,永遠不會知道想家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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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陽駐德西大使館中熱鬧非凡。幾乎每個使館成員都出來了,歡送大使回國述職。
回國。這真是一個美好的詞。他們羨慕的向大使招手。整齊大喊:“韓大使,再見。希望你一路順風!”
司南垂下頭,勉強應付著那些糾纏自己的人。大使一聲喊,把他從人群中拯救出來。
小飛船起飛的時候,大使在透明窗邊向大家招手,不知是對司南還是對別人說:“我會想念他們的!”
“看來大使這次述職是不會再回來了!”司南撇撇嘴,下意識地分析了大使的潛台詞。忍不住啞然失笑:“現在我知道什麽是職業病了。”
是啊,多麽令人辛酸的職業病。沒有暢開心懷地交談,別人每說一句話,自己心裡都要琢磨三五次,看看有沒有某些情報線索。自己說一句話,也要在大腦裡前思後想,確認無誤後才敢說出口。
試問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有什麽人不能改變,還有什麽人不能快速成熟?要知道,司南可是一直都在跟敏感的高層,乃至於CSS和FSS等情報機構都有密切的來往呢,在這方面更加要謹慎小心。
還不到兩年,司南就如此迫切的想回家,那些潛伏了十年,二十年,一百年的蒲公英呢?
飛到太空船塢,直接走向外交通道。司南和大使交換一個眼神,主動走向前去,操縱機器挪動一個大箱子,箱子之大,正好擋得住他的面孔和體型。
大箱子裡是一些大使要帶回國地東西——當然, FSS不擔心某些國家通過外交途徑運輸一些尖端設備,因為那些設備普遍都不是一個箱子可以帶得動的。但不可否認,很多時候,外交途徑的確是運輸走私的好方法。
司南緊緊跟著平板運輸車,低垂下頭,手心裡實在捏了一把汗。
這段長長的通道,就像剪刀一樣攪著司南和大使的心。
每走一步,都在擔心某處突然跳出大批特工。
走得再辛苦,仍然有抵達終點的時候。當司南和大使見到通道終點的時候,都不禁松了口氣!
終於即將過關!
但就在這時,通道中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司南加快腳步正要走進飛船,忽然傳來一聲大喊:“韓大使,你們站住!”
這句不重地話,卻像晴天霹靂般擊中司南,他眼角掃去,只見一群人奔馳過來,腰間鼓鼓,分明是佩了槍。
他的心漸漸沉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