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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那麽痛……》第9章
癡情浪子苦徘徊心門緊閉隨伊人

 一年後……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冬雷震震夏飛雪

 山無棱

 天地合

 才敢與君絕……

 阿雲……

 是你承諾太淺,還是我愛你不夠深,你為什麽那麽殘忍,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我恨你!好恨你!恨你丟下我獨自去了天堂,剩下你臨去的笑容,淒涼了我的一生。

 站在紫雲的墳前,譚彥方扶了扶鏡框,懷裡的百合散發出陣陣的幽香,這是紫雲最愛的花兒。它和她的味道好像,淡淡的,冷冷的,卻令人難以忘懷……。

 梨兒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和宇珉一左一右的走到他的身邊。“出事那天,我看見了她,她在街上狂奔,我從來沒看見她那樣,正想叫她,卻看見你和另一個女人走在一起……”,梨兒定了定神,突然停下腳步,直直地看著譚彥方的眼睛,“你們摟得很緊……”。

 “咳……算了吧。都已經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麽?!”宇珉不忍梨兒苛責譚彥方。這一年梨兒去了新都,不知道譚彥方的痛苦,然而,宇珉卻看得很清楚。

 譚彥方微微抬起頭,看見一朵雲在暈暗的天空孤零零地飄蕩。無力的陽光將它透成淡淡的紫色,炫幻出了紫雲的模樣……

 “不提?我為什麽不提?!如果雲兒不是看見了那一幕,她怎麽會失去神志的急奔,她又怎麽會發生意外!”梨兒哭紅的眼睛再次泛濫,她歇斯底裡的怒斥譚彥方。

 “那個……是我的前女友”,他痛苦地道,“在我回家去的那幾天,我在街上遇到她,她告訴我,她很快樂,因為她找到了一個和她相愛的人”,他閉了閉眼睛,“我替她開心,並告訴她,我也很快樂,因為我有了阿雲,她說她想見到她……並祝福我們,就跟我來了西郊……我們再相見時,就像親人一樣,真的,那天……,我正準備帶她去見阿雲……”他鏡片上浮起了一層薄霧,“誰曾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果……唉!”他歎了一口長長的氣,無力挽回的痛苦著。當他聽到紫雲那心碎的笑聲,轉身看見她急於逃奔的背影時,他就已經知道她誤會了他們的關系。一年來,他曾多次的想,如果自己沒回去該多好,如果沒有遇見前女友該多好,如果不帶她來西郊,如果不帶她去見阿雲,阿雲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如果時間能倒流那該多好。

 這一年來,他患上了紫雲生前的心疼病,患上了紫雲的失眠,俊朗的輪廓日漸消瘦,臉上也常帶著紫雲的憂傷。他清瘦的背影,也像紫雲一樣孤獨,他接收了紫雲的一切,痛苦的替她活著……。

 他再次抬頭仰望,而那朵淡紫色的雲不知什麽時候飄到了他的上空,一滴雨珠落在鏡片上。一滴,兩滴……像是凍壞了的紫雲,調皮地直往他懷裡鑽。

 是你嗎?阿雲!

 是你在哭嗎?

 阿雲,別哭,彥方就在這裡。

 阿雲乖,阿雲聽話,阿雲不哭……。

 仿佛是熱鬧喧囂的背景,不知道什麽忽然刺得眼睛有些痛,痛得眼前飛舞起金色眩暈的斑點,他緩緩閉上眼睛。

 伸手摁著胸口,譚彥方的心好痛,好痛……。

 彌留時的阿雲,陌生地看著自己,仿佛已經不再認識自己,那淒婉地笑容,那空洞的眼神,常常出現在他的夢裡,令他心如刀割。

 “給你講個故事吧”,曾幾何時,阿雲躺在自己的懷裡,輕聲講述:“有一個美麗的女孩兒死於一場意外。死後的她來到了天堂,請求上帝告訴她下一世的幸福。上帝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帶她來到一個水晶球前,透過水晶球,將她帶回了她死後的場景,她看見有一個男人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只看了她一眼,就徑直離開了;經過的第二個男人卻在她身邊呆立了很久,並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但還是離開了;然而,當第三個男人經過時,不忍心看她孤獨的躺在冰涼的地上,便毫不猶豫地在她旁邊挖了個坑,將她埋葬了。第二世,女孩與前世第一個經過她身邊的男人鄰居了十八年,卻形同陌路。後來,她和第二個前世經過她身邊的男人想愛了三年。有一天,女孩兒告訴他,她要結婚了,但新郎不是他。男人痛苦的問她為什麽,女孩告訴他,前生的他雖然為她蓋了件外套給她帶去了溫暖,但她最終要嫁的人卻是最後埋葬她的那個人……。”她調皮地纏著問他,“如果我是那個女孩兒,你看見我死在了路邊,你會埋我嗎?”……

 一年前,當宇珉將紫雲的骨灰盒遞給譚彥方時,他的心碎了一地……

 “是的,我會親手把你埋葬,要你記住,我才是要和你一生一世相愛的那個男人。”唉……,這是一句多麽不想說的答案。

 阿雲,你怎麽可以問我這麽殘忍的問題??還讓它應了驗……

 那天,雨像瘋了似的下著,他知道,那是阿雲的眼淚……

 她在哭,她不能原諒他……

 譚彥方拒絕所有的殯葬禮儀工作員的幫助,自己用雙手挖了好久好久,血和著雨滴染紅了大片的土壤……

 直到當他傷心欲絕地在她的墓前捧上最後一捧泥土。

 而那場雨後,他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一個月……

 ……

 譚彥方強忍著心中巨大的悲痛,默默地轉過身,離開了梨兒和宇珉。卻忍不住劇烈的咳了起來,他本能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唇,一汩殷紅的血從指縫中緩緩地流出……

 阿雲,你寂寞嗎?

 阿雲,你那兒黑嗎?

 阿雲,你別怕,我就快來陪你了……

 阿雲,你等等我……

 阿雲……

 ……我愛你……

 是冬日太漫長

 還是你走得太匆忙……

 竟剩下我將寒冷獨自品嘗

 春天從你走後就再沒降臨我身上

 寂寞像無法醒來的噩夢一樣

 令人絕望……――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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