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燃燒著一堆篝火。
火焰飄忽不定,呈現出詭秘的藍紫色。偶爾有幾隻矽基的大甲蟲撞入火中,身體急驟膨脹的它們發出最後一聲清脆的暴鳴,留下了熊熊燃燒的體液和撲鼻的惡臭,就此消失於人間。幾隻夜行的野獸在火光覆蓋不到的叢林中窺視著這邊,它們不懼怕火,卻懼怕坐在火邊的那三名男子。所以,它們躊躇了一陣,終於無奈的夾著尾巴緩緩退卻。
赤身、眉目間青腫一片的,是風猴。
高冠長袍背負長劍的,是嬴政。
一身整潔的製服,雙眸中寒光隱隱,正殺氣騰騰的望著風猴的,是馮大。
風猴根本不看抬頭看馮大一眼。他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身體在輕輕的顫抖著。淡紫色的月光撒在風猴光滑細膩的皮膚上,加上他那微微顫抖的身軀,他居然有了一種楚楚可人的淒婉風韻。嬴政用不屑一顧的目光看著風猴,低聲的譏嘲道:“沒種的家夥。”
風猴還是不說話,他的腦袋擱在了兩個膝蓋上,身體依舊不斷的顫抖著。
馮大也不吭聲,他依然是這麽望著風猴。雖然他已經徹底的控制了風猴,但是他並不想那種強迫的手段讓風猴做什麽。他想要看看,風猴面對自己這個曾經的師尊,是否有什麽話說,他是否,還有面皮和膽子說點什麽。
當年,他也不過是一時不忍,就栽了一個天大的跟頭。他想要看看,這個在最緊要的關頭從背後給了自己一劍的弟子,可還有絲毫的擔當?
但是,時間漸漸的過去,當天邊都出現了魚肚白,一縷朝陽的紅暈都漸漸的蕩漾開時,風猴依然是一聲不吭。馮大失望了,他抬起頭來,仰天歎了一口氣,隨後慢慢的站起了身。他跨過火堆,慢慢的走到了風猴身前,隨後重重的一腳踏在了風猴的身上。這一腳是如此的沉重,風猴半邊身體都被巨大的力量壓進了地裡。
隨著馮大一縷精神波刺入風猴的大腦,風猴的身體急速的膨脹起來,大片大片銀藍色鱗片長滿了他全身,馮大冷漠的說道:“現在起,你就是我身邊‘風獸衛’一號。告訴我你為什麽來這裡,風元和月絕之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現在除了風門、月門之外,是否還有其他的勢力參雜在裡面?你,可否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信息?
身體膨脹了幾乎一倍的風猴慢慢的抬起頭來,他眼中的精明和機靈都已消失無蹤,隻留下了呆板的獸性和麻木的眼神。
一縷涎水自嘴角淌下,風猴茫然的開口,將他所知的一切都向馮大吐出。
馮大的面孔僵硬了,他低沉的自言自語道:“這個方文。。。有可能是。。。怎麽可能。風元這小鬼頭,不會故意用你來誤導我的行止罷?呵呵呵呵,我的這幾個徒兒,一個個可都不簡單得很呢。”
嬴政的眼神則詭譎的閃爍起來。
小心翼翼的,嬴政站起了身,低聲向馮大笑道:“這事卻也簡單,將方文弄來當面拷問幾句不就成了麽?”
馮大譏嘲的看了嬴政一眼,冷笑道:“將方文弄來這裡?你知道他身邊有多少護衛麽?就算你修為通天,又能奈何得了他?”
嬴政眯起了眼睛, 他悠然笑道:“方文是自然不能動的,但是,可以從旁人身上下手,他自然會乖乖的送上門來。”
“哦?誰?”馮大好奇的看著嬴政,不知道他為什麽有這樣的把握如此說。他冷然道:“不會是他妻子瑪蒂娜罷?那小丫頭身邊的護衛比他身邊的多了起碼十倍!”
嬴政抿著嘴笑了,他得意的笑道:“當然不會是那個小姑娘。嗯,依莎蓓麗如何?”
馮大的目光微微一動,嘴角也不由得慢慢的勾了起來。
“依莎蓓麗?的確是好人選。不過這個時機,你可得掌握好了。”馮大不由得告誡嬴政。
嬴政輕輕一笑,慢慢的點了點頭,他自負的說道:“這點小事,朕還不是手到擒來!”
“手到擒來?”馮大面色古怪的看了嬴政一眼,冷笑道:“莫非,始皇帝陛下當年還做過綁匪?”
嬴政面色一僵,頓時氣極敗壞的轉過了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