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神將雪無涯強勢介入,名為輔助,實則大刀闊斧的從風齏手上分割權力,使得風齏這幾日的脾氣越發的喜怒無常,新編打擊部隊四十個旅,已經有十七名上校指揮官被他突兀擊斃。一時間新編軍團內風聲鶴唳,人心浮躁,士氣一瀉千裡,不要說再去追尋亂黨的蹤跡,就連部隊的穩定都難以保持了。
加上軍情三局發瘋一樣的派人調查新編打擊部隊的官兵,時不時的就有官兵被軍情三局的人帶走但是從不見他們回來,新編部隊人心惶惶,根本沒有了一點兒戰鬥力。除了方文的第一旅被軍情局視為禁區無人敢去騷擾,其他的三十九個新編旅幾乎等同於擺設了。
就這時候,軍部突然將地球本星原有的二十萬打擊部隊全部調去了第六殖民星參加對土著人的圍剿行動,甚至就連各個警備軍區的精銳別動組都抽調了大半,擺出了一副任憑你風齏如何折騰我只等著看你好戲的架勢。
風齏無奈,正準備拉下面子和雪無涯好好的商量一下兩人之間的權力劃分時,天機神將花非花――一名和雪無涯關系極好的絕色美女――也施施然帶著她麾下的天機組趕到了地球。兩個女人湊成了一台戲,事情立刻就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兩人聯手將風齏的權力奪走了大半,新編的四十個旅一時間被兩人聯手控制了二十七個,氣得風齏成天在心腹面前罵娘。
“嗯,無涯阿姨,你們這樣做,太囂張了。”方文親自動手磨碎了咖啡豆,煮了一壺濃香撲鼻的咖啡。他一邊忙碌,一邊評價雪無涯最近今天的行動。這裡是方文在第一旅駐地的住所,一個兩層的小別墅。寬敞的客廳陳設簡單,卻很舒適,三個風姿氣質大不相同的絕色女子,正坐在沙發上,看著方文在那裡忙碌
瑪蒂娜就不用說了,剛剛將頭髮打理成乾淨利落的板寸頭的她正皺著眉摸著鬢角的發絲。已經好幾天了,但是她還是不習慣這短短的、硬硬的頭髮。每次一摸到這手感怪異的短發,她就會在心裡將風癲詛咒一萬次。
梳著墜馬髻,身穿紅色宮裙的雪無涯,有如一團烈火,懶洋洋的斜躺在沙發上。她對方文的話不以理會,只是從鼻孔裡哼出一團冷氣。
前天才來到地球本星的花非花,是一個秀眉如墨,瑤鼻瓊口,美麗得有如一副水墨仕女圖的女子。身穿一件黑色皮衣,緊身衣將她柔美矯健的線條完美的勾勒出來,一頭長長的黑發有如瀑布一樣披在身後,這個美得好似夜間幽靈的女子靜謐的坐在雪無涯身邊,只是她的十指卻在不斷的彈動,指縫間一枚硬幣翻飛,蕩起了一片朦朧的殘影,她手指彈動的頻率高得駭人。
方文將咖啡壺和幾分點心端上了茶幾,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瑪蒂娜身邊。他殷勤的幫瑪蒂娜倒了一杯咖啡,這才朝雪無涯努努嘴,愛理不理的說道:“自己動手吧,唔,瑪蒂娜,這可是我特意在後勤處定的極品貨。來,嘗嘗我的手藝。”
悻悻然的摸了摸頭上的短發,瑪蒂娜陰沉著臉蛋接過了咖啡,手指輕點,一縷冷風將滾燙的咖啡急速降溫,胡亂的一口將咖啡吞了下去。
方文攤開手,朝雪無涯作了個無奈何的表情。很顯然,瑪蒂娜還在傷心她的頭髮。
雪無涯輕輕一笑,微笑道:“從這個月起,軍情局得到的藥劑供應,將只會是如今的一成左右。唔,最近提煉元液的生產線出了點小毛病,只有壓縮某些單位的供應了。”說完,雪無涯在茶幾下面狠狠的踩了花非花的腳尖一下。
花非花將手指上把玩的硬幣丟在了茶幾上,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這才淡淡的說道:“軍情局所需的各種監視器材、各種特製的武器和各種儀器,從明天開始,全面斷貨。唔,斷貨。”花非花眯起了眼睛,方文覺得她眯眼輕笑的時候,看上去有如一隻傳說中的狐狸精。
雪無涯一拍手,大笑道:“好啦,瑪蒂娜,你看,無涯阿姨和花阿姨……”
花非花打斷了雪無涯的話,她淡淡的說道:“叫我姐姐。我可不會喜歡上一個老男人,哭著喊著要嫁給他。”
雪無涯憤怒的長抽了一口氣,咬牙切齒的說道:“很好,瑪蒂娜,無涯阿姨和你花大姐這次為了幫你出氣,可是花費了很大的力氣。風癲那家夥,現在一定是焦頭爛額的,呵呵,誰叫他敢找你的麻煩?唔,你笑一下讓阿姨看看?”
方文和花非花同時翻起了白眼,‘花大姐’這個稱呼,怎麽聽起來就覺得味道不對呢?
瑪蒂娜把玩了一下手上的咖啡杯,慢慢的將咖啡杯放在了茶幾上,站起身朝雪無涯和花非花行禮道:“謝謝雪阿姨和花姐姐。對於軍情局的事情,我沒有什麽好說的。如果沒有必要,還請不要為了我的事情,和他們鬧得太僵了。”和方文不同,瑪蒂娜清楚的知道軍情局是幹什麽的,就算雪無涯和花非花能夠暫時的讓風癲吃癟,但是這也一定會給她們帶來很大的麻煩。
雪無涯無所謂的聳聳肩膀,一縷鋒利如刀的冷笑在唇角蕩過:“沒關系,風、花、雪、月四門,他風門的人行事也不能太囂張了。我和你花大姐,可不把他風癲放在眼裡。就讓他過過窮日子,省得以後他越來越囂張。”
點了點頭,花非花優雅的喝完了一杯咖啡,又給自己續了一杯,她淡淡的笑道:“風癲實在是不爭氣,和夜寒羽爭奪神將之位失敗,居然想要從瑪蒂娜你這裡出氣,這家夥,簡直不要臉到了極點,不過,倒也很符合他們風門一貫的德行。”
瑪蒂娜眨巴了一下眼睛,她有點吃驚的說道:“花姐姐,你說什麽?我父親他?”
方文咳嗽了一聲,他‘呵呵’笑道:“嗯,瑪蒂娜,這是你父親不許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你,但是既然事情到了這個程度,那麽……”方文看了看雪無涯,雪無涯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方文這才說道:“你父親是冰風神將。呃,我只知道這一點,但是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他為什麽不把這件事情告訴你,我卻不知道了。”
瑪蒂娜皺起了眉頭,她歪著頭想了想,有點黯然的點了點頭:“這樣麽?我知道了。”
雪無涯的眼角勾了起來,她有著一點點的得意,她似乎很想笑出來,但是礙於瑪蒂娜當面,她卻只能強行壓抑住了那笑容。
花非花狠狠的一腳踏在了雪無涯的腳尖上。雪無涯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氣,立刻擺出了一副很端莊很嚴肅的表情。
方文眯起了眼睛,他正要說點什麽,他的客廳房門卻被人暴力的推開,渾身煞氣翻滾的風齏大步走了進來。
‘呼’,風齏重重的坐在了方文身邊的沙發上,目光有如刀鋒一般望著雪無涯。
“幹什麽?想殺人啊?”雪無涯紅唇一撇,昂著頭冷笑道:“這麽看著我幹什麽?是不是喜歡上姑奶奶我了?可惜啊,姑奶奶我名花有主了,輪不到你了。”
花非花將咖啡杯輕輕的丟在了茶幾上,她翹起了二郎腿,那條長得讓人目眩神移的長腿輕輕的抖動起來。她指縫間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片小小的圓形刀輪,藍巍巍的刀輪在她指縫間歡快的跳動著,隱約發出一絲絲淒厲的破空聲。
搶過方文面前還沒用過的咖啡杯,風齏給自己滿上了一杯咖啡。他也不怕燙,一口就將那冒著白氣的咖啡兩口喝光,重重的將咖啡杯丟在了地上。方文心疼得嘴角一抽,急忙順勢朝瑪蒂娜身邊挪了兩尺,緊緊的貼著瑪蒂娜坐下了。
風齏突然冷笑道:“雪烏鴉、花狐狸,你們來地球本星,就是為了和我搗亂是吧?要知道,在地球新編一支打擊部隊,是我奉了大執政……”
雪無涯很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大執政的命令嘛,我們當然知道,但是大執政有說過這四十個旅的打擊部隊就完全歸你掌管麽?見者有份哪,我們兩個萬裡迢迢的從火星總部跑來給你幫忙,你總要分潤點好處給我們。我們只不過拿走了二十七個旅的指揮權而已,你不要太小氣好不好?還是男人呢~~~”
鼻子一歪,雪無涯很不屑的瞥了風齏一眼,冷笑道:“沒見過你這樣小雞肚腸的‘男人’!”
風齏的臉脹得通紅,他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一縷縷青色的風勁自他身上湧出,方文的小樓都顫抖起來。
方文笑了,他有意無意的握住了纏在腰上的大少劍劍柄。也許,今天是個好日子?如果雪無涯、花非花和風齏動上了手,自己從背後給風齏一劍,會是一件很爽快的事情?風齏的身上,可有著一股子讓他很不舒服的氣息,這是一種方文很熟悉的,讓他銘刻在心底的氣息,一種屬於方文必殺之人的氣息。
“喂,你想和我們動手啊?”花非花懶懶的開口道:“考慮清楚哦?你不會想學風癲吧?你敢動手,我就敢保證,你的那幾艘戰艦上天后就變成零件給我摔下來。當然了,你風齏是不怕嘛,風門的人,飛得再高也摔不死不是?唔,你想不想試試從外太空摔下地面的滋味?”
雪無涯也陰陽怪氣的笑道:“嘖嘖,真有種呢。風齏,你就不怕以後你注射的各種元液突然變成了效果完全相反的貨色?你也不想哪天你受了傷去醫療中心治療,等你醒了突然發現你的腳丫子被接到了你腦門上,你的手掌卻被接到了屁股上吧?”
“你!”風齏氣得渾身直哆嗦,他憤怒的指著雪無涯和花非花,指尖一道青白色的風勁射出尺許遠,有如一柄利劍,微微顫抖著發出輕微的嘯聲。風齏的風勁性質極其怪異,裡面似乎還蘊含了一點點鋒利的金屬氣息。
花非花輕輕的動了動手指,那片刀輪突然發出了刺耳的裂風聲。風齏手指上的風勁突然消散,他陰沉著臉蛋看著兩人,半晌沒吭聲。
點了點頭,花非花很嚴肅的說道:“吃獨食,可是很不好的。你們風門能往打擊部隊插一腳,那我們當然也能。風齏,你說呢?”
雪無涯有意無意的掏出了幾顆小小的軟軟的膠囊在手上玩弄著,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一對嫵媚的丹鳳眼斜斜的望著風齏。
風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沉聲道:“總要有一個章法,不能像你們這麽做。”
花非花淡淡的說道:“已經做了,想要我們吐出來,不可能!只能怪你的人品不好,如果風癲肯全力幫你,我們也沒這麽容易從你手上奪權不是?你要怪,就要怪風癲。我記得,他似乎、大概、好像,和你有同一個父親吧?怎麽他就不幫你呢?”
雪無涯很陰損的笑了起來,她‘嗤嗤’笑道:“不僅沒幫你,反而在你最需要穩定軍心的時候,他派人不斷的‘你的’軍隊裡肅反調查。唉,你又保不住那些官兵,他們除了投靠我們,還能怎麽樣?”
方文津津有味的看著三人之間的爭論,有趣啊,有趣。他這才發現,感情執政府軍部的軍隊,就和個人的私軍一般?只要你拳頭大、後台硬,就能拉起一支隊伍來稱王稱霸?那麽,他方文豈不是也能有這樣的機會?
方文笑了,笑得很開心,笑得很燦爛,他發現了一條光明大道。
“風癲。”風齏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後擺出了一副不屑的架勢,冷笑道:“那個爭奪神將之位失敗的廢物?那個丟臉的家夥,我只是看在我們身為兄弟的份上,不想和他計較而已。”
“這就對了嘛!”雪無涯‘咯咯’樂道:“既然你都能不和風癲計較,你又和我們計較幹什麽呢?我們只不過是搶走了你二十七個旅的指揮權,但是我們是來幫你對付亂黨的呀,你總要給我們一點點報酬。”
花非花冷冷的說道:“或者,我們自己預先取那報酬。總之,東西已經是我們的了,想要拿回去,不可能。”
風齏憤怒的一掌將茶幾拍成了碎片,他暴怒吼道:“新建這支打擊部隊的所有經費,所有物資,都是……”
“啊呀,我知道啊,都是你從執政府的帳戶上撥來的嘛。那才多少一點點錢啊?”雪無涯不滿的說道:“好了,所有的經費都還給你,所有的物資你都帶走,我們兩個自己給他們配置裝備,你看,你沒有什麽損失嘛。”
花非花幽幽的說道:“風齏,你完全可以重新再組建二十七個旅嘛,其實,你根本一點兒都不吃虧嘛!”
這話說得,方文朝花非花挑了個大拇指。
沒錯,雪無涯、花非花將二十七個新編旅的經費和物資還給風齏,看似很公平,風齏也能用這些經費和物資再建二十七個旅,但是風齏浪費掉的時間和精力卻怎麽算?雪無涯、花非花等於是直接摘掉了人家的果子,還讓人家去重新挖坑種樹。
風齏氣得渾身直哆嗦,他冷笑了幾聲,點頭道:“好得很,好得很。我風齏長這麽大,還沒吃過這樣的虧!你們兩個,有種!咱們走著瞧,我告訴你們,不是你們從我手上搶走了這些軍隊,就能立下功勞長你們的臉面的!咱們走著瞧。”
風齏憤怒的站起身,大步朝房門走去。
方文突然咳嗽了一聲,大聲說道:“風齏閣下。”
風齏停下腳步,轉過身冷冰冰的問道:“做什麽?”
方文笑著指了指被風齏一掌拍碎的茶幾,微笑道:“您打壞了我的茶幾和咖啡壺,這筆經費,您看……”
風齏的臉突然扭曲成了一團,他猙獰的望著方文,獰笑道:“你,一個下賤的胚子,敢這樣和我說話。”
雪無涯、花非花同時笑著站起身來,她們攔在了風齏面前。
雪無涯悠悠笑道:“他現在是我們的人。”
花非花淡淡的說道:“他現在是雪無涯的人,嗯,和我沒關系……但是,既然我們都還了你二十七個新編旅的經費和物資,那麽……”
風齏沉默了很久,這才突然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大笑了好一陣子,風齏這才用力的點了點頭,指著方文笑道:“小子,你小心了。”他身後摸向了自己的口袋,笑道:“不過是一個茶幾和……”風齏突然一愣。
方文怪聲怪氣的說道:“喂,您不會連幾百個標準點都付不出來吧?”
雪無涯冷笑道:“真丟臉呢。堂堂天罰神將風齏,居然,唉~~~”
花非花很大度的掏出了自己的身份卡,微笑道:“風齏,要不要我借你一點?唔,我不收你利息就是。”
風齏的臉蛋扭曲了一陣,他突然冷笑了幾聲, 淡淡的說道:“沒關系。我打壞了這茶幾,的確應該賠錢。不過,我的確沒有在身上帶那些累贅的習慣。算了,二十七個新編旅的經費和物資,你們不用還給我了,就抵充了這茶幾好了。”
風齏轉過身走出門去,卻是再也沒說一個字。
瑪蒂娜有點擔憂的看著方文,方文則是笑眯眯的對雪無涯說道:“無涯阿姨,現在我可是全靠你保命了。”
雪無涯大包大攬的拍了拍高聳的胸膛,笑道:“放心,全在我身上。”說著說著,雪無涯又看向了瑪蒂娜,臉上又習慣性的掛上了諂媚的笑容。
花非花連連搖頭,長歎道:“夜寒羽那個老男人,唉~~~”
方文嘰哩咕嚕的說道:“問世間情為何物啊~~~”這話才出口呢,方文就感到後悔了。
瑪蒂娜、雪無涯的臉頓時脹得通紅,卻沒有注意到方文說的這句話有什麽奇怪的。
只有花非花詫異的瞥了方文一眼,這一眼頓時讓方文後心冷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