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3月8日,一個女人的節日裡,一個該是百花齊放的季節裡,小鎮那條原本就比較狹小和冷清的小街上,在那平凡而又特殊的日子裡,也變得熱鬧非凡起來了。處處可見嬌豔欲滴的鮮花和隨風飄揚的祝福條幅,使整個小鎮頓時變得熱鬧和生動起來。整個小鎮的人也似乎都受到了感染,臉上都流露出了好奇和豔羨的表情。
“文子書店”的招牌拆下了,“書花齊放”的嶄新的帶滿金花邊的招牌,被高高的閃耀的掛了起來。
臉上充滿笑意的我,內心卻是空白與疼痛的。
別了,我曾經的夢想,別了,我的書店。
我把書店的經營權給了嫂子,從此書店改成了一半賣鮮花,一半賣書的,中間隔著一道很漂亮的特意加工製作的屏風休息帶,在休息帶裡,可以閱讀圖書,可以喝茶聊天,當然也可以喝飲料,只要你付了錢,呵呵。
不得不承認,哥哥的腦子是很靈活的,哥哥的創意也是很有他自己的獨到之處的,雖然哥哥有很多他的不是之處,可是他要真用心做起一件事來,那肯定都是非要做到最好的。哥哥把整個店重新裝修了一遍,特意營造出的那種鮮花與書香的氛圍,給了所有人耳目一新的感動,我想,也許在整個小城裡,也找不到一處可以比哥哥設計出的“書花齊放”店來得更加的溫馨和感人了,可惜的是,店面卻是在一個小鎮上,可惜的是,店面實在不大,即使又把旁邊的那間烤鴨店盤過來了,“書花齊放”看起來還是顯得那樣的嬌小玲瓏。
我沒有忘記請老領導當貴賓的諾言,我心裡一直很清楚,沒有老領導就沒有書店的存在,更不會有今天“書花齊放”店的開張,更不可能重新激起我哥哥那曾經的聰明才智。
記得過年的時候,我專程挑了個哥哥也在家的日子問嫂子,“嫂子,你上班辛苦嗎?”。
嫂子長長歎了一口氣,說“不能用辛苦來形容的,簡直是苦不堪言”。
我微微一笑,才對嫂子說“要不,你別上班了,去經營我的書店吧”。
嫂子連連擺手,說“別,我大字不識幾個的,怎麽經營書店啊”。
我鼓勵嫂子說“要不,就不賣書了,賣花,你總會了吧”。
嫂子呆了半響,說“好是好,可是……”
我知道嫂子擔心什麽,趕緊笑著對她說到“放心好了,書店本來就是我的,現在隻交給你經營,你愛怎麽裝修都可以,我不過問,也不收租金”,停頓了一會,我又半認真半玩笑的說“只有一條,等你的店面開始賺錢了,你必須開始交每個月的月租費,將來如果我失業了,你還得把店面還給我經營”。
嫂子當時還在猶豫不決,哥哥立馬就接過話說到“乾脆改成書花一起經營的店得了”。
我一看哥哥上鉤了,趕緊趁熱打鐵說到“那樣最好了,可惜,嫂子一個人,怎麽也轉不過來的”。
嫂子充滿期盼的眼神緊緊的盯著哥哥看,哥哥想了半響才說“不還有我嗎?”。
就這樣,哥哥開始滿懷希望的對我的書店進行重新裝修,並且把旁邊生意一直不景氣的烤鴨小店也盤了過來,整個店面看起來,就寬敞明亮了許多的。
老領導坐在“書花齊放”店中間那休閑地帶上,嘴裡不停得讚道“文,你的點子實在多啊,,我相信,你這店,將來必定生意興隆的”,我嫣然一笑“有你的金口,就算不興隆都不行了”,老領導樂得合不攏嘴的,全然把原先我不把書店盤給他的不開心拋到九霄雲外了。
就在大家都在店裡面開心的高談闊論的時候,我眼角偶然的一瞄,似乎看見了在某個角落裡,有一雙充滿憤怒和厭恨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著我看,等我急著尋找那雙眼睛的時候,卻怎麽也找不到了。我以為是自己的神經過敏,也不放在心上,就繼續陪著老領導和哥哥的一大群前來祝賀的朋友,在店裡面開心的聊著天。
那天中午,哥哥在小鎮上最豪華的酒店上,宴請了所有前來祝賀的朋友,我的心一陣陣的隱痛,這錢還沒見進一個呢,哥哥又開始漫無邊際的花起錢來了。
秀,當然也毫不例外的在邀請當中了。
秀在店面重新開張的時候,過來店裡面,很興奮的聊了一會天,後來因為她店裡面有事,就回去了,一直到吃午飯的時候,她才又衝衝的趕了過來。
“你還真是個大忙人,生意要做得象你們這樣了,才能開始賺錢。”我不禁笑著對秀說。
“哎,賺那麽多錢有什麽用的,都不知道有沒有那個命花的”秀也忍不住歎氣到,後來又似乎突然想起似的,急著對我說“對了,早上開張的時候,我看到你老公在你店門外站了一會,你看到了嗎?”
我的心猛的一沉,原來不是我神經過敏,早上我看到的那雙憤怒而又厭恨的眼睛必定是老公的,也才突然想起,我似乎很長時間沒有見到老公了,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不再打擾我和寶寶的生活,更不知道他的內心到底在想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