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在昏天黑地的大牢裡已經好幾天。段嫣然水米未進,不知那個暴君會怎麽處置她?不過好歹給她個痛快,她可不想整日在這鬼地方跟老鼠為伴。她痛恨老鼠,跟痛恨石遂一樣!
“陛下要提審人犯,開門!”一個身著鎧甲的侍衛,對正在打瞌睡的牢頭大喝一聲。
“小的這就去。”牢頭連滾帶爬的將牢門打開。
“快走!”身後的侍衛不耐煩的推了她一把。
“別碰我!”她不是一般的橫!段嫣然死都不懼,還懼什麽?帶著沉重的枷銬一路來到尚陽宮門外。
石遂端坐在大殿之上,冷冷說到:“朕已經給過你悔改的機會,這次不會再輕饒你!”
“要殺便殺,廢話還真多!”她大不敬的抬頭白了他一眼。
“你的筋骨還真硬,挨了三十廷杖還是這個樣子!”他對她輕蔑的表情感到惱火,“朕當初不殺你,是想你接受教訓學著守規矩。可看起來,你的確辜負了朕的良苦用心。”
“段嫣然只求一死!”她雙目一閉,美睫垂下,等著聽他發落。
她又來了!寧死都不服管教,這女人可真要命!石遂強壓胸中的怒火,威脅到:“你以為死是那麽輕易的事?”
“橫豎一刀,腦袋掉了不過碗口大個疤。死有何懼?”一心求死時,心態反而放松了許多。
“凌遲,車裂,還是斬腰?”他一時想到了所有的酷刑。
“隻要你覺得痛快,隨便!大不了你也把我拿去做道菜。”她不知為何要有意刺他的痛處,怕他不殺她嗎?
“誰告訴你這些!”他拍案而起,厲聲咆哮。
“你那些故事,宮闈上下什麽人不清楚?不過是怕掉腦袋沒人敢提罷了!”她凜冽對視他憤恨的目光,“一個被你那麽寵愛的女人,你都能痛下殺手。我段嫣然算的了什麽?”
“是她背叛了朕!”石遂壓抑多年的情緒傾瀉而出,奮力將拳頭打在粗大的立柱上。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解釋這些,可一旦說出來,心裡確實好過了不少。
“石遂,你的手?”看見鎦金立柱上的殷紅血跡,她即刻將目光移到他滴血的手背上。
“你!”她居然敢直呼他的姓名?可她眼中的那一抹疼惜,讓他完全發不起火來,“不準喊朕的名字!”他憤怒的語調中摻雜進些許無奈。
“石遂!石遂!我就是要喊。生氣就乾脆殺了我,幹嘛弄傷自己?你是天子,怎麽能受傷呢?”她跪著蹭到他跟前,理直氣壯的對他抱怨到。
她明知他是天子,怎麽還敢喊他的名字!石遂滿心困惑,直勾勾望著膝下身帶枷銬的小女子。
她臉紅了,側過身回避他熾熱的凝望。而他柔軟的薄唇竟意外的貼了上來。
回過神時,石遂不免有些後悔。堂堂一國之君公然吻一個身帶鐐銬的女囚犯,讓人看見成何體統!戀戀不舍的離開她的櫻唇,直起身喚到:“侍衛,取了她的枷銬。”
“你不打算殺我了?”她猜出他的心思。吻得纏纏綿綿,又什麽舍得殺她呢?
他瞟了她一眼,懶得回答她。
侍衛替她取下沉重的枷鎖,拿了出去。宮殿裡的氣氛忽然曖昧極了。
“石遂!”她一開口,就遭到他狠狠一個白眼,“哦,陛下,謝謝你!”雖然沒有跪拜,可她的眼睛告訴他,她的感激是發自內心的。
石遂沒理會,轉身向寢宮走去。她呆呆站在原地,不知自己此刻該不該跟著他。
發現她沒有跟來,他十分不耐煩的轉身埋怨:“還等什麽?”
“等你叫我啊!”她甜甜一笑,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石遂!”她在他身後輕喚一聲。剛要斥責她,那嬌嫩的小嘴已經封住了他的唇,“還是謝謝你!”
這種特別的感激方式雖然很沒規矩,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很喜歡。之後,她乖巧可人的跟在他身後,讓他終於找回一點身為九五之尊的感覺。
“帶段容華先去沐浴吧。”石遂一邊在宮女的服侍下端起茶,一邊吩咐。
“綺羅呢?”她忽然發現少了那個小丫頭。總不會是被他給喀嚓了吧?
“送給了一名臣子做妾!”他不以為然的回答。
“為什麽?”
“你的問題太多了。還是先把自己洗乾淨吧!”他不想回答她的問題,但也沒生氣。說實在的,他開始有些習慣她了。
拿起幾案上的幾本古籍隨意翻看著,漢人的歷史實在是太長,細細鑽研起來簡直累死人。他情願沿襲祖輩金戈鐵馬的征戰生涯,象祖父石勒一樣開疆辟土。
“石遂!”她濡濕幽香的長發如瀑般垂墜在他眼前。
“不準喚朕的名字!”真邪門,他就說服不了這個女人嗎?
“叫你的名字又沒有藐視天子的意思。隻是覺得很親切,僅此而已!”她安然的坐在他身旁。
“親切?作何意啊?”他懶散的目光流瀉在她白皙誘人的胸脯上,一臉色狼象。
“親切就是親切,還有什麽意思!”她發現他心志搖晃,嬌羞的湊近了些。
“朕要你,現在!”他的指腹劃過她迷人的乳溝。
“大白天的,你確定不會再有人打擾?”她靈巧而濡濕的舌尖輕柔滑過他的耳畔與頸側。
“朕今日誰都不見!”他輕易撕扯下她胸口輕柔的羅紗。
“石遂……”他的輕吻與愛撫讓她不由嬌喘連連,輕聲喚著他的名字。我的天,的確是很親切。他喜歡她此刻這樣喚他。
“朕會好好疼你。”相對,他眼中蕩漾著溫柔。霸道的進入,帶來一陣揪心的疼痛……
“石遂,好痛!”她簇著眉,嬌滴滴的埋怨。
“以後就沒事了。”他吻上她的唇,“你是朕的女人了。”
身體雖然有些不適感,可她喜歡他這樣說。她是他的女人,那就是以後都有他罩她嘍!可這家夥有那麽多老婆,真見鬼!想起他后宮三千,她不禁有些心亂。
“石遂。”她嗲得不一般,“你真的喜歡我嗎?”
呵呵,他笑而不答。什麽是喜歡,他很多年前就已經忘了。何況身為天子,他有那麽多選擇,很難說的清什麽樣的感覺才是喜歡。
“知道你是個花心大蘿卜!算了,不問你了。”他有那麽多女人,怎會顧得上喜歡她呢?她或許隻是他閑來沒事的消遣吧?管他呢,大不了她也當他是消遣!反正無聊,閑著也是閑著。想起那個混蛋太監的話,風月之下,排遣寂寥,相互慰藉而已。
發現她臉上的失望漸漸轉為了心不在焉,石遂疑惑的問到:“在想什麽?”
“在想……怎麽收拾你!”她一個翻身跨在他身上,舒展著誘人的身體,妖嬈舞動著修長的手臂,再次掀起他的波瀾。
“石遂,我要你!”她迷離的雙眼誘惑著他傾斜的意志。她主動的索取是他從未體驗過的。被這小女子主導著節奏,他有些眩暈。想推拒,卻又象是欲罷不能。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一陣緊繃之後,是如在雲端的松弛……
她妖嬈的趴在他胸口,媚眼如絲,輕啟珠唇:“現在,你是我的男人了!”
“是嗎?朕喜歡作你的男人。”他毫不掩飾身體的愉悅,她堪稱他的一件珍寶。
“石遂。”她滿心喜悅的喚著對方的名字,“我能這樣叫我的男人嗎?”
“朕準你在私下裡這樣喚朕。”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妥協,可對此他已無能為力。他愛極了她時溫柔的低喚。
“接下來你要把我怎麽辦?”她忽然想起自己今後的安身之所,“打算把我送回承恩殿,還是內事處?”
“你想朕怎麽辦?”想不到他還挺民主,居然想聽聽她的意見。而事實上,石遂以為她是在跟他要賞賜,要封號。而此刻,他很願意給她這些。
“我情願去內事處!”她回答的斬釘截鐵,讓他大大的意外。她還真是沒心沒肺,以他對她的寵愛,怎麽會再讓她回那裡?
“哦?”石遂有些疑惑。按理在承恩殿當差總要比在內事處清閑很多:“告訴朕,那天究竟出了什麽事?”他認定她作出這樣的選擇,一定與那天的事有關。
她低眉用心想了又想,不知從何說起。忽然開口問到:“石遂,你知道什麽是對食嗎?”
寂寞深宮裡公開的秘密,有誰會不知道?他對此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可這跟她有什麽關系。難道是……他忽然象是想明白了什麽,勃然大怒,“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混帳閹貨,膽敢窺測朕的女人!”
“算了,反正又沒得逞。我現在不是好好在這兒嗎?”她不想他又動殺念。
“你不必說,朕也知道何人才有此膽量!”石遂心裡已盤算著如何懲治那犯下欺君重罪的閹官。吃了熊心豹子膽,妄圖穢亂天子的后宮,膽敢輕薄他石遂的女人,不將其碎屍萬斷實在難消他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