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已經黑了一下來,街上的霓虹鱗次櫛比,掩不住的繁華景象。從柳妍身邊經過的人雖不多,但是每一個都多看了她幾眼。她是個外形很搶眼的女孩,稍微打扮一下就更是睡蓮一樣的清新脫俗,回頭率不足100%,也準有99%。當然也不乏登徒子別有用意的眼神騷擾。
柳妍低著頭站著,不敢四下裡張望,怕引來些心術不正的目光,只是左手玩著右手,右手再來玩左手。她和鍾婷剛才商量來個將計就計,柳妍正分析著這個小伎倆的可行性就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叫她名字的聲音。
“柳柳,柳柳,聽到就回答我。”我的天,柳妍詫異的捂住臉頰,居然是陳默,聲音裡有抑製不住的焦急,柳妍聽了有種詭計得逞的得意,可是馬上也就知道他是故意不來赴自己的約。心裡暗道,哼,你小子看我怎麽收拾你。
“柳柳。”聲音越來越近,柳妍終於知道著急了,她要怎麽收場?傻呆呆的藏在這裡?剛才只是和鍾婷商量到怎麽把陳默騙來,忘記商量如果騙來要如果做。柳妍偷偷的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陳默背向自己的一邊,可是卻很近了。
柳妍慌著躲回來,怎麽辦,看他著急的樣子,如果現在被抓到估計會被打一頓也說不定。就這麽逃掉?然後就告訴鍾婷電話陳默,就說她已經先找到自己了?
“柳柳。”聲音越來越近,好像都能聽到他的喘息聲。
老天,剛才只是商量到鍾婷電話陳默,就說自己到現在還沒有回家,手機還關機,問問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這鍾婷到底是添油加醋了什麽東西把陳默搞得這麽著急?不會是跟陳默說她接到自己的電話,說了個救字就被掛掉了吧!想到這個橋段柳妍嚇出一身冷汗,現在出去絕對不會出現相擁而起的,搞不好就是被毆打一頓還被丟在大街上的淒慘下場。
“柳柳,你聽到就答應我。”陳默的已經喊的快要破音,柳妍真的不忍心看到他這麽著急,但是更不忍心看到自己被打死,正猶豫著,感覺陳默已經越來越近,手忙腳亂的往後退了一步,好死不死的忘記自己是站在通向地下商場的台階上。
天,好黑。柳妍趔趄了一下,努力的想要保持平衡,結果人怎麽強也要遵從自然規律,比如說地心引力這一類的。隻覺得一陣子的慌亂,好在沒有像電視裡演的那種滾下台階的誇張,但還是不小心尖叫出聲,心裡最後的台詞是,該死的外樓梯,怎麽連扶手都沒有,趔趄到第二下的時候就已經膝蓋著地,本能的還想要爬兩下,結果沒有抓到絲毫東西,隻好認命的繼續跌下去,耳邊依稀聽到大叫柳柳的聲音,想著這下好像能免了一頓打。
“柳柳,柳柳。”陳默速度再快也只能是追到柳妍已經跌到底,剛才聽到那聲尖叫,陳默的心臟就仿佛要停止跳動,心急火燎的跑過來,只是看到她那嬌小的身軀跌下樓梯去,不知道為什麽有種撕裂般的疼席卷全身,他不顧一切的奔下去,自己也險得跌倒,磕磕絆絆的跑下來,跪在柳妍的身邊,又不敢貿然的去扶她,不知道她到底傷的怎麽樣,只能慌著一遍一遍的叫她的名字,嚇得六神無主,腦子裡一片空白。
“好疼。”柳妍已經帶了淚,好在沒有磕到頭和其他重要部位,但是膝蓋和手肘手掌都已經血肉模糊,她吸著氣小心的坐起來,看了自己的膝蓋就已經哭出來了。
“柳柳,怎麽樣,哪裡疼。”陳默小心翼翼的扶著柳妍,恨不得能把她捧在手裡一樣,渾身上下的檢視她到底哪裡有受傷,膝蓋流血了,手肘流血了,連手掌都蹭掉了好大快皮,他心疼的什麽似的,恨不得能替她疼,見她的眼淚撲簌撲簌的掉下來,忙又攬住她的肩膀,“不哭不哭,還有哪裡疼,能不能動?”
柳妍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她現在全身都好疼,可是好像還能動,隻好又點頭又搖頭,看得陳默就更是心焦。
“怎麽這麽不小心,你怎麽這麽不小心。”輕輕的捧著她的手和膝蓋看,又心疼又氣惱的數落她,絲毫沒察覺到自己的失態。
“等你這麽久你都不來,害我摔跤,你還罵我。”斷斷續續的一邊哭著一邊說,想要伸手去擦眼淚,卻被陳默看到,怕她又碰到受傷的手,忙抓了她的手,幫她拂去眼淚。手指摩挲在她的臉上,覺得是吹彈可破的細滑,現在哭的梨花帶淚一般,讓人心裡就更是一揪一揪的疼痛。
“怪我怪我,快看看能不能動,我帶你去醫院。”怕她跌壞了哪裡自己不知道, 陳默小心的扶起柳妍。
“好疼,我不去醫院。”柳妍執拗著,其實已經疼的不怎麽樣,雖然看著駭人,但誰小時沒跌過幾次狠的,骨頭都沒事,只是皮肉傷,剛才忽然的暴哭一半是嚇的,另一半的一半還是因為怕陳默,只有剩下的那一點點才是因為疼。
“不行,必須去醫院看看有沒有摔壞了哪裡。”柳妍一聽他這麽說,隻好扭了一下就勢要再坐回去,現在已經搞得很晚,再弄到醫院去,回去不被剝皮才怪。陳默不明所以還以為她是疼的動不了,眼裡心裡已經再裝不下別的,急得眼睛都紅了,一把將她打橫抱在懷裡,嚇得柳妍輕呼了一聲,“哪裡疼了?”陳默還以為自己又哪裡碰到了她的傷,緊張的問著,見她低著頭,不看自己,只是輕輕的搖了搖,輕輕的咬著嘴唇,像是忍著疼,心神就更是不定,幾步就抱了柳妍從地下商場的台階走出來。
“不能去醫院,我回家太晚會被罵很慘。”可憐兮兮的說,抽泣著抬頭望陳默,大眼睛裡滿滿的淚。
“我去跟你家裡解釋,這樣不行,這樣不行。”哪裡還能考慮到什麽,一顆心早已經全是她,只是不知道自己的一張臉已經冷成什麽樣子,把柳妍看得隻好噤聲再不敢要求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