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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皇錮愛》第一十九章 莫名的吵嘴
“小姐,你終於醒過來了,剛剛嚇死我了。”

 “對啊,對啊。”

 “小姐,你怎麽會暈倒在太后宮裡啊。還是被奴嬤嬤給送回來的。”

 像是小鳥喳喳的聲音響起在悠悠轉醒的許諾耳旁,吵的許諾巴不得再睡過去,不用聽這個女高音的擴大版。

 “好了,小姐剛醒過來,讓她歇歇,別吵著她了。”像是雪中送炭般冷靜的聲音,頓時安靜了一片嘈雜,同時也還了許諾一個清明的空間,許諾不禁感激萬分。

 揉了揉眼,許諾半撐著坐了起來,看著眼前關心的望著自己的四張臉,笑了起來:“好了,我沒事啦,不過,我怎麽會在這啊,我剛剛明明在……在哪的?”許諾皺起了一張臉,皺皺的臉一下子變形成了包子臉,想了許久,還是不知道自己在哪暈的許諾,鬱悶極了。

 “想不起來,就算了……”

 “小姐,你是被奴嬤嬤送回來的,你知道嗎?”青衣本想讓許諾不要再回想的話語還未說完,就被一旁的彩衣打斷了。

 “奴嬤嬤?她是誰啊?”許諾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遇到了個嬤嬤。

 “奴嬤嬤就是……”

 “好了,不要說了,小姐累了,讓她休息吧。”

 “為什麽,憑什麽不要說啊。我就要說。”

 “這有什麽好說的,小姐回來了不就好了?”

 “回來?她是暈著回來的,這次是暈的,下次呢?是不是要死了才能回來。”

 “你在胡說什麽?!”

 “我在胡說?明明就是你自己心虛,你和太后是什麽關系,為什麽要瞞著?”

 “我……我和她沒有關系?”

 “喂,你們不要吵了。”剛剛還是融洽的氣氛,不知為了什麽,兩個平時最不可能吵嘴的人居然吵了起來,還吵的如此凶,一個是單純可愛的彩衣,一個是冷靜穩重的青衣,這是為什麽啊?

 “對啊,青姐姐,和彩妹妹,你們怎麽了?”蘿衣走到彩衣跟前,將彩衣拉開了與青衣的距離,怕一個激動,動起手來就不好了。紅衣也是一臉莫名,後來又像是想起什麽般,又帶了點了然,原來她們兩人在平時中也常有小吵,隻不過一向是彩衣帶頭,青衣不理人而已,像今天這般,兩人都吵起來,還是頭一回,不過,說也奇怪,彩衣為什麽這麽討厭青衣啊,像和她有仇一樣,不過她們不是和我們一樣都是剛相識嗎,哪來的仇啊。

 “沒事。”

 “沒事。”

 面紅耳赤的兩人甩了甩手,各居一邊,像是仇人怒視對方一眼,又仰起下巴轉過頭去,不與對方注視。

 一場鬧劇急速的開始,又飛速的結束。開始的莫名其妙,收尾的也倉促十分。

 “你們怎麽了,剛剛還是好好的,不要說沒事。”許諾攏了攏被子,問著自己的疑問,看到彩衣努了努嘴,像是想說沒事的樣子,又加了一句,表明了不想被打混過去。

 “小姐,你是暈倒了被送回來的,還是太后宮裡的奴嬤嬤送的,她送你來的時候,就說了句,你是在她們院子裡暈倒的,其余什麽話也沒有說,走之前按了按你的手婉,最後奇怪的看了你一眼才走的。我們問她,你怎麽會暈的,她理也不理人。”彩衣狠瞪了一眼青衣,唏裡嘩啦的把所有的都說了出來。

 “這樣啊,我記得好像,對了我們香蕉呢?”許諾慢慢的回想起了一切,想起了那個怪怪的老宮女,想起了差點被宰的小香蕉,想起了漫天飛舞的如血般的葉子。

 “在這呢,香蕉在吃香蕉。它一回來就生龍活虎的,蹦著要吃東西。”蘿衣忙把已經吃了一堆香蕉,現在還在吃的小香蕉抱了起來,遞給了許諾。

 “它沒事吧?”

 “沒事,可活了。”

 許諾拍了拍小豹子,惹來了一陣低沉的嗚呼,許諾繞著小豹子的尾巴,把剛剛的經歷說了一番,把那紅色的樹汁和那些樹更是講的仔仔細細。

 “小姐,你忘了,那樹,我們院內也有一株啊,而且有紅色葉子,還是在冬天茂盛的話,隻有這種樹了。”彩衣把許諾口中的樹分析一下,說出了它的名字,“叫血樹。”

 “血樹,這個名字,好邪惡。”許諾“咦”了一聲,像是不能接受,名字中帶血,感覺就不是很好,不像普通的樹。

 “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紅樹。”青衣在旁邊淡淡的扯上一句,紅衣和蘿衣像是和許諾一樣不知道這種樹的來歷,隻是靜靜的在一旁聽著。

 “青姐姐和彩妹妹,真厲害,什麽都知道。”蘿衣在一旁羨慕的叫著,突的想起自己以前的遭遇,難過的不再言語。

 “是這種樹嗎?不過,我看到好像比這個要紅點,不,是紅很多的樣子,而且樹像也要小一點,沒有這麽大。”許諾走到窗前,對比了下,看著以前雖常常看到但沒有仔細觀看的大樹,筆直的樹杆,傘般的樹形,茂盛的枝葉,葉大如掌,樹頂還殘留著幾飄雪,更是襯的樹葉紅的鮮豔奪目,這裡的葉紅,是像顏料的紅,紅的活潑,紅的鮮豔。

 “是血紅吧,紅的像是能聞到血腥味。”彩衣在一旁平調的說著,一張臉被光線劃為一分為二,一半在光,一半在暗,如鬼魅般,扭曲了平和。

 “對啊,不過血腥味,沒有那麽誇張吧。”許諾回想了下,同意了她的說法,但對於血腥味,覺得有點抵觸。

 “知道為什麽平平一樣的樹,會有兩種名字,一種叫血樹,一種叫紅樹,連樹形,葉色都不一樣嗎?”

 “因為血樹,是用人血喂養成的,而紅樹隻是平常的樹而已。從血樹的樹杆中心提取出來的汁液和人血無異,隻不過較人血更加濃稠且有股樹的味道,而且一株樹,最多隻有十碗樹血,十碗樹血的代價是樹下的三個人的生命。”彩衣繼續平淡無常的語調說著駭人的事實。

 “一棵血樹下埋著三個人!”紅衣和蘿衣蒼白著臉,呢喃著剛剛聽到的話。

 “騙人的吧,為什麽要喂人血,紅樹不好嗎?”許諾不敢置信,想想自己呆的那個院子,整整兩排的血樹,那麽該有多少人埋在下面啊,怪不得裡面這麽荒涼,那裡的怨魂不會跟著我回來吧?天啊!!!

 “呵呵,血樹可是有很多用途的,不過要養血樹,也不容易的,並不是隻用埋下人就可以的,你看到並不一定是啦,不用擔心啦!”彩衣說著笑了起來,拍拍許諾的肩,讓她不用擔心,因為她的臉色可是很差,一副下一秒就要昏倒的樣子。

 “是嗎?”剛說完,許諾猛的一下軟了下去。

 “快,快叫禦醫!”

 下藥

 “聖皇到!!”拖長的尖聲喧告著皇的到來。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在長長的走道中,通過走道,推開虛掩著的宮門,一身深紫服飾裝扮的貝姆菲恩出現在了門口,明亮的光線從他的身後透進來,遮掩了他的臉,隻留下一個身形的輪廓,高大的身軀,寬闊的肩膀,無一不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就在那一霎那,他的異人眼眸,他的冷酷,他的逼人氣勢全都變的透明,他的風采全數博發。當他隱入了屋內時,又恢復了一直維持的冰凍氣息,剛剛的溫暖迷人像是海市蜃樓,一晃而過。

 “臣參見……”

 “免了,說說,診斷的結果。”一旁剛診斷完卻,在吩咐一邊的小童準備藥材的老聖醫看到皇的到來,忙驚的要跪地請安,貝姆菲恩一個揮臂,免了聖醫的行禮。

 “許姑娘受了風寒,再加上她本身體質較差,故病的比較嚴重。臣在準備治風寒的藥材之余,還加了幾味的強身健骨的藥材。”聖醫恭敬的伏著身子回答著自己的診斷結果與解決方案。

 “嗯,很好,你準備吧。”貝姆菲恩仔細的聽了聖醫的結果指示後,放下心來,邁開大步向許諾睡著的床走去。

 “是,臣先下去煎藥,臣告退。”

 “去吧。”屋內的所有人行了禮,以示自己的尊敬倒退著出了屋,“吱呀”一聲,門關了起來,隻留下一線的縫隙,撒下星光點的光斑。

 紅紅的炭火,“啪啪”的燃燒著,沒有停止燃燒的一刻,溫暖的氣息一直圍繞著在整個屋內。許諾閉著眼,輕皺著眉,半側著身緊拉著厚厚被子一角,沉睡著。

 床旁的小架子上架著銀盆,盛著冷水,盆沿搭著繡著金線的雪白帕子。貝姆菲恩走近床邊,彎腰緊盯著許諾,深深的將她的樣貌刻進了自己的心房,來平緩當聽到許諾昏倒在宮裡,急等著聖醫的消息一直處於緊繃狀態的心弦。

 伸手撫開了許諾臉上被汗水浸濕的發絲,透出了蒼白的小臉,貝姆菲恩看著看著自嘲了起來,堂堂一個聖皇,上過戰場,殺過人,雙手染滿了腥紅的血,在面對千軍萬馬,沒有一絲一毫的膽顫,今天居然在聽到她昏倒的消息,就亂了陣腳,亂了心弦,巴不得立馬跑了回來,要不是當時在一起商議的大臣提醒,早就失態了!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貝姆菲恩露出了一個苦笑,拾過帕子,在冷水中過了過,擰乾,細細的給許諾擦起汗。擦完臉,擦過脖頸,連手心也不忽略,用帕子都細細的擦過。重新在冷水裡過後,又開始了人工降溫。

 *

 彩衣跟著聖醫到藥房拿了藥材,細細的聽了聖醫的教導,該如何煎,要幾分火候,要煎幾碗。平平聽下來,也有十幾條要注意的事項。彩衣從醫館裡出來,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已經鋪了細細一層雪的石子路上,手上提了兩天分量的藥量,一邊走著一邊回憶著聖醫的囑咐。

 “啊~~”沉浸在自己思路中的彩衣,突然一個力道從旁邊伸出將她拉了過去。不知來人是何者的彩衣,移出了暗器,準備向來人射去時。

 “陰落小姐,是我,我是小花。”來人忙拉下擋住臉的手絹,向化名為彩衣的陰落表明自己的身份。

 “是你,什麽事?”知道來人的身份,也確定沒有危險後,彩衣這才不緊不慢的收起了暗器,雖收起了攻擊武器,但是緊繃著身子,暗暗戒備著。彩衣冷下臉,不耐煩的問著小花。

 “小姐要我把這個給你,說是下到茶水裡,到時候她自有用處。”

 “哦,小姐還說了這不會死人的,隻是控制思想而已。”小花在看到彩衣懷疑的眼神射過來時,忙說明了藥效,後暗暗的把一個藍底紅花的瓷瓶交給了彩衣。

 “對了,小姐說這個今天晚上就要讓她喝下去,小姐聽說她生病了,說這個時候正好,精神很差,比起平時更容易擺布,還有小姐說上次她讓你將聖上留宿若水宮的事,這次一並辦了。”小花又想起這件重要的事,趕緊說明了情況,要是忘記了說明,耽誤了小姐的行事,自己就等著被剝皮吧。

 “知道了。這是第二件事了,告訴她,隻有最後一件事,事成後,我們是陌路。”彩衣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決定收下。

 “啊,我知道了,我會和小姐說的。陰落小姐,我先告退了。”被彩衣的冷言告誡嚇到的小花,驚叫了聲,忙準備回去。

 “嗯。”

 小姐,對不起了。

 我也不想的。

 但這又是我無法拒絕的。

 妹妹

 “咕…。咕…嚕。”過久的煎藥時間,使的褐色的藥汁滾著大泡泡從蓋的密實的藥壺裡溢了出來,沿著壺邊撒在了被炭火熏的熱熱的爐子邊,發出“呲呲呲”的聲音。

 “呀,彩衣,你在做什麽啊,藥都煎過時了。”剛送藥回來的紅衣端著空碗回來看到拿著扇火小扇的彩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連藥煎過頭也不知道。急的忙跑上前去,不顧燙的拿著小方帕托著壺把將藥壺端了下來。然後,連忙把手按在了耳垂上,呼著“好燙啊”。

 “啊,紅衣姐,你沒事吧,有沒有燙到啊,怎麽用這麽薄的小帕啊,這邊不是有厚的嗎?痛不痛啊?”彩衣看到隻用一小塊小方帕就將燒的底子紅紅的藥壺端了下來,嚇了一跳。忙湊上前去,拉過紅衣的手,看到燙的已經起泡的食指,心裡內疚極了。

 “你…唉,算了,彩衣,你怎麽回事啊,一直魂不守舍的。”本想好好指責一頓彩衣的紅衣,看到已經自責的想哭的彩衣,也說不出嚴厲的話來。隻好重新拿過新的藥壺,打開新的藥包,備水,準備重新煎過。

 “對不起。”

 “算了,沒事了,你怎麽回事啊。”重新放進去一些新的炭火,撥了下,火燒的更旺了,紅衣將已經準備好的藥壺放了上去。

 “沒事,我隻是擔心小姐。”彩衣暗淡了神彩,整個人像是被灰色籠罩了起來。

 “沒事的,聖醫不是說了嗎?小姐隻是身體虛弱,把這幾帖藥每隔兩個時辰吃一次,連吃一個月,小姐的身體就會好起來的。”紅衣看到暗淡的彩衣,心疼了起來,從來都是孤身一人的紅衣,看到單純可愛的彩衣,早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妹妹了。

 “真的嗎?會好的嗎?紅衣姐,你說要是小姐好不起來,出事了怎麽辦?”彩衣度步到了小小的窗前,低聲的說著,雖說是問著紅衣,但更像是問著自己,問著自己真的下的了手嗎?可以嗎?看著灰茫茫的遠方,心裡空落落的。

 “不會的,彩衣,小姐會好的,要是好不了,我想聖皇會瘋吧。雖然聖皇沒有給過小姐什麽實質的地位,權力,但我知道這是在保護小姐,憑他自己來保護小姐。如果小姐真的被封了什麽貴妃,皇后之位的,小姐早就出事了吧。畢竟宮裡,是很黑暗的地方。”紅衣走到彩衣身旁,看著彩衣一字一句的說著。雖然沒有實質的護衛明正言順的護著小姐,但暗地裡的暗影有多少,這又有誰知道呢。

 “真的嗎,聖皇會瘋嗎?那我們呢,假如小姐真的出事了。”彩衣轉過頭來緊緊的盯著紅衣,執意要問出答案。

 “你…,我是奴隸,彩衣,我知道你不是奴隸,你不用狡辯,身為奴隸的我要是分不清誰是奴隸,誰不是,就太說不過去了,我被毒打,被汙辱,身上已經沒有一寸完好的肌膚了,可你不是,你雖然身為奴婢,但你的皮膚比小姐還要嫩,小姐的手心還有繭,而你卻沒有,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成了奴婢,但我只知道因為小姐我不用過以前的日子,我也可以過正常的日子,我可以吃熱熱的飯,可以穿暖暖的衣服,所以我很珍惜現在的日子,很珍惜。”紅衣慢慢的說著,對著彩衣說,也是對自己說,對自己說過去的苦難已經過去。不用再擔驚受怕,不用再害怕明天自己的是不是已經死亡。

 “紅衣姐,對不起。”彩衣抬起手,搭在紅衣的肩上,說著抱歉,她知道,當一個人可以擺脫一直生活的黑暗,可以在明亮的陽光下生存的人,是不願也不敢再次踏入那黑暗,因為那將生不如死。那黑暗裡,沒有希望,沒有溫暖,隻有蒼白,隻有冷氣,隻有絕望。紅衣,你的黑暗已經過去,小姐就是你的光明。而我還在黑暗中苦苦生存,而現在的我為了擺脫黑暗卻要動手毀了你的光明。當你知道真相時,會不會怪我?彩衣依了上去,將紅衣摟在了懷裡,兩個同樣嬌小的,但又是頑強不息的,為了生存苦苦掙扎的生命,在這一刻,依偎在了一起,汲取著對方渺小的溫暖。

 “彩衣,我是真的把你當成了親生妹妹,在那天,你向我伸出手,對我說,我們走吧,在那一刻,我就把你當成了最重要的人了,是你,把我帶出黑暗的。讓我擺脫了一直憎恨恐懼卻又無法脫身的地方,謝謝你,彩衣,妹妹。”

 “紅衣,姐姐。要是我真的是你的妹妹,該有多好啊!這樣,一切都不一樣了。姐姐……”彩衣收緊了雙臂,閉上了眼,呢喃著自己的願望,將眼眶中未滾出的淚珠鎖進去了。

 對不起,紅衣姐姐,我必須做,不只為自己,也為了接回姥姥,這麽久沒見,你一定很想我吧,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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