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是一個團圓的季節。也是一個將悲傷擴大化的季節。一個人的內心深處的思念在這一刻,在這清冷的天空下無所遁形。隻能想著,念著,疼著。
思念,令人發狂,但因為久久的思念,而無法得到解脫的人,將最終走向毀滅。
毀滅的是自己,也是別人,甚至是自己所愛的人。
一隻纖長有度的手緊緊的扯住自己的心胸口處,指間泛白,青筋暴突,青的筋映著慘白的膚色,分外嚇人。衣服已經被拉的皺成一團,銀牙緊咬住唇,唇色泛白,血珠子冒了出來,落了下來,滴在了那雪白的中衣上,暈染開了,形成了幾瓣花形,慘白的中衣,鮮紅的血滴,蒼白如雪的肌膚,和那扭曲的臉,在月光的反襯下,格外嚇人。
慢慢的,那人像是忍受不了這極端的痛苦,伏在了地上,不斷的顫抖著,像是受了傷的母獸在不斷的嘶喊,在不斷的釋放著自己的苦痛。
“小落,小落,落兒,娘在這,娘在這。”女子像是夢見或是想起了什麽般不斷的揮舞著雙手,大張的手指,彎曲著指骨,在空中摸索著,試探著……
“娘娘,娘娘,你怎麽樣了?不要嚇老奴啊!!娘娘。”一聲驚呼,夾雜著瓷碗落地的清脆的響聲,和急急的跑步聲。
自稱老奴的奴仆,看見倒在地上的白色身影,嚇的老淚縱橫,撲了過去,跪在地上,把那白色身影翻了個身,摟在了懷裡,“娘娘,你不要嚇老奴啊,娘娘,小皇子要回來了,他已經在路上了,你不要這樣對自己啊,娘娘!!!”
“我沒事!我不會有事的!!在落兒回來之前,我不允許自己有事,絕對不允許,我等了這麽久,才等到今天,才等到這一天,我不會有事,絕不!!”娘娘睜開了一直閉著的雙眼,堅定的望著前方,似乎前面有她的希望,有她的生命!汗水已經浸濕了娘娘的前額,濕發貼著額頭,鮮豔的血乾涸在嘴角,一直空洞的眼睛在這時已經充滿了焚天毀地的決心。
“娘娘,你要保重啊,不能這個樣子的,你自己的身子你是知道的,禁不起這樣的折磨啊,這會要你的命的啊,娘娘!!”老奴看著已經恢復了神志的娘娘,既開心又是擔憂,反反覆複,複複反反,這樣的發病,已經不是一兩回了,再這樣下去,不等病入心脈,娘娘的身子就會先受不住,而香消玉殞啊!!!
“我沒有辦法,我隻要想起我現在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我巴不得千刀萬剮了他們。不過那個老的已經死了,終於死了,哈哈哈哈,奴娘,你看到了沒有,我報仇了!!我報了!!!我看著他死在我的腳下,哈哈哈~~~現在只剩下那個小的了。我要讓他們知道我第五清不是這麽好欺負的。哈哈哈~~~”
“娘娘,對,你已經報了仇了,他也已經得到報應了。你不要再這麽折磨自己啊,娘娘。”奴娘看到娘娘成了如今這個模樣,對造成這一切的凶手再度怨恨了起來。
“報仇?沒有,我還沒有報完,如果當初他們要是狠下心把他殺了,那麽就不會弄得我兒不成兒,母不成母,我的落兒當時才多大啊?他還那麽的小,他就忍心,忍心把他送走。還不讓我們母子見面。這個仇,我一定要親手了結,我…
…“未等說完,一口紅中帶青的血吐了出來。
“娘娘,怎麽會這樣啊,娘娘,你不能再激動了,要是再這麽激動下去,那玩意會佔了你的軀體,你就再也活不了了!!”奴娘看著這一灘黑血,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卻明顯存在的惡臭,心急萬分。
“落兒,什麽時候會到?”已經被攙扶到床塌上的娘娘,倒在玉枕上,全身無力,也不忘打聽自己的最在乎的事。
“快了,探子說離邊界已經不遠了。就在這幾日,就會到了。”老奴盡職的上報著自己所知道的情報。
“娘娘,你躺一會,我去給你拿藥,吃了就沒事了,我這就去拿。”奴娘安頓好娘娘,轉過身要去拿所謂的藥。
“奴娘,多拿幾顆,落兒要回來了,我要好好的,漂漂亮亮的去見他。”
“……好。”奴娘雖明知那藥不能多吃,吃多了養大了那廝的胃口,娘娘會死的更快。但是娘娘會這麽像活死人般的活著,不就是為了再見落兒一面。怎麽能不答應呢~~吃了那血紅血紅的藥,娘娘很快閉上眼,神情平靜了下來。
奴娘拿起帕子,放在已放在一旁等待備用的溫水裡拭了拭,輕巧著擦拭起了娘娘。
“娘娘,額頭又腫了,我呆會拿來個雞蛋給你滾滾就好了。娘娘,你的病發的越來越快了,複發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了,這可怎麽辦啊!”老奴看著眼前這個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是的,孩子,不禁心痛萬分,她沒有這個福分去生養一個自己的親生女兒,已經把這個面前這個娘娘當做了自己的孩子,除了生她,她什麽都為她做了,喂她奶,哄她入睡,給她唱歌,看著她一點一滴的長大,看著她愛人,看著她嫁人,看著她生子,也看著她失子……她的心和她一樣的痛,甚至比她更痛,因為她一下子就失去了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人,也是唯一的兩個。
“奴娘,唱歌給清兒聽好嗎?清兒可想聽了。”娘娘突然睜開了眼,眼神很清亮,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童,喚著自己的乳娘。兒時的時候,沒有人真正待自己好,隻有奴娘一個人一直呆在自己的身邊,疼著自己,寵著自己。奴娘,才是自己真正的娘!!
“好,奴娘唱歌哄我們的寶貝清兒睡覺。”奴娘拍了拍娘娘,順了順被角。
開口唱著歌兒:“注:歌詞為網上搜尋,請親們不要較真,怒在這謝謝了!”
風兒累了風兒累了,不吹了小樹玩累了,不搖了小狗玩累了,不跳了娃娃玩累了,睡覺了搖籃歌小寶寶呀,快快睡覺烏鴉喜鵲,樹上睡了小貓小狗,窩裡睡了月亮星星,雲裡睡了小寶寶呀,快快睡覺睡覺覺小寶寶,睡覺覺花園裡靜悄悄小花貓,好安靜不吵不叫也不鬧走起路來輕又輕進屋誰也不知道“奴娘,你的歌還是那麽好聽,清兒都快要睡了。”娘娘嘴角帶著微笑,偎向了奴娘,那個讓她感覺到溫暖的人。
歌聲依舊飄蕩在這空洞洞的房間裡,為這一室清冷帶來了溫暖……
同眠同一個夜晚,一樣清冷的天空,飄緲的雲,在那個世界裡,悲傷在蔓延,疼痛在持續。
而在這邊,卻是溫馨異常――
“你要跟我回去。”很堅定的男聲。意味著不容反駁。
“我不要,不要呆在你那,我要回自己的宮殿。”反抗的女聲,接著響起,還有邁向門外的細碎的腳步聲。
“啊,混蛋,你放開我,啊!!!!”手掌拍打在上而發出有點略顯曖昧的聲音,男子則是一臉戲謔的表情,毫不在意這種像是小貓瘙癢的力量攻擊。
“我要回去,我不要去你那,我不要!!”許諾看著貝姆菲恩毫不在意她的反抗,自顧自的往外走向專屬他的宮殿,不禁急燥了起來。
剛剛所在的地方隻是一個讓貝姆菲恩小憩的地,並不是他真正的宮殿,在無得神醫檢查完畢,證實沒有什麽大礙後,貝姆菲恩一定要許諾去他的宮殿,許諾當然不肯了。於是一場混亂開始了。
“你認識無得?”肯定的語氣。剛剛的許諾看到來人是無得是那是一臉的興奮,不像看見自己一臉的防備,那種喜悅像是看到情人般,所以,貝姆菲恩不高興了,心理不平衡了。
“幹嘛。”許諾的表情明顯的寫著“你是壞人。”幾個大字。
貝姆菲恩眯起了眼,怒極反笑的露出了一個邪魅的笑容,眼神帶著危險的邪氣,但卻令人沉淪,淡淡的微笑,令人感到自己是這個男人的最愛。也正是這個笑容,令女人們明知他是一隻翻臉不認人的凶殘豹子,也義無反顧的衝向他的懷抱。
許諾看著那雙眼睛,像著了魔似的,沒有了掙扎,沒有了反抗,隻癡癡的盯著他。隻到那眼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也忘記了說不要。
薄薄的嘴唇壓著許諾,火熱的觸感,輕輕的舔著許諾的唇角,舌尖輕輕在唇瓣徘徊,沒有深入。慢慢的,小心的探入那甜蜜,像是對待珍寶般輕輕的舔著,擦過,不敢用力……
許諾感覺自己像一塊糖,在高溫的燃燒下,將要融化了,消失的無影無蹤,但那橫杠在自己腰間的那雙臂又是那麽的有力,撐住了自己已經癱軟的身子,許諾感受到一股渴望在心裡升起,想要釋放…
軟軟的舌尖只在外面一圈徘徊,許諾偎向貝姆菲恩的懷抱,靠近他,學著他的動作,往他的領地進軍。貝姆菲恩發現了許諾的主動,身子一下子僵硬了,然後,像是得到特赦令般,更加用力的抱住了許諾,動作開始激烈了起來。不再溫軟。
“滋滋”響著冒泡的氣氛在他們周圍爆發…貝姆菲恩一個用力,抱起許諾小小的身子,將她的兩腿張開,夾住自己精瘦的腰身,一個轉身,將許諾靠向了牆壁,而自己也與她沒有留一絲間隙…
奴仆們不敢往這經邊,離著不遠的侍衛目不斜視,站的筆直筆直的,像一座銅人。
起風了,雲慢慢的積聚,黑壓壓的一片,天空好像低的你觸手可到。
淡淡的刺痛從脖頸處傳來,許諾似疼痛又似享受的抬起頭眯起了眼,看見一大片一大片的黑雲在自己的上空堆積,眼神逐漸清明,一陣風從胸前刮過,帶來了些寒意,許諾困惑的低下頭,看見一顆黑色的頭顱在自己的胸前蠕動著,微微的軟軟的吸吮從胸前傳來。
“啊,你放開我,你混蛋!!”終於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許諾拚命的推開還沉浸在其中的貝姆菲恩。
“你幹什麽?”被使力推開的貝姆菲恩有點不悅,抬起頭繼續在許諾的臉上留下濕濕的印跡。
“我不要啦!!”繼續掙扎中……
“呼,為什麽?你不要說剛剛不是你挑逗我的?”本隻是打算索取一個小吻的貝姆菲恩被許諾的主動挑起埋在深處的欲火,可不是那麽好消退的。
“我……反正我不要,也不想。”沒理的許諾耍賴著。
“是嗎?你不想?!”貝姆菲恩再度眯起了那魔般的眼,單手支撐著許諾,另一隻手向下探去。
“我的諾兒,你這叫不想嗎?”當許諾感覺到貝姆菲恩所做的事後,臉紅的像滴出血般,呼吸急促了起來,雙手使勁的抓住貝姆菲恩的手臂。
裙面擺動了起來,許諾像是受不了般的偎在了貝姆菲恩在肩窩處,低聲的呻吟著…
“嗯~~”的一聲,許諾抬起了身子,整個人全倚向了牆壁,喘著氣,眼睛迷蒙,一張臉紅通通的。
“我們回去吧!”貝姆菲恩親了親許諾的額頭,就這樣,抱著她回去了。回到貝姆菲恩他自己的寢宮。許諾溫順著任貝姆菲恩抱著自己,窩著他的肩膀,閉起了眼,沒有反對,也沒有力氣反對。
貝姆菲恩一個提氣,飛身上了屋頂,向自己的宮殿奔去。
一個輕身降地,許諾揉了揉眼,看著眼前的一片藍藍的湖水,腦子打糊了,“不是說回宮嗎?怎麽來這了?”
“看到前面沒有,那就是我的宮殿,我的宮殿在湖心。”貝姆菲恩將許諾的衣服攏了拓,回答著她的疑問。
“哦,那這裡也沒有船啊,我們怎麽過去啊?”許諾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麽船或者竹伐什麽。
“像剛剛一樣過去啊。”貝姆菲恩揉了揉許諾短短的但很軟的頭髮。
“剛剛?走過去?”許諾不敢置信。
“走過去?你以為我們剛剛是走過來的嗎?”貝姆菲恩不相信懷裡的小女人會迷糊到這個地步。
“不是嗎?!”希望破滅,貝姆菲恩露出了笑意,想不到這個看似精明的小女人,會這麽笨的啊!不對,應該是女生,剛剛可是親手驗證過的,想到這,貝姆菲恩又笑開了花。看的許諾又是一臉鬱悶――
湖面在風的吹襲下,微波鱗鱗,水很清,甚至可以看到水底深處的魚,在嬉戲,還有細細的水草,許諾緊抱著貝姆菲恩,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湖面及四周,貝姆菲恩腳尖輕點湖面,蕩開一圈圈漣漪,很快的,許諾的眼往下看到了平地,到了。
“怎麽樣?好玩嗎?”貝姆菲恩看著一臉興奮的許諾,心情也大好,有種衝動,想再抱著她在湖面上飄一次。如果讓教自己武功的師傅知道,他引以為傲的水上飄輕功,最大的功用就是來討面前這個小女人開心,不知道會不會氣的跳腳。
“不要了,天好黑啊,是不是要下雨了?”許諾想了想還是不要了,看著已是一片墨色的天空有一點擔心,要是打雷了,怎麽辦?
“好吧,那進去吧。”聽著許諾的拒絕,貝姆菲恩心裡有一點小小的失落,原以為她會喜歡的呢。
“轟”的一聲,雷聲驚響。銀色的閃電仿佛將天空劈開了。
許諾感覺自己的腦部神經開始變弱了,身體開始僵硬了起來。一些不好回憶湧了上來,小三的怨恨,父母親的枉死,兒時的孤獨,在這一刻,所有的心理陰暗在雷聲的開啟下,打開了。
在是在同樣的天氣下,許諾經歷了人生的變故,也是同樣恐怖的雷聲。
貝姆菲恩看著天氣的變故,神色複雜了起來,在雷聲下出生,出生後又是異色眼眸,排擠,冷眼,親生母親的怨恨,親生父親的冷落,在自己的童年裡,隻有灰色,沒有彩色。
在這一刻,心神不定的他們沒有發現彼此的異常,隻是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向著那可以擋風遮雨的宮殿走去。
宮殿,很簡單,沒有多余的裝飾物,外室裡隻有簡單的客廳必備物,還有一個餐室,內室裡有一張藍色的大床,這張床並沒有若水宮裡的大,也沒有許諾想像中的大,小小的,有點像是雙人床,溫暖的綢緞被子,軟軟的床墊子,在內室的窗台四周還種著一種白色花瓣的花朵,透著靈氣。淡淡的花香,繞滿了整個房間。
進了屋, 兩個人一直沉默,沒有人說話,貝姆菲恩放下許諾的手,走進內室,關起了窗戶,頓時房屋陷入了一片黑暗。
貝姆菲恩按下了開關,瑩瑩如月光般的光線照亮了整個屋子。貝姆菲恩看向內屋門口,不見許諾,皺起了眉頭,剛剛就是把許諾放在這,隻是關個窗,人怎麽不見了。難道出去了?貝姆菲恩心裡著急了起來,想跑到外面找人。
剛跑到門口,心裡一動,頭一轉,就看到了縮在椅子旁邊的人兒,雙手抱膝,頭埋在其中,貝姆菲恩看著眼前的人兒,心裡有種莫名的情緒在翻湧著。慢慢的走到她跟前,蹲了下來,搖了搖許諾“怎麽了?不舒服嗎?”
許諾慢慢抬起了頭,縮進了貝姆菲恩的懷裡,啞著聲音“小諾害怕!!小諾不要看見雷聲,不要!!院長媽媽!!!嗚嗚嗚~~~媽媽~~~”斷續的聲音,驚恐的語調,顯示了主人的害怕。
“不怕,不怕,貝姆菲恩在這呢!!在這一直陪著許諾!!不怕不怕!!”
貝姆菲恩一直重複著這句話,像是要把這句話刻入許諾的心底,刻入他的骨血裡。永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