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家夥貌似是打算來撿便宜的。”蘭浪浪鼻孔裡冷笑一聲,一雙鬥雞眼努力地分開,呸了一聲才道:“以往,咱們軍方勢力兵強馬壯,壓得這幫王八蛋抬不起頭來……而今,咱們的靠山剛剛才出征,他們就迫不及待的來挑釁了,畢竟他們的老子們眼下一個個都好端端的留在京城裡,底氣自然十足……顯而易見,他們這個時候過來,擺明就是要來給咱們一個下馬威看看了。”
左無忌重重地咳嗽一聲,道:“浪!你說話注意點,什麽叫做……軍方政方?”
蘭浪浪翻了翻白眼,這才想起眼前這個貨貌似以前可是那邊的人,不以為忤地嘿嘿一笑說道:“左左,你小子自然是不一樣的,你是棄暗投明了,暗珠投明了!”
左無忌無語的歎了口氣:哥從一幫紈絝子弟陣營,轉移到你們京城三少的陣營……從哪裡說什麽棄暗投明?
京城三少的名頭很好聽麽?
貌似名聲更加的不堪了吧……
還什麽暗珠投明,有這成語麽?
明明是明珠暗投,呸,不對,這不是罵自己麽!
算了算了,暗珠投明就暗珠投明吧!
嗯,貌似還是不對,這還是在罵自己,蘭浪浪真是夠浪的,編得什麽詞!居然怎麽說都他麽的不對!
不理左無忌的腹誹,單說注目來人的葉大少。
葉笑眯著眼睛望著來的那夥人,隻感覺心中的一股怒火莫名地升騰而起。
緊接著,葉笑眨眨眼,嗯,這裡面,不完全陌生啊,因為還是有一個熟人滴。
太子府侍衛總管王大年的兒子,王小年。
此刻,此子正滿是仇恨地瞪著葉笑。
雖然此人隱身在一幫紈絝子弟之中,看起來就像是紈絝之間的尋仇滋事,但葉笑嘴角卻還是露出來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此事……那位英明神武的太子爺,當真就不知道麽?
再想想剛才還在城頭上的那位凝重威武的皇帝,那一身如同曜日輝煌的明黃;再看到眼前這一波歪戴帽子斜敞衣襟,油頭粉面不學無術的家夥……
葉笑嘴角浮現出來一抹充滿不屑的冷笑。
“咱們還要小心應付才好……若是當真在這裡鬧出事來,隻怕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左無忌提醒著:“畢竟,大軍那邊才剛剛出征,此刻就算咱們是被迫的乾仗,那也是影響太壞……而他們的老子們現在都在朝中,此消彼長,咱們現在論勢力可不是他們的對手,退一步海闊天空。”
葉笑淡淡的笑了笑,沒有接口說話。
卻是想起來宋絕之前曾經說過的一句話:華陽王在京城,庇護了所有軍方家眷!
直到此刻才算是真正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現在華陽王這邊才剛剛出征還沒一會,對面的那幫家夥就已經急不可耐的找上門來。
軍政雙方,本就是天生的對頭,一消一漲,此長彼消,此消彼長,一方勢強,另一方自然勢弱,這無可厚非,可是眼前這個些政方家的子弟,未免也太沒眼力了吧,怎麽也該錯開今天再來尋釁,真不知道他們是沒長腦袋,還是腦袋裡邊長了霉!
想到這裡,葉笑不由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宋絕。
只見宋管家雙手抱臂,穩穩地坐在馬上,目光冷淡地望著迎面而來的那幾個人,眼神之中,隱隱然已有殺機閃爍。
顯然,宋絕比葉笑還要來得極端,赫然已經是動了殺機!
葉笑毫不懷疑,等下只要一言不合,宋絕便會悍然出手,絕不會有絲毫留情。
思量間,對面的那七八人已經近了,除了為首的數人之外,還另帶著四五十個隨從,居然喲呵喲呵的趕著馬,將葉笑等六七個人圍在了中間,以眾凌寡,強勢壓人的打算竟是絲毫也不曾掩飾。
駿馬馳騁,不斷的打著響鼻,馬蹄聲雜亂得令人心煩意亂。
“左無忌!”右相之孫李承澤顯然是這貨人的領袖,一揮手說道:“你趕緊滾到一邊去,咱們今天來,不是針對你!只要你識相些,乖乖站在一邊別動,咱們就不打你!”
左無忌冷笑道:“打我?就憑你麽?”
李承澤目中露出凶狠之色,恨聲道:“左無忌,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不要以為,你爺爺是左相,我們就不敢動你了。惹惱了我,連你一樣揍!就是第一個揍你又能如何?”
左無忌毫不示弱,頭一仰,一臉傲色的道:“用不用我多借你一個膽!打我?”
李承澤目露厲色,緩緩點頭:“左無忌,大丈夫敢作敢當,有膽你就等著!只是等下,可莫要後悔!”
隨即馬鞭一指,指著葉笑,叫道:“葉笑!趕緊滾出來,咱們的帳,是時候要好好的算一算了。”
身後一陣哄笑,幾個人七嘴八舌說道:“不知李兄要怎麽算帳呢,不是想要吃夜宵了吧?現在天可還沒黑哈哈哈……”
“沒天黑才好啊,這樣就能多吃幾次了,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時間充足,大家可以一道吃,吃個盡興!”
聲音裡面,充滿了極盡淫邪的意味。
另有幾個人,一邊說話,一邊眼睛死盯著蘇夜月,目光中滿是垂涎欲滴的味道。
華陽王若是尚在京城,這幫家夥對蘇夜月那是連正眼也不敢看一眼的,因為華陽王真的會打上門去,而且結果還是打了也白打的那種。
但華陽王如今已經出征了,短時間回不來了。
而且這幫紈絝聽說這次出征局勢嚴峻之際,戰況未許樂觀,甚至還是極有可能凶多吉少。
他們竟全然不曾多想一層,若然華陽王當真兵敗,南疆戰局盡潰,跟著就會威脅到辰皇后方的安危,若是最終兵臨城下,他們有何能幸免!
可惜紈絝就是紈絝,他們不會想那麽遠,他們現在只是想到了以往能夠威脅他們的華陽王離開,一個個自然也就都沒有了顧忌,自覺可以為所欲為了,可以盡情盡興的乾他們一直想乾卻又不敢乾的事情。
尤其蘇夜月雖然年少,但卻是號稱京城第一美女,這幫好色如命的家夥自然早就對這朵名花饞涎欲滴,望眼欲穿。
甚至就連以前時不時地找葉笑麻煩,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這裡。雖然大家嘴上都不明說,但其實是都很看不慣葉笑頂著‘小郡主未婚夫’的名頭。
恨不得將他趕緊弄殘了才好……
蘇夜月小臉漲得通紅,走上幾步,很自然地站到葉笑面前,怒聲道:“你們這幫人想要做什麽?”
一個紈絝嘿嘿笑道:“小郡主不要害怕,我們只是來找葉笑討一筆債,討完了,我們自然就會走……哈哈哈,絕對不會驚嚇到小郡主的。”
他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著蘇夜月,一雙三角眼中,盡是驚豔。
“薑太歲!”左無忌大怒道:“你放尊重些!”
這位薑太歲正是戶部尚書的兒子,傳聞此人當初降生的時候,恰逢太歲壓頂的日子,薑尚書乾脆給兒子取名薑太歲。
乃是取‘太歲在此,百無禁忌’之意。
或者是一語成讖,這位薑太歲,自小行事便百無禁忌,且極為好色,欺男霸女,葷素不忌,最是來者不拒!
這位薑太歲哈哈一笑,流裡流氣的說道:“我道是誰,在此大放厥詞,可是嚇死我了,原來是那話兒不能用的左大少……哎呀,左大少你可小點聲,我天生膽子小……”
左無忌聞言頓時面紅耳赤,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天生的毛病,雖然早已不是什麽秘密,但,這麽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揭傷疤卻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一時間,早已經將這個薑太歲恨到了骨頭裡,氣得渾身發抖,一時間竟不能言。
蘭浪浪嘿嘿冷笑,道:“戶部尚書的兒子,果然牛逼!不愧是辰皇帝國第一大貪官第一財神爺的種,連說話的無恥勁兒,也帶著你爹的風范,屁服屁服。”
戶部尚書薑玉名,可說是整個辰皇帝國最富有的官員,素有活財神之稱;只是這個富有、財神稱謂,並不是說他主掌國庫,掌握著國家經濟命脈,而是說他的私財, 斂財能力。
但這個薑玉名雖然也不乏貪贓斂財的劣跡,但相對於他的貪贓,他的理財之力更是驚人;而且,據說這貨自幼便伺候皇帝……
所以皇帝對此人的態度歷來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每隔一段時間,就一定會借故狠狠的罰沒其一大筆銀子,再隔一段時間,又狠狠地罰一次……
這樣一個獨特的人才,竟是罕有人能夠替換的,換言之這位薑玉名幾乎就是辰皇皇帝的另一個私庫;但凡財政出現了困難,滿朝文武都是心知肚明:重罰薑玉名的時候又來了……
這個薑玉名也的確委實是了得,一次次的被罰得傾家蕩產,但,不過半年左右時間就能夠再次卷土重來,東山再起,偏偏就是不知悔改,仍舊斂財仍舊貪贓,於是又被罰,又再起複……
這十數年間竟是不斷重複這樣的過往,當真可算是辰皇帝國官場上的奇葩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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