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路148號二樓，帝豪卡拉OK208包房內。

　　“我艸，假得一逼的！尼瑪，曼聯肯定踢假球！都射16腳了，不是打飛機就是射角球旗！1賠0.2都不靠譜，真心坑人啊！”程大勇把電視遙控器往桌子上一拍，本來想著直接扔電視機的。不過揚起手就有點心痛，那可是兩千塊啊。

　　自己這家卡拉OK每個月也就才掙5、6千塊的。一場球輸掉1000塊，程大勇是真的心痛。

　　87年初中畢業，成績不理想，家裡也送不起。程大勇就去當了三年兵，90年轉業，程大勇沒什麽關系，回來就在縣辦絲廠當個小保安。

　　每月三百多塊工資，還經常因為效益差隻發一半工資。父親在程大勇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去世，家裡只剩下母親務農，還有個妹妹在縣裡一中讀高一。

　　成績倒好，不過靠著母親省吃儉用和程大勇那每月一百多的工資，讀高中就已經非常勉強。估計也沒讀大學的命，送不起！

　　91年無奈之下，程大勇跳出了單位，下海經商。但卻不是那塊料，差點沒賠掉褲子。最後結識了些混子，也就跟著一起混了起來。

　　92年全國打黑大行動，把上面的大哥，大哥大，都抓的抓，判的判，殺的殺。當時還是小蝦米的程大勇是逃過一劫。

　　程大勇也成了一片大哥，弄了個綽號“二牛哥”，不過因為大案不敢做，混得也很是落魄。

　　手下不是扒手、小偷，就是些中學生，靠欺負同學收點佛爺混日子。

　　小打小鬧的，除了開支真到口袋的也沒幾個錢。經過打黑，社會上想出來混的也不多，收小弟都遠沒當年容易。

　　93年初，在人指點下，拉了個太子爺股東開了現在這個卡拉OK。

　　生意還算不錯，能月入5、6千。5成的股份每月也可以分到3千塊左右，妹妹今年讀高三，總算是能負擔起明年考大學的費用。

　　程大勇正陷在自己的回憶，一個長毛青年推門進來打斷了他的回憶:“二牛哥，歌廳都收拾好了，她們全都也都下班，你還有什麽吩咐嗎?我……”唐彪看著桌子上開成兩瓣的遙控器，有點說不下去。

　　“嗯，走吧！”程大勇揮揮手，讓自己的手下瘋彪也走。

　　程大勇呆在包房裡抽了一會煙，也熄燈往三樓走。三樓也租下了，作為員工宿舍，縣城的就回家住，鄉鎮上來的基本都住宿。

　　總共有著六、七個單房，“二牛哥好！……牛哥好！……嫂子早房等你呢，嘿嘿……”程大勇走在三樓過道，正在過道上的幾個女孩紛紛打招呼，也有大膽的調侃幾句。程大勇都隻是點頭回應。

　　“大勇回來了?晚上不順利吧，還是不要賭了，都是輸多贏少。辛苦存點錢不容易，你妹妹明年就考學……”女人有點隆

　　陳金枝，20出頭的女孩，長得很是清秀，在卡拉OK收銀和管理，來做服務員之後跟著程大勇，才開始幫著管理。

　　程大勇正有點懊惱，不過也沒發火，他不是衝動的脾氣:“輸了一千，很倒霉！本來覺得很有把握的。我不也是想躲存點錢，哎，別說了。”

　　阮思琳那晚來過之後就一直沒有再出現，張毅雖然有點提心吊膽，但是每天晚上還是照常去宵夜檔幫忙。都忘記的好，張毅心裡僥幸的想。

　　時間來到11月下旬，兩個多月，宵夜檔幫張毅賺了5萬多塊。張毅存折裡的錢，加上賣歌的錢已經超過10萬塊。

　　前幾年“萬元戶”就已經很風光，在這風光稱號剛過去沒多久的年代，10萬塊也是不少的資本。

　　11月27日，星期六。11月底已經很冷。宵夜檔最近也增加了火鍋生意，今天星期六，應該會更忙。

　　陳詩韻晚上也到宵夜檔幫忙，直到11點半之後客人才開始沒有再增加。

　　“老K哥，就30多塊錢，你沒必要吃白食吧！”王翠琴倒不是怕幾個毛頭，隻是低聲下氣的勸了好久，對方卻越來越囂張。

　　被稱作老K哥的混子，大概就16歲上下，估計喝得有點醉了！頭頂中間染著一撮黃毛，正挽起手臂的衣袖，露出上面紋著的“青龍”囂張的嚷嚷:“俺老K是吃白食的人?！不就今天沒帶錢，讓你記帳上怎麽了！他丫的，既然你都說了，那老子就吃白食一會，你能奈老子何！再唧唧歪歪，拆了你這破宵夜檔！”

　　張毅聽到那邊吵鬧，在收銀台站起來往那走過去，陳詩韻也跟在後面。一路過來，張毅算是基本聽明白了，幾個小毛混子混吃的而已。

　　張毅心裡是真的不怎麽在意，走近就看得更清楚，那個叫老K的後面還站著兩個有點流氣的毛頭。

　　大概都1米6左右，身上其實沒幾兩肉，三個人一看就知道剛初中畢業沒多久就出來跟人混的。

　　這樣的三人，如果真乾起來，張毅是一點都不悚。前世練過會散打，也打過不少的架，當然對上真正練家子的，張毅是肯定要吃虧，不過現在的三個比張毅瘦小太多。

　　張毅倒是沒有想武力解決，打起來這種混子是沒完沒了的。

　　就算現在把他們乾趴下，他們也會三天兩日的來搞事，而且在自己宵夜檔打架，也是影響自己生意。

　　張毅給了琴姐一個眼色，比比手讓她去打電話，平常宵夜檔就每月會給附近的派出所贈送點經費什麽的。

　　這時候有事，肯定要讓幫忙的，當然張毅隻是預防，現在的打算是免單完事:“老K哥是吧?沒必要那麽勞氣，這頓算我請了怎樣?”

　　“你誰啊?你說請我就讓你請啊！”老K是醉的有點迷糊了，斜眼憋著張毅，不經意間看到張毅身邊的陳詩韻，眼裡一亮，心裡就起了壞心思:“要請也行啊，讓這位小姐陪我們喝幾杯，再玩一晚就都好說！”

　　真是尼瑪的給臉不要臉，張毅眼裡寒光一閃，也懶得再廢話。直接往前一竄，揮手就往老K臉上來了個大耳刮。

　　老K被突然而來的耳光打得退後了幾步，捂著臉居然沒反應過來。身後的兩個小弟看見老K被打，抓起旁邊的椅子就衝上來。

　　張毅哪會給他們機會，椅子才剛楊起，張毅就一腳踢在左邊的那個小腿上，馬上坐倒在地上捂著腿喊。

　　張毅可沒管那麽多，踢完之後反手一拳，就打在右邊的那個肚子上，把他推得退後幾步，椅子摔在地上，捂著肚子坐在地上抽抽。

　　“小子，你給老子等著！我們是跟二牛哥混的！現在給老子擺酒道歉還來得及，要不一定拆了你的鳥檔！”老K雖然眼露恐懼，但是嘴上卻在威脅。

　　這時候派出所的陳所長帶著個手下的輔警到了:“這誰啊?真牛啊！那你給我拆拆看！看來去年抓得不夠狠啊……”

　　老K轉頭一看是陳所長，就想老鼠看見了貓，躲在旁邊不敢說話。

　　“陳叔，謝謝了！”張毅迎上去打招呼。

　　陳所長哈哈一笑拍著張毅肩膀:“小毅可以啊，幾下就放倒，要不來我輔警算了！看在老張的面子上，我也不能讓人在我的地盤上欺負我侄子。”

　　“我還讀書呢，家裡讓教學，跟你混，我叔不把我腿打折了！陳叔認識二牛?這幾個說是跟他混的。”張毅笑著推辭，還是擔心這事有手尾，像陳所長問道。

　　陳所讓跟來的輔警把老K趕到旁邊蹲著，然後才答張毅道:“認識啊，這片的老混子，上次打黑漏掉的小蝦米。不過人也沒什麽大惡，手下經常在附近小打小鬧，欺負下學生。叔幫你警告下他， 最近鬧得確實有點不像話……他不敢怎麽樣的！”

　　“陳叔，如果可以，我想你帶我去見下二牛，很多事情還是當面直接解決的好。我們先吃宵夜，等下過去！”張毅想了想，還是感覺自己去一下比較靠譜。

　　認識下這些人，雖然不能深交，但是做生意，還是自己認識一點人的好。

　　陳所長沒什麽意見，反正都出來了，現在帶張毅過去就是:“還是不吃了，你嬸嬸在家等呢，先過去辦正事，反正回頭也經過，倒是你給小蘇打個包！”陳所長說著用眼睛示意。

　　“滾蛋！回去跟程大勇說，讓他在帝豪卡拉OK等我！”陳所走過去把老K拉起來，朝著屁股就是一腳踹過去。

　　老K也不敢反抗，隻是順著踹的力度趴在地上。

　　爬起來後，聽得陳所的說話，一臉無奈的帶著兩手下灰溜溜的往帝豪卡拉OK的方向趕緊跑掉。

　　旁邊圍觀的人看見大戲散場也都哄笑著散了，吃宵夜的繼續吃宵夜，走人的走人。

　　陳所長和輔警小蘇也沒多呆，連旁邊琴姐準備好的宵夜都沒吃。

　　坐下喝了杯茶，然後讓人分成兩份打包，等回頭再拿，就催著張毅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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