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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賊》第655章 車輪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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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雅跪在地上陣陣哭求,一雙細嫩如羊脂般的纖手緊抓著李信的袍襟,螓首梨花帶雨卻是更顯嬌俏動人。但李信此刻卻隻覺頭大如鬥,眼下自己尚且一身麻煩,哪裡有多余的精力去幫人澄清玉宇?好大的口氣…若他李信真有那麽大能量,也不至於到處被人折騰的灰頭土臉。

   而也恰在此時,少年人吳應璘卻從桌案上醒轉了過來,看到一個美麗女子正抓著李信袍襟哭求自家冤枉,言及諸如有心無力,澄清玉宇之言,頓時便熱血與酒氣齊齊湧了上來,想也不想開口便道:“鎮虜侯手握雄兵,還有殺不了的賊子麽?小娘子命好,你今日卻是遇到貴人了…”

   “子玉…”

   不過等他看到黃宗羲目瞪口呆又含著有怒意的目光如閃電般掃過自己時,滿腦子的醉意就已經散去了大半,這時才想起來鎮虜侯曾再三囑咐過不要泄露身份,可現在話已出口,木已成舟,卻是覆水難收了。

   吳應璘尷尬的立在當場,看看跪在地上滿目疑惑的小雅,又看看面無表情的李信,他意識到自己又闖禍了。

   小雅身陷教坊司近一年,一直被老鴇禁錮**,其間所遭受虐待自是不足為外人道,可她沒有一死而全節,忍辱負重到現在還是為了他那冤死的父親。今日見這虯髯參將並非油滑之人,且又是遠近聞名三衛軍鎮虜侯的部將,若不將藏於心中的冤情陳述出來,卻不知何時才能再有機會,一時激動之下便主動說了。

   可他瞧那參將面色雖然陳靜,粗濃的眉目間卻實是微不可察的皺了幾下,心下便已經涼了幾分,恐怕這面目豪放的參將也是個膽小怕事之徒。父親冤情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得以昭雪,一時間悲從中來,竟嚶嚶的涕泣起來。

   繁樓外的後軍卒伍還沒撤走,只聽外面大呼小叫,有如雞飛狗跳。李信心裡轉了一個彎,又頓時汗顏,小雅所言不論真假,若真真拒絕了她,豈非與那些趨利避害之徒一般無二了?虧得還自詡堂堂正正無愧天地,如何竟連一弱女子的請托都猶豫了?他剛要開口,卻聽黃宗羲斷然道:“小娘子有何冤屈盡管道來,黃某雖是一介書生,卻以筆為刀劍,縱然有心無力也可將令尊冤屈公諸於世…”

   吳應璘這時好像找到了一個自我解嘲的突破口,便又笑道:“小娘子可知他是誰嗎?《公報》主筆的南雷先生便是…”

   小雅在教坊司也常見《公報》,自是對這南雷先生如雷貫耳,可她臉上卻不見絲毫興奮之色,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冤屈並非幾支筆便能得雪的。她又冷眼看了看李信,竟緩緩站起身來,微微一福。

   “將軍是李信也好,李十三也罷,卻是見面不如不見,賤妾實在難以相信……竟不如一介書生有血性有擔當,世人常道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今日始信…”

   言罷便邁著細碎的步子沿樓梯而下,將一眾人目瞪口呆的甩在了身後。李信這時才回過味來,竟然在一瞬間被一個小小女子鄙視了,頓覺此事可笑。

   次日一早,李信並沒有急著出城,而是靜等著黃宗羲的消息。直到午時以後,黃宗羲才堪堪趕了回來。

   “查問清楚了,昨夜繁樓中那個叫小雅的女子,其父乃是前湖廣布政使梅正臣,去歲奉聖命配合楊嗣昌剿賊,帶著湖廣募兵在鄖陽兵敗投敵,後來又被左良玉部俘獲,左報請朝廷後處斬抄家,妻女則一律充入了教坊司…”

   李信大為奇怪,左良玉不是和沈王入陝了嗎?如何又到了湖廣?不過,經由黃宗羲的解說之後便釋然,原來鄖陽便在陝西河南湖廣的交界,其北面就是陝西的商州,那麽左良玉出現在此地便也不甚奇怪了。只是梅正臣既然以投敵之罪論處,那麽那小娘子還有何冤可道呢?

   黃宗羲亦如此自問,李信心裡忽然便咯噔一下,或許那梅正臣所謂的投敵之罪是由左良玉一手炮製的呢?但如此做的目的是什麽呢?結仇?或是圖財?他揣測了半晌也沒得出個靠譜的答案,看來此事非要詢問當事人之女不可。

   不過當李信將這個打算說出來之時,黃宗羲卻大搖其頭。

   “只怕短時間內見不到她了,今日得了信兒,這女子被老鴇狠狠拾掇了一頓,據說是傷著了…”

   少年人吳應璘頓時大怒:“還敢打人,有沒有王法了?”此時的他已經得知自家兄長被後軍都督府鎖拿的消息,心下煩躁不已。陸九從旁嘲笑道:“窯子裡的老鴇收拾自家**,幾個需要你家來給定個王法?若看不下去花一筆銀子下去,將那水靈靈的小娘子贖了出來就是…”

   這一點陸九卻是說的輕巧了,教坊司內的官妓都是入了賤籍的,若想在教坊司落籍從良那是需要經過禮部核準的。尋常官妓花一大筆銀子可以為其贖身,但是像小雅這種犯官家屬被打入賤籍的,想要輕易贖身就不僅僅是銀子能解決的事情了。

   聽到陸九的嘲諷後,一向大大咧咧言笑自如的吳應璘竟然嚎啕大哭,顯然是想起了長兄前路未卜心下惶然。陸九的性子雖然並不豁達,可面對哇哇大哭的少年人卻也不好再發作,一時間略顯尷尬。畢竟讓人說一句將個孩子欺負哭了,這等丟人事於他陸九豈非更加難堪?

   李信來到吳應璘面前輕撫他的後背,安慰著使其不要擔憂,總有這麽多人在想辦法,少年人這才止住了突如其來的哭聲,只是不住的抽噎著。

   黃宗羲之所以一早出去,過了午時才回來,不僅僅隻為打探教坊司小雅的事情,更是了解了吳應箕等人因何被後軍都督府鎖拿的原因。原來,這與昨日封城是有著直接關系的。

   李信暗道竟是如此,看來這些人正經事辦不了多少,惹禍倒是一個比一個能耐,以往對它們的評價也是過高了,看來還要重新評估一下才合適。

   “張西銘中毒至深,眼看不治,風傳他回鄉前夜與吏科給事中吳昌時曾見面,次日上路之後便一病不起,仆人勸他養好了病再回南也不遲。只是張西銘就好像心有所感一樣,回到太倉以後也已經病入膏肓,連起身自理都已經不能了……請了郎中來亦表示無力回天……”

   說到此處,黃宗羲的聲音不由得有幾分哽咽,但仍舊繼續說了下去。

   “張西銘身體向來硬朗,他的家人覺得事有蹊蹺便執意請了名醫來探看,豈料竟是中了一種罕見的慢性毒藥。張西銘得內情知後,更連連大呼,是吳昌時害他…”

   “複社同門多向內閣上書,隻為張西銘求一個公道,卻石沉大海。南京複社同門便決定邀約在一起請願,昨日才去了留都正陽門外,不想魏國公辣手無情,處置起來竟一絲情面都不留。處置意見已經定下,昨日參與正陽門外鬧事者,凡有功名的一概褫奪,送有司審訊。無功名者判監三年,發遣回原籍……從今以後他們……均不可再考取功名…”

   黃宗羲逐漸有些激動,“張西銘死的不明不白,我隻猜他知曉了不為人知的內情,被人害了滅口啊…”

   說起太倉來,李信忽然想起了這個太倉的張西銘是何許人也了,明末太倉有“婁東二張”之說,其一是張溥,其二是張采,這二人在複社中鼎鼎大名,算是有能有才之輩,只可惜與周延儒多有攀連。今次周延儒復出為相,張浦與同門好友沒少四處奔走,也許是圖著周閣老複起之後,複社能光大門楣多有能士出仕入官,不想這一天沒等到不說,竟連性命都丟了。

   至於,張浦究竟因何而死,恐怕其真相並不重要,各方無非是借著張浦為自己發聲,只是朝中閣臣又豈能受這等要挾?只怕到頭來一乾人的籌謀反要適得其反了。

   李信鄭重其事的問黃宗羲:“南雷先生如何打算?”

   黃宗羲歎了口氣,轉而又堅定的對李信說道:“還能如何,昨日若非臨時遣散報館內的工人,只怕宗羲亦是其中一員了,而今又豈能隻身獨存?說不得隻好玉石俱焚,也要為同門說話…”

   李信暗暗接了一句,你如果身為其中一員反而好了,也省得做這種飛蛾撲火的愚蠢之事。

   這時,黃宗羲的隨從急急忙忙奔了進來,“打聽清楚了,本來這事到應天府也就結了,聽說府尊老爺是打算大事化小的。是那阮大铖去拜見了魏國公,後軍都督府這才越俎代庖抓了人,今次嚴辦據說,據說也是阮大铖出的主意。”

   黃宗羲怒不可遏,阮大铖雖然名聲甚差,卻是頭一次主動與複社為難。那仆人又遲疑著說道:“還有件奇事,聽說阮大铖府上今日來了討債的人,把阮大铖弄的極是狼狽,硬是逼著他到城中票號裡兌了五十萬兩銀子,據說還欠著不少呢。連帶著幾家票號也是風聲鶴唳,不敢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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