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男人來說，愛和欲，根本就無法區分得很清楚。

　對於男人來說，是先有愛，還是先有欲，也沒有一個明顯的分界線。

　但對於一個正經的女人來說，愛和欲的劃分，確實如此的清楚。

　先愛後欲。

　顧八一能如此決絕，證明他對自己付諸了真心。

　顧八一禁閉著雙眸，強壓著哭聲，但如泉湧般的淚水，那抽動的雙肩，無一不在宣泄著她的心痛。

　張赫仿佛看到一顆玲瓏剔透的少女之心，被自己敲得傷痕累累，裂痕密布，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顧八一，只是輕輕的，溫柔的，不斷幫顧八一擦拭著淚水。

　顧八一終於累了，躺在沙發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為了防止自己再犯錯，張赫在輕輕的給顧八一蓋好被子後，便悄無聲息的回到了顧八一給他準備的房間。

　……

　晨起，雖然雙眼有些紅腫，但顧八一似乎忘記了昨晚發生的事，依舊如一個賢妻良母般，幫張赫準備好了早餐，細致的幫他整理衣衫，清理發絲。

　很溫馨的感覺，至少對於張赫這個很早就喪失了父愛母愛的男人來說，這種溫馨，確實很讓他感動，也很甜蜜。

　張赫的背影，消失在了道路的拐角，顧八一也簡單收拾一下後，便匆匆出門了。

　離新回春堂開業，僅剩最後五天了，人手緊缺的問題依舊存在。幸運的是，各大主任都言而有信，各自幫張赫聯絡上了不少水平不錯的醫護人員。

　隨著人員不斷聚齊，張赫也變得格外忙碌起來。

　雖然葉婉兒的進展比張赫規定的時間慢了一些，但葉婉兒也總算給出了名媛國際股東大會最後的決議。

　五五！

　雖然僅僅隻比比上次面談多爭取到了百分之二的股份，但這百分之二的股份到底會給自己創造多少收益，張赫也不知道。

　百分之五十，在單純的技術股中，可謂是鳳毛麟角，對此張赫也很滿意。

　張赫曾想過再找諸葛惜月談談，但最終還是沒有付諸於行動。

　畢竟，諸葛惜月跟自己還算比較熟，張赫明知自己是個看重感情的人，一旦諸葛惜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難說自己便會用更低的條件，將去疤的方子賣給秀媛國際。

　這不是張赫樂於見到的。

　原因有二:其一，秀媛國際並非諸葛惜月一個人說了算，而且自己又還和秀媛國際的三大股東之一的赫家有衝突，雖然暫時只是和赫默有衝突，但按華夏人幫親不幫理的習慣，一旦自己和赫默正式開戰，就肯定避免不了和赫家的全面對抗。因此，自己和秀媛國際的合作，未必能持續長久。

　其二，要想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就一定不要把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一定得分散風險。否則，一旦出事，便會將自己推入萬劫不複之地，從這一點上來說，分散合作無疑會讓自己走得更遠。

　張赫雖然不是一個純粹的商人，但既然踏足商場，那就得遵守商場的遊戲規則。否則的話，你會死得很慘。

　尤其是你的勢力還很弱小，經不起風浪時，一定不要去當那出頭鳥。否則，就算你飛翔能力再強，也不可能避開所有的明槍暗箭。

　張赫也曾想過自己獨立來開發這款去疤產品，但從現實來說，這只不過是個虛無縹緲的理想罷了。

　開發一款原研藥，要多大的人力財力物力，張赫不是很清楚，但卻也略有了解;除此外，產品上市後，又需要投入多少人力財力物力去運作這個市場，需要多大的營銷團隊去運營這個產品，張赫就更加不清楚了。

　但有一點他很明白，在華夏，一款新產品要進醫院，首先得產品中標;其次，得和各大醫院負責采購的高層有良好的關系;最後，還得和手握處方權的醫生有足夠好的關系。

　這三者，缺一不可。否則，你的產品就別想真正賣起來。

　而這三者，都需要用錢去砸，用人去跑，張赫數學不好，計算不出弄好這一切時，自己已經有多少歲了。

　除外這些難度外，還有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促也使張赫決定與名媛國際合作。

　這能掀起外科手術第四次騰飛的藥品，越早上市，無疑是會讓更多的病人，免除手術後傷口粘連的苦楚，這是作為一個醫生最該履行的職責。

　天下的錢，一個人永遠都無法賺完。

　雖然經歷了上次的發絲風波，但作為大婦王淨顏還是很大度的，並未干涉張赫再次與狐狸精“幽會”的事。

　作為一個合格的小三，顧八一當然也不能對此提出異議。

　地點依舊是江南煙雨，只不過張赫這次沒多此一舉，帶上王謙這個拖油瓶。

　今天的葉婉兒穿的很正式，一身正統的深藍色西裝。

　葉婉兒沒有辜負狐狸精這個光榮的稱號，縱使穿戴得中規中矩，但在她那絕美容顏，和揮之不去，恍如天成的嫵媚氣質的襯托下，落在張赫的眼中，她依舊在上演製服誘惑，而非來進行商業談判。

　大的框架在電話裡便已敲定，今天的“幽會”，無非是敲定一些細節問題罷了。

　在大是大非面前，張赫的自控能力還是很好的。

　兩人所能想到的細節，在各自堅持的原則和適當的讓步中，達成了一項又一項的共識。

　最後一個問題，也是張赫急需解決的問題。

　張赫微微沉思了下，組織好語言後，方才認真說道，“葉總，我還有一個附加條件。”

　“請說。”葉婉兒面帶微笑，略顯嫵媚的盯了眼張赫。

　沒有親身經歷過，誰也沒資格說自己能抵擋住葉婉兒的勾引。這個狐狸精一般的妖女，在一舉手、一投足、一個眼神，甚至只是一抹淡淡的微笑，或者是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都能將人挑逗的情難自禁，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囫圇吞了下去。

　望著葉婉兒水汪汪，泛著桃花的雙眼，張赫不得不恨恨的罵了句妖女，方才再次認真說道，“葉總，我想一千萬的專利使用費。”

　“張總，一千萬是個小數目，但從一開始，這個條件就沒納入合同的范圍，你不覺得有些突兀嗎?而且，在這個項目上，你本就是以技術入股，專利使用，本就是技術之一，不是嗎?”葉婉兒用水汪汪的大眼掃視了眼張赫，微笑著道，“張總，我們的合作關系到數百億的市場，我想，就沒必要在這區區一千萬上去計較吧?”

　葉婉兒的話，前半句原則性極強，也合情合理，而後半句，則更是一步到位，直接堵死了張赫討價還價的通途。

　尼瑪，這小妞果然不愧是談判高手，這招捧殺，讓張赫很難受。

　堅持吧，你一個即將身價幾百億的大老總，跑來跟人計較一千萬，是不是太丟份了，尤其是葉婉兒還是一個讓所有男人都不願意在她面前丟份的妖嬈狐狸精。而最最關鍵的是，葉婉兒還佔據了一個理字，專利使用本就是技術股的一部分。

　不堅持吧，自己又得去欠李叔叔的錢，雖然李叔叔不會計較這些，甚至你不給他，他也未必會說什麽，但張赫不能再欠，也不敢再欠了，尤其是最近又還找了個小三，這讓他更是沒臉再欠了。

　除此外，新回春堂開業後的運作，也需要大筆資金呀。

　尼瑪喲，你說得倒是輕巧，區區一千萬，你可知道，這一千對哥意味著什麽?張赫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決定“不要臉”了，丟份就丟份吧，總比新回春堂玩不轉的好，“葉總，我知道我這個要求並不合理，但正如你所說，區區一千而已，附加上去，想必你們的董事會，也不會太在意的，對吧?”

　“張總，這不是在意不在意的事，而是原則問題，專利使用本就屬於技術范圍，又豈能單獨出來呢?”葉婉兒認真半句，玩笑半句，強勢半句，可憐半句，話語一落，認真的表情也隨著飄散，換而為之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和嬌嗔的語氣，“張總，你就不要為難人家了嘛?讓人家能順利回去交差，好不好嘛?”

　面對這表情變化比翻書還快，一會認真，一會撒嬌，一會寸步不讓，一會嫵媚得讓你恨不得將她就地正法，讓人永遠都跟不上節奏她節奏的狐狸精，張赫知道，自己很難在這個不合理的附加條件上佔到任何便宜。

　……

　本就不合理的附加條件，讓人跟不上節奏的談判高手，讓張赫感覺自己就像狗啃刺蝟，無從下嘴。

　你進我退，你退我進，經過一番激烈的拉鋸戰，在這神一般的對手面前，為了能盡快敲定大局，張赫最終選擇了退讓。

　合作的細節，終於全部敲定。

　吃飯就免了，跟這狐狸精一起享受燭光晚餐，還不知道要生出什麽事端呢。

　作為一個男人，不管對方比你窮還是比你富，請人喝杯咖啡還是很有必要的紳士風度，但就在張赫接過找零時，靜立一旁的葉婉兒卻用一句雷人的話語，嚇得張赫手一哆嗦，零錢差點全都滑落。

　“張總，謝謝你的咖啡，等我們孩子出生了，我就帶它來見你這親爹。”

　一時間，收銀台中小美女們的眼神，全都變得曖昧了起來！

　葉婉兒勾人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處，在收銀員妹子怪異眼神的注視下，張赫卻不由自主的冒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

　這話要是給大婦和小三聽見了，那哥可就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尼瑪，哥真沒找小四呀！

　在收銀員怪異目光的注視下，張赫渾身不自在的走向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