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是我啊。△¢四△¢五△¢中△¢文◇↓,”黑胖子刀爺額頭慢慢就出了汗,瞟壯貓一眼,又朝監控器道。
還是沒反應。
“炮爺怕是不在吧?”壯貓表情有些悻悻。
“你他嗎閉嘴!”刀爺氣急敗壞,恨不得大耳刮子扇過去,又忍住了,一邊朝著監控器道:“表叔,我帶了兩條五步蛇,昨晚剛從山上捉的,給老人家補補。你要是忙,我這就走了啊。”
刀爺示意壯貓,把蛇皮袋放門口,一邊就灰溜溜地轉身,準備進電梯。
“站住!”正當這時,門口對講器裡說話了。
“哎喲,表叔,你在啊。”
保安讓上,就說明人在。不開門,肯定是哪沒做對。刀爺心頭髮虛,一邊堆起了笑,朝著監控器猛點頭。
“少tm廢話。小刀,你說說,最近做了什麽好事?”對講器裡的聲音很陰。
“沒……沒做什麽啊……”刀爺後腦杓上汗開始滾,又心驚膽戰,硬著頭皮道,“就是,就是找人弄了一下姓莊的砂石公司,讓他開不了業……”
裡面沉默兩秒,聲音更陰了:“我說的話,你當放屁是不是?”
“沒,沒啊。”刀爺腿都軟了,連忙結結巴巴地道,“表叔,我真沒做什麽啊。也沒正面衝突,就是讓人去搗了下亂,正常糾紛,還是想拿回生意。反正他們關停了,就該我們做了。”
裡面不說話,刀爺不停擦汗,繼續又道:“我們也沒有做什麽過分的啊,就是碰了下瓷。都是我的錯,太心急了一些。但是肯定沒有什麽把柄,也不會讓對方聯想到表叔你的。”
“閉嘴!”裡面“砰”地一聲拍了桌子。
刀爺大氣也不敢出。
“那誰,壯貓是吧,你先下去。”裡面又道。
壯貓一愣。就見刀爺猛打眼色,隻好灰溜溜地往回走。
“呼——!”觀光電梯迅速下降,這邊刀爺臉色灰敗,就朝著監控器猛作揖:“表叔啊,我錯了,我心急了,就想今年多乾點活,多盡孝心。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老人家盡管責罰。”
對面又沉默幾秒:“你和對方談條件沒有?”
“沒,還沒有。”刀爺忙道。“本來想拿捏住,共同入股挖沙的。誰知這幫東西不接招,直接停工了。”
“入,入你娘個蛋!”裡面又一拍桌子,南固鄉音都罵出來了,“傻逼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我……”刀爺不敢吭聲。
“小刀,你今天來了。也是你的運氣。”裡面調整著情緒,聲音又陰了,“再做下去,你老婆就要等著收屍了。”
“啊?”刀爺一個哆嗦。差點一屁股坐倒。
“看在這麽多年情分上,也給你提個醒。”裡面道,“你這件事,做得比豬還蠢。早就說過。時候不到,你居然敢自作主張,跑去挑釁。不用對方動手。我就要把你喀嚓了!”
“這……表叔、我……”刀爺語無倫次,顯然是嚇壞了。
“蠢豬!”裡面又罵,“就不該給你解和尚的咒,讓你這鱉孫蹦躂!那姓莊的是個神算子,真要被他盯住,你他嗎死都不知怎麽死的!”
刀爺汗流浹背,掙扎著道:“表、表叔,我錯了,真的知錯了。您就看在這麽多年的情分上,救我一命啊。”
這貨一邊說,一邊就跪下了。
莊小安看得大為訝異,一邊暗暗皺眉。這番台詞,透露的信息太多了。
首先,門裡面這不明身份的家夥,竟是打算把黑胖子刀爺滅口,免得“被神算子盯上”。
其次,對方應該是異能者,能夠解順風和尚的如來法眼。所以刀爺才能安然無恙,繼續作祟。
砂石生意而已,對方在防備什麽呢?
還是說,刀爺後面就是這個神秘人物在指使?
莊小安心思轉動,就覺捕捉到了什麽。只聽對講器裡又傳出聲音:“你到這來,還有誰知道?”
“只有壯貓。”刀爺臉上現出一絲生機,連忙道。
“你確定?”
“確定。”
“碰瓷這件事,是不是壯貓在操辦?”裡面又問。
“對,是他。”刀爺忙點頭。
“那行,這事我安排了。”裡面似乎松了一口氣,“等會兒你回去,就要生病,中了和尚咒術的症狀,不用我再教你吧?”
“我……”刀爺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忽然就慘白一分,“那壯貓他……”
“這個人卷了你一筆錢,已經跑路了。”裡面陰沉一笑,“怎麽,你想見他?”
“不不不。”刀爺大汗淋漓,頭搖得像撥浪鼓,“那我……”
“生病,生給你的手下看!”裡面的聲音不容置疑,“說明你起了邪念,和尚咒術發了。然後你立刻去東海,找大醫院治病。懂不懂?”
“懂,我懂。”黑胖子點頭如搗蒜,“讓搗亂的人撤掉。反正,沒有人給我解咒。如果治不好,我就主動給姓莊的打電話,求對方高抬貴手。”
“呵呵。”裡面冷笑一聲,“看來你還沒有蠢到家。記住,要是暴露了……你這條小命也不值什麽。滾吧!”
“是是。”黑胖子猛吞唾沫,想要撐起來,手腳卻兀自哆嗦。好容易才連滾帶爬地退回去,進了觀光電梯。
當然,這會兒電梯裡已經沒人了。壯貓不知去向。
對方到底是什麽人?
莊小安皺眉思索,就見電動門開了,一個金絲眼鏡,西裝考究的中年男人現出身形。
門後面,是一個寬敞如籃球場大的辦公室,雕梁畫棟,古董擺滿,很是富麗堂皇。
“這蠢豬!”金絲眼鏡狠狠罵了一聲,就拎起地上的蛇皮口袋,往裡走。
莊小安緊隨而入,就見辦公室裡並沒有別人在。剛才說話的,就是這金絲眼鏡了。
這貨比黑胖子刀爺還小幾歲的樣子,輩分居然長一截。從剛才的南固鄉音來看,兩人應該是一個地方出來的。
但是,哥從來不認識這貨啊!滅口的事都做出來了,到底是什麽大陰謀?
莊小安暗暗盤算,目光望向廳堂中間,那座五米多長的銅鑄大將軍炮,忽然就悟了。
金絲眼鏡的身份!
包總,炮爺。金貿大廈,金開集團。這貨的大名,叫做包鎮海,順安市政協委員,身家十幾億,江湖人稱炮爺。以前也是白社會,初中畢業,敢打敢拚,以砂石建材生意起家。近十年已經洗白上岸。成功轉型。
南固地下三大爺,這貨是最成功的一個,早已淡出江湖,但江湖還留有傳說。另外兩人則是下場淒慘。白文學白爺,玩粉的k爺,前者在看守所躲了貓貓,後者判無期。至今仍在勞改。
這包鎮海,如今雖然不直接參與社團活動了,但下面萬絲萬縷。還有不少小弟在,至少南固的砂石建材生意,就大部分由金開房地產壟斷。
記得王光輝也說,“這貨表面道貌岸然,其實滿肚子壞水,有槍有人,不可小覷”。只不過人家現在是成功人士,優秀企業家,又不沾黃賭毒之類禍害老百姓的東西,警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問題是,哥什麽時候惹了這貨?對了,記得當時穿越,聽到黑胖子炮爺和壯貓說什麽“試水”,難道是這貨指使的?
就因為火灶村的砂石生意沒讓對方沾手,就結了這麽大梁子?不至於啊。
或者說,和姬雪冰有什麽關系?中能源在這裡辦公,是因為認識包鎮海?
謎團太多啊!沒想到一次跟蹤,居然還扯出了一大堆問題。
這邊金絲眼鏡包鎮海解開蛇皮袋的繩索,看了一眼,臉上就有了一絲笑。
莊小安忙湊過去,就見裡面是兩條黑背白腹的蛇,三角腦袋,明顯有劇毒。
“這蠢貨,還算有孝心。否則……”包鎮海冷笑著,拴上口袋,一邊掏出手機來,撥號。
“喂。”電話響了半天,終於通了。
“師父,你老人家下山了?”包鎮海面帶笑容,語氣關切,和剛才面對黑胖子時完全變了一個人。
“嗯。”對面道,“過幾天回來。”
聽清對話,莊小安立刻就是一愣。
這聲音!你妹的,就是那個古裝中年男啊!
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一瞬間,小安大師也恍然大悟了,為什麽包鎮海把事情看得如此嚴峻,不僅要把壯貓滅口,還要讓刀爺跑路,這就是不想牽扯到他,甚至牽扯出後面的中年男來。
包鎮海就是觀音寺的同夥!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仇恨就是從此而來!
火灶村的砂石生意,是在此之前的,所以應該不是主要矛盾。或者說,是哥和對方兩頭都撞上了?
莊小安心中轉過無數念頭,就聽包鎮海道:“師父啊,我下面的小子送來了兩條白腹紋蛇,看來有個七八年吧,滋養功力不錯的。”
“呵呵,”對面中年男笑了, “那好,等著喝你做的蛇羹。”
“師父你的傷……”包鎮海又問。
“我沒事。”中年男語氣有一絲怨毒,“那姓莊的,也就這一次機會了。等我回來,就是他授首之日!”
包鎮海連忙恭維,就聽中年男又問:“關健康那邊,你安排好沒?”
“安排好了。”包鎮海忙道,“他現在在玻利維亞,誰也找不到的。”
“不錯,對有功之人要講情分。”對面中年男點頭,“過兩天,讓亞鵬先回來,你們先準備點東西。”
“是。”包鎮海很恭敬。對面電話掛了。
準備東西?授首之日?莊小安再次聽到了關鍵消息,不由暗暗咬牙,就見包鎮海拎著蛇皮口袋走到牆邊,按了另一道電動門,現出一部空蕩蕩的,沒安玻璃的觀光電梯。
“唰!”畫面靜止,穿越時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