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馬騰忽地話鋒一轉,眼目大瞪,怒指呂布斥罵喝道:“不過,我馬壽成乃伏波將軍之後,一生忠於漢室,雖連連淪為反賊,但所行之事皆為大漢,我心若何,天地可鑒,馬某人一生問心無愧,豈會臨老落得反賊之實!”
“呂布,你原為邊軍莽漢,見利忘義,弑父求榮,助董賊為虐,犯下滔天罪惡,眼下更是野心磅礴,見漢室衰落,欲要取而代之,馬某人不屑與你狼狽為奸,同流合汙!”
此言一落,呂布麾下文武皆是怒火狂湧,紛紛欲要起身,將馬騰製住,不過皆被呂布用厲然眼色所阻。
呂布驀然變得甚是平靜,也不發怒,默默地望著馬騰,待馬騰罵畢,才徐徐張口問道:“馬征西,罵夠否?”
“逆賊,若要數落你之惡行歹心,只怕三天三夜也罵不盡,老夫不願與你多費唇舌,要殺要剮,快快使來!”
“好!竟是如此,馬征西但且回去歇息,待養足精神,再做商談,左右,將馬征西送回!”
呂布大手一揮,兩個兵士速速進入大堂,馬騰冷哼一聲,隨之退去,其後呂布對馬騰麾下文武好言安撫一番,並讓眾人官居原職,盡心效力。
而馬騰轄下各縣官吏聞得馬騰已降,紛紛發書告之投意,於此呂布盡得隴西、漢陽、武都、右扶風四郡之地。
時下涼州,只剩下金城、武威、張掖、安定四郡尚未攻取,而此四郡乃韓遂以往轄地,呂布當即派韓遂舊將趕往金城。令時下金城太守韓進,獻四郡來降。
韓進麾下之兵大多被成公英帶去參加馬超與呂布的大戰,因此四郡尚存的兵力不足一萬五千,呂布多番聽得這韓進,軟弱無能。膽小怕事,料定他不敢與自己大軍硬抗,正是準備接手四郡事宜。
卻說,馬超帶著龐德,以及三千鐵騎離開眉縣後,並未離開涼州。而是望金城方向而去。
馬超乃是韓進的大舅,馬超想呂布奪得馬騰轄地後,為一統涼州,必攻金城,因此與龐德商議後。便是趕去金城來尋韓進。
而韓進自從娶了馬雲祿為妻後,可謂是從天堂掉下了地獄,馬雲祿這一虎女,哪容得韓進荒廢政事,遊手好閑,整日與他那群狐朋狗友在風月場所作樂。
不僅強硬製止韓進與他那群狐朋狗友交往,同時,終日陪伴在韓進身邊。督促韓進處理政務。
韓進膽小,害怕家中惡妻,其麾下將校曾看不過眼。欲要攔阻,皆被馬雲祿以比武名義,打得慘叫連連。
因此,韓進對馬雲祿更加畏懼,他那群狐朋狗友被免去官職,不少人因此記恨。但馬雲祿畢竟是西涼巨雄馬氏一族的掌上明珠,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對付馬雲祿。
後來幾人商議。竟想誣蔑馬雲祿與他人有奸情,然後再勸韓進以此為由休了馬雲祿。幾人秘密布置,先寫予情書,再欲買通馬雲祿的貼身婢女,將情書放進馬雲祿的閨房之內。
哪知馬雲祿的貼身婢女對馬雲祿極為忠心,表面允諾,暗地裡卻是將此事告知了馬雲祿,馬雲祿聽後,頓時勃然大怒。
不過,馬雲祿還是先將事情告知韓進,韓進深信其友,不但不信馬雲祿之言,還說馬雲祿多心,馬雲祿心中冷笑,隻教韓進且看後事如何再下定論。
果然,三日後,韓進之友出現在太守府外後巷,韓進和馬雲祿隱於巷後轉角處,韓進之友與馬雲祿貼身婢女所說之話,韓進、馬雲祿皆能聽得一清二楚。
當韓進聽得果然如馬雲祿所說,他的好友竟想誣蔑自己的結發妻子時,當即大怒,跑出厲聲喝罵。
韓進之友見東窗事發,連忙逃去,韓進正欲叫兵士去抓,哪知馬雲祿連連飛踏,縱身一躍,跳到韓進之友面前。
韓進之友嚇了一驚,馬雲祿嬌喝一聲,紅漆步履‘砰’的一聲,踢在了韓進之友的下顎,一腳將其踢昏在地。
自此事後,韓進再無親近他那群狐朋狗友,對馬雲祿愈加愛慕,更是甘願為馬雲祿一改昔日懦弱無能之態,開始認真處理政務,凡是遇到不知如何處理之事時,都會不恥下問征求馬雲祿的意見。
馬雲祿也樂於幫助韓進這個‘名義’上的夫君,為何說是名義?原來馬雲祿胸有心結,即使萬不得已下嫁犬子,卻不會愛上犬子。
馬雲祿與韓進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兩人一直分居而寢,而韓進手無縛雞之力,又哪敢對打遍金城無敵手的馬雲祿霸王硬上弓。
不過,馬雲祿也怕韓進因此生怨,將此事告之成公英,而影響馬氏一族的大業,因此後來馬雲祿也給了韓進一個承諾。
若是有朝一日韓進能成為配得上她的男人,她自然願將一切交付韓進,於是,韓進更加奮發圖強,欲要成為配得上虎女的‘猛男’,得到虎女身心。
就在韓進痛改前非,金城漸有複蘇的兆頭時,馬超在武功大敗,成公英被擒,西涼大軍蕩然無存的消息傳至金城。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韓進膽小懦弱的脾性又再次出現,終日惶恐不安,唯恐呂布的兵馬終有一日會殺至金城。
馬雲祿擔憂其兄馬超安危,也不顧上去安撫韓進,連忙派其貼身婢女回眉縣打探馬超的消息。
就在韓進、馬雲祿商議著如何面對當下危機時,忽然有兵士來報,馬超引部眾已進入了金城境界。
馬雲祿聽得,連忙讓韓進準備迎接,韓進對馬雲祿是百依百順,當即率眾連夜出城迎接。
兩軍相遇,韓進謙卑施禮,馬超雖不喜韓進,但時下將少兵薄,也不得不放下身姿與韓進一番虛情假意。
之後,韓進引馬超一行人,入得金城郡城允吾。
允吾郡衙,眾人坐定,韓進雖坐於首座,但馬超、龐德二人凶神惡煞,殺氣騰騰,令韓進坐立不安。
恰巧,馬超見作為主人家的韓進久久未有說話,獅目忽地轉向韓進,韓進心裡一驚,連忙要讓座於馬超,許予馬超上座。
韓進此舉,其意就是在表明,他願讓予大位於馬超,聽從他的安排,馬超皺了皺眉頭,冷聲喝道:“妹夫你這是何意?莫非你認為我此番過來,是欲奪你之位?!”
韓進被馬超這一喝,嚇得雙肩下意識地就是一縮,連忙唯唯諾諾而道:“兄長名震西涼,進不及多矣!此番進乃誠心所讓,望兄長莫要推遲,進願聽從兄長吩咐!”
“韓進,金城乃你父留於你之基業,豈能說讓就讓!”哪知馬超絲毫不領韓進的好意,忽然暴聲一喝,聲如雷轟,嚇得韓進渾身戰栗。
“兄長,你來金城既是為賓,我家夫君乃金城之主,你如此呵斥,是否大有喧賓奪主之嫌?!”
坐於韓進身側的馬雲祿,鳳目一瞪,一拍奏案,見其威勢絲毫不落於其兄,馬超見馬雲祿發怒,頓時火氣消去,連忙安撫道。
“妹妹息怒,兄長不過是見妹夫不惜父業,心裡不覺氣憤,才會如此,若有誤犯,還望妹夫莫怪!”
“豈敢,豈敢!兄長教訓得是!”?韓進堆起笑容,全然一副諂媚的姿態。
其如此舉動,讓旁邊的龐德看得眉頭大皺,龐德心想自己心愛的女人,竟然下嫁於如此懦弱無能的男人,而自己卻無力阻止,臉上不由露出一種莫名的憂傷。
“好了!兄長你此番前來,到底所為何事?是否那呂賊已經殺至眉縣城下,父親喚你來此搬救兵?”馬雲祿又是一拍奏案,氣勢威凜地問道。
一提起馬騰,馬超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黯淡,閉口不答,馬雲祿仿佛察覺到其中定有大事發生,鳳目急急望向龐德。
只聽馬雲祿嬌聲言道:“龐大哥,你來說!”
龐德聞言,望了馬超一眼,歎息一聲,便是將馬騰欲要投降呂布,馬超不願,馬騰將其趕出眉縣之事,一一盡告。
“什麽?父親竟要投降那呂賊,還揮劍驅趕,派兵追殺你等?!”
馬雲祿滿臉的不可置信,平日裡,馬騰雖對馬超極為嚴厲,但馬雲祿卻知馬騰最是疼愛馬超,一直將馬超視為他的接班人。
若非龐德親口所說, 馬雲祿絕不會相信,馬騰不但將馬超趕出,還對馬超揮劍去砍!
“嶽父大人,竟要投降呂賊,啊!這該如何是好,一旦呂賊奪得嶽父大人轄地,下一步定會來攻金城,夫人,我等是不是也要......”韓進聽得臉色劇變,手無足措地急急向一旁的馬雲祿問道。
“閉嘴,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豈能隨意投降!”馬雲祿鳳目一瞪,當即喝道。
韓進男人尊嚴盡失,當下不敢張口反駁,馬超則有求於韓進,連忙勸道:“小妹莫要如此,妹夫不過方寸大亂,故而有所失言,我觀妹夫,頗有韓伯父當年虎風氣概,豈是那不戰而降的懦弱之人!”
韓進心裡哆嗦,但馬超話已至此,若他再不做一番姿態,以後只怕在馬雲祿這個惡妻面前,連頭都抬不起來。
“兄長真是慧眼識英雄,我父韓文約一生英烈,乃當世英雄,西涼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若非呂賊陰險狡詐,我父豈會死於其算計之下,哼!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身為人子,自然要為父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