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將軍,救我!快救我!!!”
若是在平時,習慣將眼神頂在天的於夫羅,是萬萬不可能,向陳基說出這樣丟臉的話來,但小命要緊,他也不顧得那所謂的面子、尊嚴,連聲大呼。
而呂布見左路忽然殺出如此之多的兵馬,卻毫無懼色,仍舊死追。
陳基見呂布竟敢單槍匹馬迎向他的大軍,可謂是又氣又惱,立馬令全軍準備,待呂布一來,定要將其圍殺。
陳基的那彪人馬和於夫羅一趕一迎,眼看就要接上,此時呂布亦追至了於夫羅的身後。
只見呂布一撩方天畫戟,直取於夫羅的背心,於夫羅感覺後背一陣涼梭梭,連忙掄棒去擋。
呂布猛地爆發出一股駭人的氣勢,直刺而出的方天畫戟,唰地刺出三道戟花,戟影快得更是連肉眼都無法捕捉。
隨後便是聽得‘砰砰砰~’的三聲爆響,然後又見於夫羅手中的狼牙棒飛走,於夫羅慘叫一聲,身軀一倒,墜落馬下。
陳基瞪大著眼睛,看著馬下於夫羅顫抖幾下後,再無動靜,想必已死,頓時又驚又怒,急令身邊的人馬圍殺呂布。
呂布殺了於夫羅後,正欲離去,卻見陳基的人馬圍殺而來,頓時冷然一笑,提戟朝陳基殺去,竟又想再殺一將。
呂布於亂軍之中,就似一個孤膽英雄,大發神威,又是連掃飛數十人,波開浪裂般向陳基一步步靠近。
陳基見得,頓時嚇得一陣臉色蒼白,似發瘋般狂吼道:“快將他圍住!圍住!!”
並州軍聽令,再次一擁而上,將呂布團團圍住,可呂布卻絲毫不在意,繼續望陳基不斷衝殺。
陳基看得目瞪口呆,心道這絕對是個怪物,連忙往後軍逃去,呂布衝殺雖快,但亦是快不過陳基逃跑的速度。
呂布見陳基已躲到後軍,想再殺他已是不可能,向陳基冷冷投去了一個眼色後,殺透重圍,瀟灑離去。
陳基見呂布離開,頓時大松一口氣,同時想到剛才自己的數萬大軍,竟被一人殺得如入無人之境,霎時又是羞惱不已,連忙呼喚左右,驅兵大進。
而此時,龐統亦發現了在左路的大軍,不敢戀戰,待呂布與其麾下騎軍相接,立馬下令撤兵回寨。
鳴金收兵的號角響起,呂軍開始有序撤退,這時戰場中剩下的匈奴精騎早被衝殺成無數小隊,根本無力去追。
後來又遇到殺回的呂布所領的騎軍,剛整頓的隊伍,又被殺散。
幾個匈奴將領見狀,唯有令將士後撤,直到呂布的騎軍離去後,陳基的大軍才堪堪趕至。
陳基花了數個時辰將匈奴殘兵整頓好後,領大軍直奔前方十裡營寨,只是,他們衝到之時,龐統早就做好準備。
一時間,箭矢如雨,鋪天狂瀉,將陳基大軍射住,難以寸進。
陳基見此,雖是無奈,但不得不令全軍退走,而龐統見將士皆是疲憊,亦未下令去追,任由陳基領軍回撤。
呂軍又是大勝一場,加之呂布更是將匈奴單於於夫羅斬殺,營寨中可謂是一片激昂,將士們皆覺得,照此情勢下去,平定並州之日,已不遠矣!
數個時辰後,在呂布的軍帳內,龐統開懷大笑,對呂布大讚道:“哈哈...主公之勇,果真是天下無雙!今日主公於萬軍之中取敵將之首,如囊中探物,實在讓人歎為觀止!!!”
呂布聽言,只是淡淡一笑,然後說道:“軍師,如今這於夫羅一死,少了這匈奴人攪局,那高乾就如失去一臂,想來此番拿下並州,要比先前計劃中的要早些!”
龐統微微頷首,然後略微有些擔憂地說道:“主公之言有理,不過,只怕敵軍被嚇破膽,再也不敢出城來戰,龜縮城中,如此可要被拖延不少時間!”
下方的張頜聞言,不甚讚同地說道:“軍師多慮了!此番我軍前來,帶來不少攻城器械,若是敵軍當真要據城而守,我等亦並非無計可施。”
“而且,武州城的百姓歷來遭受異族人的禍害,對異族人恨之入骨,可這高乾卻聯合異族人,一同對付我軍,其必遭武州城百姓所棄,若是城內百姓願與我等作為內應,如此欲破敵軍並非難事!”
張頜話畢,呂布皺了皺眉頭,沉思了一陣道:“此刻兩軍交戰,武州城門緊鎖,我等若想要與城內百姓取得聯系,無疑難於登天,不知軍師可有妙策?”
龐統聞言,好似早知呂布會有此問一般,微微一笑道:“計策非是沒有,這幾日我看過武州城周圍的地勢,要入這武州城與其內的百姓取得聯系,秘密挖一條地道便可!”
“不過,此舉甚是冒險,所以得注意隱秘,主公可在白晝與其交戰,而在夜裡派一支兵馬秘密挖掘地道,如此,敵軍定難以發覺!”
“哈哈...此言甚善!如此就依軍師之計?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文翰燦然一笑,然後問向諸將,諸將皆點頭稱‘善’!
另一邊,武州城內,陳基站在城頭,眉頭深鎖,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忐忑。
當初於夫羅剛領兵離開太原不久,陳基與高乾就料想於夫羅無法擊退呂布,而且還有可能大敗後,畏懼怯戰。
因此,高乾便讓陳基引兵五萬趕來雁門,名義上是援軍,實際上卻是監視於夫羅按軍令狀出戰!
可誰知,於夫羅不僅沒有擊敗呂布,還把自己的小命丟了,他的八萬匈奴精騎,才玩不到五天,就剩下不到三萬。
這讓陳基對死去的於夫羅鄙視不已,同時一想到,現在他要獨自面對呂布大軍,就沒來由的身子直打顫。
不過,好在剩下的匈奴殘兵,都對單於之死,異常激憤,現已全部依附在陳基的麾下,希望借助陳基的力量,為於夫羅報仇。
陳基雖未有一絲為於夫羅報仇的想法,但這三萬大軍可是保命的重要籌碼,因而,盡管十分不願意,他還是親自帶了酒肉,去匈奴軍營勞軍,這下可把一眾匈奴殘軍感動的稀裡嘩啦。
陳基好不容易穩定下軍心,這才大松一口氣,想到呂布要來取他的小命,不禁滿臉狠色地暗自嘀咕道:“呂布,雖然你詭計多端,麾下將領也是驍勇善戰,但只要我不主動攻擊,憑著八萬兵馬,緊守武州城,看你能拿我怎麽樣?!!”
“守,如今只有堅守一途!只要等姐夫高乾的大軍一到,到時必定可以將這呂布擊退!!!”
陳基心中想定,立馬走到城頭樓台修書一封,然後令一軍士星夜趕路,傳回太原。
到了次日,呂布整齊兵馬前來武州城下邀戰,而確實如龐統所料,任城下呂軍如何罵陣,陳基就是緊守不出,若是呂軍一旦靠近城池,城上立即箭如雨下。
呂布見此,也不惱怒,只是立即派人從寨中運出一架架雲梯車、衝車。
陳基見一架架龐大的雲梯車、衝車出現,霎時色變,連忙令軍士準備滾油、大石,同時亦在驚歎呂軍準備之周全,竟能打造出這麽多攻城器械。
二十架龐大的雲梯車,在徐晃所領的刀盾兵的推動下,緩緩地向武州城壓去,同時三十架衝車,緊隨雲梯車之後。
武州城上的並州軍,看著那似龐然大物般的雲梯車,和那一聲聲車輪滾動的巨響,神色不斷地變化,握著武器的手心,亦在不斷地冒著汗。
陳基連吞幾口唾液,心下忐忑不已,以致雲梯車還沒有進入射程,便發著顫音,喝令弓箭手射出密集的箭雨。
陳基的這一舉動,頓時引來城下呂軍的轟然大笑,呂軍見並州軍主將尚且如此怯戰,心下亦是信心倍增。
城下弓箭手連發箭矢,而徐晃早有準備,立馬令刀盾兵築起盾牆, 擋下這鋪天而來的箭雨。
這邊雲梯車暫時不動,但那三十架衝車卻倏然地加快了速度,衝向了武州城城牆。
而藏在衝車內的弓弩手,亦是極其嫻熟地急射出手中的箭矢,將城頭上不少反應不及的守軍射落城牆之下。
陳基發跡前,只是個普通的莊稼漢,哪見過如此精良,如此多的衝車,頓時嚇得陣腳大亂,不知如何應對才好。
在衝車的協助下,雲梯車遇到的阻力頓時小了許多,一時間,二十架巨型雲梯車,再次開始動了起來,緩緩地接近武州城城牆。
“砰砰砰~!!!”
隨著數十道巨響轟然暴起,二十架雲梯車相繼靠到了武州城城牆上,徐晃一舉大斧,暴喝一聲,立馬領著麾下軍士爬向雲梯,同時,在陣後的張頜,亦正領著長槍兵快速趕來。
陳基見雲梯上密密麻麻的人潮,好似蟻群般直衝而來,連忙呼喝周邊守軍潑落滾油,但他反應實在太慢,等那些守軍剛抬起滾油,徐晃已領一支兵馬駭然殺至。
徐晃怎能讓這些滾油倒落,連忙直往那些拿著滾油的並州守軍殺去。
陳基亦不知派人去保護,直到越來越多的呂軍爬上城牆,幾乎將所有滾油都給踢翻,陳基才恍然大悟。
不過此時,他後悔已遲,唯有靠兵力去擋,城頭上,呂軍和並州守軍開始瘋狂的廝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