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倉亭之戰,袁紹大敗後,擔心曹操和呂布侵犯青州,於是急令辛評,郭圖隨袁譚前往提備,同時讓袁熙仍回幽州整軍備戰,而袁紹自己則帶著袁尚等人回冀州養病,令袁尚,逢紀掌管軍事,審配掌管政事。
半月之後,當曹操探聽到袁紹臥床不起,冀州慌亂不穩時,又急急親率大軍殺往冀州。
袁尚聞聽曹兵將至,不憂反喜,因為袁尚自從斬了曹洪部將史渙後,就自負其勇,加之袁紹將死,他希望多立戰功,為奪得袁紹大位做準備。
於是乎,袁尚不顧逢紀,審配勸阻,執意領兵兩萬出黎陽,迎戰曹軍先鋒部隊。
此次的曹軍先鋒乃是啖睛猛將夏侯惇,他性如烈火,最喜與人陣前鬥將,乃是標準的武癡。
兩軍相迎,夏侯惇當先出馬,袁尚挺槍來戰,不三合,袁尚招架不住,大敗而走。
夏侯惇趁勢掩殺,袁尚大敗,心中惶恐不安,六神無主之下,急急引軍奔回冀州。
袁紹問聽袁尚敗回,又受了一驚,舊病複發,吐血數升,昏倒在地,其妻劉氏慌忙請來醫者治療,醫者查後告知,袁紹旦夕將死,劉氏急請逢紀,審配直至袁紹榻前,商議後事。
袁紹只剩移動手指的氣力,口不能言,只聽劉氏陰陽怪氣地問道:“尚可繼後嗣否?”
袁紹慘叫幾聲,難發言語,聲音猶如惡鬼在叫,最後只是忍痛點頭,逢紀便就榻前寫了遺囑,袁紹翻身大叫一聲,又吐血升余而死。
袁紹既死,逢紀,審配立袁尚為大司馬將軍,領冀,青,幽三州牧,在遣使報喪的同時,急傳報青,幽兩州,命其兩位兄長袁譚,袁熙趕來冀州迎戰曹操。
袁譚在青州得知其父已死,臉上全無悲傷之色,反而帶著濃烈的怨恨,找來郭圖,辛評兩人商議道:“我父生平獨寵三弟,今果然廢長立幼,實在可氣!!”
郭圖在旁,雙目發著陰光,聲音冰冷地道:“主公已死,那逢紀,審配在冀州大權在握,必立袁尚為主,當速往冀州。”
辛評神色凝重,又在旁附議道:“逢紀,審配二人陰險奸詐,必會設下機謀,今若輕率前往,必遭大禍。”
袁譚聽罷,神色亦不覺黑沉幾分,連忙問道:“那時下我該如何應對?”
郭圖略一沉思,答道:“將軍可屯兵城外,觀其動靜,某當親入鄴城查探情勢若何。”
袁譚依言,遂派郭圖入冀州,去見袁尚,袁尚見大哥未至,臉露不悅的問道:“為何不見兄長趕至?”
郭圖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顯思因聞聽主公噩耗,悲傷過度,抱病在軍中,因而不能相見。”
袁尚眉頭一皺,在心中默默腹誹道:“只怕是兄長不願遵從父親遺命,又怕我在冀州害他,故而不見。”
不過袁尚很快就回過神來,堆起一張笑臉道:“我受父親遺命,接掌大位,請先生轉告兄長:現加封兄長為車騎將軍,眼下曹軍壓境,請兄長為前部,我隨後便調兵接應,大敵當前,望兄長當且節哀,兄弟攜手,一同擊退曹賊!!”
郭圖心下冷笑,袁尚在他面前還有失老成,其心中所想,郭圖一看其神色變化便知。
隨即,郭圖謙卑執禮道:“自然如此,不過軍中無人商議良策,卑下才疏學淺,還望能得逢元圖,審正南二人輔助。”
袁尚一聽當即臉色大變,逢紀,審配乃是他的左膀右臂,萬萬不能缺失,因而立即搖頭答道:“我也要仰仗此二人早晚出謀劃策,如何離得?!”
郭圖步步緊逼,又道:“那於二人內派遣一人,如何?”
袁尚不得已,時下又不敢與其兄長識破臉皮,唯有令逢紀,審配二人拈鬮,拈著者便去。
逢紀拈著,袁尚即命逢紀帶著印綬,同郭圖赴袁譚軍中,逢紀心知此行只怕凶多吉少,但時下袁尚畢竟是主,主命不可違,審配隻好勉為其難遵從。
到了袁譚軍中,誰知那袁譚沒病,竟然生龍活虎的來迎逢紀,逢紀心中不安,獻上印綬,袁譚接過印綬一看,暴跳如雷,狠狠地將印綬砸在地上,更欲斬逢紀。
郭圖連忙阻止,在旁邊低聲說道:“現今,曹軍壓境,且留逢元圖於此,以安尚心,待破曹之後,再來爭冀州也不遲。”
袁譚聽罷,怒氣漸消,遂暫時放過了逢紀,同時命全軍拔寨起行,趕至黎陽,與曹軍相對。
袁譚遣大將汪昭出戰,曹操遣大將夏侯惇迎敵,二將戰不數合,夏侯惇一刀將汪昭劈落馬下,曹軍趁勢掩殺,袁譚軍大敗。
袁譚收敗軍入黎陽,遣人求救於袁尚,袁尚與審配商議,審配相勸,唇亡齒寒,但如今兵士不多,倘若兵敗,大勢盡失,因而隻發兵三千前去救援即可,袁尚從其言。
曹軍斥侯探知袁尚援軍趕來,又知僅有三千兵力,曹操便推斷出,定是這兩兄弟各懷鬼胎,一番思量之後,曹操派樂進,李典引兵於半路伏殺。
不久,袁譚知曉袁尚竟然只派了三千兵馬來救,又被半路坑殺,頓時大怒,乃喚逢紀責罵,逢紀擔心被袁譚怒殺,連忙說道:“容某作書致主公,求其親自來救。”
袁譚即令逢紀作書,遣人到袁尚處求救,袁尚與審配商議,審配再勸袁尚發重兵去救。
只是,此時的袁尚已經對袁譚有了防備,只聽其冷然道:“我兄不願遵從父親遺命,欲要奪我大位,且又有郭圖,辛評兩人輔佐,倘若破曹,其必來爭奪冀州,還不如不發救兵,借曹操之力除之!!”
審配聞言臉色大變,急急勸諫道:“萬萬不可,曹操勢大,主公三兄弟聯手,尚且不知能否自保,倘若兄弟再相爭,那先主家業必不保矣!”
“放肆!!兄長不遵父命,欲要強奪大位,是他不仁在先,豈能怪我不義!”
袁尚一聲怒喝,執意如此,審配多勸無用,被袁尚喝退而去,袁尚不肯發兵,使者回報,袁譚大怒欲斬逢紀,結果逢紀提前聽到了風聲,連夜逃走,往曹營奔去。
逢紀此人謀略不低,但心狠手辣,曹操並不喜他,不過暫且收之,封逢紀為中郎將,逢紀見自己的待遇不如許攸,心中頗為不忿,但現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逢紀也隻好強忍著,故作大喜道謝。
袁譚見袁尚不出兵相救,心中氣憤無比,竟與郭圖,辛評等人商議,欲要降曹,還好袁尚在袁譚軍中安有細作,細作密報袁尚,袁尚大驚,急急招來審配商議。
審配肅然道:“若袁譚降曹,兩方合力來攻,冀州必將不保!”
袁尚也知事態嚴重,哪裡還敢再有歹心,連忙留審配和大將蘇由固守冀州,而他自己則親率大軍到黎陽救袁譚。
袁譚聞聽袁尚親自率軍趕來,心下大喜,遂罷了降曹之議,兩軍相會,袁譚屯兵於城中,袁尚屯兵於城外,為掎角之勢。
數日後,袁熙,高乾皆引軍由幽州趕至黎陽,兩人各引一軍屯扎在城外,每日出兵與曹軍交鋒。
袁尚本就勢弱,又豈是曹操這梟雄的對手,屢屢戰敗,損兵折將。
話說,呂布帶著沮授,張頜,高覽,關平,周倉等人,自離開官渡後,就一直晝伏夜出,急行趕路,終於在用了近一月的時間後,趕回了徐州。
下邳城內,陳宮,徐庶,賈詡,魯肅,高順等人聞斥侯來報,早已等待許久,見呂布騎著赤兔馬,風塵仆仆趕回,幾人連忙相迎而去。
呂布一勒赤兔馬,翻身跳下,沮授,文醜,張頜,高覽等人緊隨其後,亦紛紛下馬,眾人一番寒暄之後,呂布領眾人到下邳將軍府議事。
半個時辰後,將軍府大廳,呂布端坐首位,各文武皆是入席,呂布先對留守徐州和淮南眾人一一封賞。
其後,按照新軍製,文醜,張頜,高覽位列將軍軍職,軍銜為少將,可獨領一軍,沮授為軍師將軍,常伴呂布左右,負責為呂布出謀劃策,周倉,關平為校尉軍職,軍銜為中校,暫留在呂布的近衛軍當中。
如今徐州北部已經到手,而曹操與袁紹三子交鋒於黎陽, 特別是袁譚帶離了大半留守青州之軍,這為呂布謀奪青州創造了最佳時機。
至於出征青州後,徐州,淮南的政務之事,呂布皆交予陳宮,馬良,魯肅等人處理,其中文官的任命大權,呂布幾乎全部賦予給了陳宮。
對於呂布這等安排,舊一派文武見怪不怪,而沮授,文醜,張頜,高覽等人皆臉色古怪,呂布此舉可謂是膽大至極,陳宮手握重權,加之呂布時常外出,倘若陳宮造反,不出一月,徐州,淮南皆入其手中。
見沮授等人疑惑,呂布解釋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人各有所長,布擅長行軍作戰,而不善內政管理,若是布對內政之事,多加管制,陳宮他們難以發揮,處處提防,豈能人盡其才?!”
“陳宮跟隨布多年,一起榮耀過,也一起失敗過,在布最困難的時刻,是陳宮,張遼,高順等人的不離不棄,布才能堅持到現在,否則早成了曹操刀下之鬼!”
“陳宮通曉政事,為人忠誠剛正,凡是依法而行,由他和馬良,魯肅等人主理兩地政務,布放心!!”
呂布一言道出,陳宮,張遼,高順等人直接拜伏於地,而沮授,張頜等人皆是心中欽佩不已。
封賞,內政之事一一落定,呂布開始軍事的布置,只見徐庶踏步而出,執禮凝聲道:“稟主公,糧草皆已於徐州北部集聚完畢,各部兵馬亦在往徐州北部進發,無需十日,戰備之需皆可備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