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羅傑的話,安諾拉笑了笑,並未反駁。
第二天安諾拉和羅傑吃過早飯,羅傑親自駕車陪同安諾拉回酒店拿東西。
安諾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不動聲色是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前後都跟著兩輛車同行,人數倒是不多。
當然她不會掉以輕心,更不會蠢到因此就認為羅傑不會對她做任何防備。
恰恰相反,藏在暗處的眼睛才讓她更加畏首畏尾,不敢輕舉妄動。
羅傑彷彿對她的小動作完全沒有察覺到,看了眼她身上白色連衣裙說道:「你穿的衣服真漂亮。」
「謝謝誇獎,我也這麼覺得。」安諾拉完全出於禮貌地回答了一句,就開始跟他交談,「殿下,您跟蘇格爾親王說到底是有血緣關係的,雖然立場可能不太一樣,想法也可能不一樣,但畢竟留著相同的血脈,就算有點兒矛盾不能調節嗎?」
「調節?你死我活,你覺得可以調節?」羅傑並沒有忌諱這樣的話題。
吉爾古德家族滅亡,他可以理解諾拉為了活著隱瞞身份,可她對他如此的忌憚就讓他無法理解。當然,不管她承與否,她都是他的女人,而身為他的女人,就必須適應這種生活,就算她可以不出手,但也必須有自保的能力。
「好吧,算我多此一問。」安諾拉笑笑,「石油生意的事情,殿下都安排好了嗎?還有,能不能把我的手機還給我,我失聯這麼長時間,我爸爸媽媽該擔心了。」
自從進了城堡,她的手機就消失了,帶著的隱形聯絡器也受到了信號干擾,搞得她這段時間這麼被動,根本無法與外界聯繫,也不知道唐皓跟楚倩現在怎麼樣了?
「手機?」羅傑皺起眉頭,「你的手機不見了嗎?」
安諾拉看著他一臉認真的表情不像說謊的樣子,所以她的手機呢?「對,從我住進你那裏,我的手機就不見了。」
羅傑撥通了瑞恩的電話,詢問安諾拉手機的去向,瑞恩表示手機在他那裏,羅傑聽到這個回答臉色瞬間就變了,「馬上把手機送到酒店,回去領罰。」
安諾拉看著羅傑的樣子,看來真的不是他下得命令,頓時有些無語,早知道就早點兒問手機的事情了,這幾天都快把她急瘋了。
很快便到了安諾拉入住的酒店,她租住了一個星期,東西都完好無損的在房間裡,兩人一路進到房間,一個人都沒有遇到,顯然是有人提前清場了。
進了房間,羅傑直接在沙發上坐下,看著安諾拉收拾東西。
安諾拉在行李箱裏翻出了一個文件袋拿出一份購買石油計劃書遞給羅傑,「殿下,這是我的計劃書,因為我們家族有許多自己的企業需要使用石油,所以對石油的需求量十分巨大,當然,為了保險起見,第一次合作只有兩千萬的訂單。」
談起生意,安諾拉十分認真。
羅傑翻看了一下計劃書,「計劃書做的不錯,一會兒給瑞恩,他會跟你們家族其他的負責人直接聯絡,這種事情不需要你親自出面。」
「殿下,我就是我們家族這次石油採購的負責人,我的父母是想讓我鍛煉一下,畢竟將來若是我繼承了家族事業,就要接管所有的事情。」安諾拉說道。
「你是女孩,為什麼要你接管家族企業?」羅傑提出了質疑。
生在一個男性為尊、女人毫無地位的國度,羅傑骨子裏就認為女人沒有繼承權,只有男人才擁有繼承的權利。
安諾拉皺起了眉頭,「地域文化不同,就跟天啟是一夫一妻製一樣,殿下將來畢竟是要繼承王位的人,還是應該抽出時間多了解一下其他國家的風俗民情,不要做井底之蛙才好。」
「井底之蛙?那是什麼?」羅傑問道。
安諾拉簡單地敘述了井底之蛙的故事,「在天啟,幾歲的小孩子就知道這個故事,總是就是要多看看,不要自以為是,尤其是殿下這樣的身份,您的決定代表了一個國家,若是故步自封、融合不了其他國度的文化,只怕很難友好相處。」
羅傑看著她,微紅的小嘴一張一合,就把他從頭損到腳。
「真是個牙尖嘴利的小女人。」羅傑勾了勾唇角,漏出一個邪魅的笑容。
安諾拉還沒來得及說話,瑞恩敲門走了進來,跟羅傑打過招呼後,面無表情地將手機遞給安諾拉,「諾拉小姐,您的手機。」
安諾拉不客氣地接過手機,眼神兒同樣很冷,這個瑞恩留著就是個阻礙!
「出去吧。」羅傑揮揮手讓瑞恩退下。
安諾拉查看了一下手機之後編繼續忙碌,藉著收拾東西的機會走到窗邊,視線迅速地掃過四周,發現瑞恩上車離開前朝四周做了個手勢,恰好她也懂那個手勢,就是讓大家提高警惕。
果然是被嚴密監視著!
這種狀態下,縱使她有天大的本事也無計可施,只求自己的盟友能給點力,關鍵時刻別掉鏈子。
好在艾琳對這事情十分重視,加上弗朗克夫人出謀劃策,一早便按計劃安排了人手散佈在羅傑的莊園周圍。她不敢做的太明顯,萬一計劃有失暴露了自己,這次羅傑未必會再那麼輕易地放過她。
她派了許多人遠遠地守住離開莊園的幾個必經路口,兩個人前腳離開莊園,後腳消息就傳到艾琳手中。
艾琳精緻的小臉上有些興奮,又有些煩躁,喃喃自語著:「安德烈被調離莊園還真是不方便。」
抱怨歸抱怨,消息到手,艾琳一刻也不敢耽擱,只要蘇格爾出門她就行動。
一想到今天過後,安諾拉就可以永遠的離開羅傑,那興奮的感覺就會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蘇格爾出門前的每一秒對艾琳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她有點害怕安諾拉的魅力到底有沒有那麼大,能不能拴牢蘇格爾那種風流浪子。
畢竟離舞會都過去這麼多天了,萬一蘇格爾早就把安諾拉給忘了,那她冒著徹底得罪羅傑的風險搞出來這一切,不就成了白費力氣了?
艾琳的眉毛糾結著,在眉宇處擠出一個深刻的「川」字,她坐在沙發上焦躁不安地咬著手指甲,這是她從小就落下的毛病:只要一煩躁就咬指甲。
一旁的弗朗克夫人都看不下去了,「好了,艾琳,剛做的指甲又要被你折騰壞了,你是弗朗克家的大小姐,鎮定些。」
弗朗克夫人的話音未落,一個穿深藍色西裝的男子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不過他很有分寸,見廳裡只有弗朗克夫人和艾琳兩個女眷,他就遠遠地站在玄關,用一種恭順到有些諂媚的語調道:「蛇出來了。」
艾琳噌的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來,也顧不上什麼名門淑女淺步慢行的禮儀,急匆匆地就上了早備好的車。
弗朗克夫人無奈地望著女兒的背影搖搖頭,她知道現在對艾琳說什麼都沒有。從小到大艾琳都是一個聰慧的孩子,但只要是關於羅傑的事情,她就會顯得方寸大亂,儀態全無。
蘇格爾在家糾結了很久,自從安諾拉被羅傑從舞會上帶走後就沒了消息,直到昨天他的人才告知他,羅傑和安諾拉一起跟艾琳母女吃了飯。
他這才確認他的小美人一直被羅傑藏起來了,羅傑倒也是用心了,枉他一直將羅傑盯得死死的,竟半點安諾拉的消息都沒收到。
這也足見羅傑對安諾拉的用心程度,越是這樣,蘇格爾才越要將這個小美人兒搞到手。就算安諾拉只是一個花瓶,對他與羅傑之間的爭鬥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能把羅傑視若珍寶的女人搶過來,噁心噁心羅傑出口氣也是好的。
只是不知道這麼多天過去了,他的小美人兒是不是越發光鮮照人?
不過從第一次見面蘇格爾就有感覺,這個小女人絕對不簡單,他派人詳細的調查過安諾拉的身份。
來自天啟有名的石油產業世家,家中獨女,經人介紹孤身一人來到泰拉談生意。
他本以為舞會上安諾拉是沖著自己的地位來的蠢女人,可現在看來,她接近自己應該是為了他手上的石油生意,兩個人並不是什麼偶然間看對了眼,她是有目的地接近他。
既然知道他的身份,那安諾拉就沒有理由不曉得羅傑的身份,可她對羅傑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他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有趣。
有目的地接近自己,有目的地拒絕羅傑。
真是個大膽而又有趣的女人。
蘇格爾有一種預感,在舞會上安諾拉敢當著羅傑的面遞給他紙條,一定不會爽約。即使深陷羅傑的囚籠,她也一定有辦法。
這種莫名的感覺已經圍繞他整整一天了,他從前一天晚上開始就興奮地睡不著,想知道她會用什麼理由,什麼方式去擺脫羅傑來見他。
果然,今天他安插在羅傑身邊的「釘子」一早就傳來消息,羅傑和安諾拉開車單獨出去了。
接到消息,蘇格爾也不猶豫,他一早就穿戴整齊的坐在客廳裡等消息,好在小美人兒並沒有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