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看著我是在邀請我嗎?」
羅傑低頭湊到了她面前,另一隻手及時扶住了安諾拉的後腦杓阻止她後退,四目相對,火花四濺,羅傑直接無視了她的眼神兒,抵住了她的唇,安諾拉抬手想要推開他,可此刻的羅傑霸氣外顯,她竟絲毫撼不動,而且因為她的反抗刺激到了他,繼而加深了對她的侵略。
安諾安感覺肺部的空氣正在被一點點的榨乾,可這不是她最難以忍受的,她無法忍受的是跟她的仇人做這種事情,心中怒意翻滾,她狠狠地咬了下去,血腥在口中蔓延,羅傑的動作頓了頓,雙眼眯起發出危險的信號,下一秒就發起了更加猛烈的攻擊,他的攻擊是不容拒絕的。
就在安諾拉以為自己要窒息而亡的時候,羅傑終於緩緩地放開了她,可手上對她的鉗製並沒有絲毫放鬆。
「你為什麼總是喜歡做一些挑戰我耐心的事情呢?」羅傑空出右手,細心地將她耳邊因為掙扎而散落下來的碎發撥到耳後。
他的動作格外的輕柔,看向她的目光也帶著無限的深情與專註。這個場景在外人看來絕對會以為這是一對多麼情意纏綿的小情侶,正藉著朦朧的月色在這裏幽會。
可安諾拉隻覺得恐懼,羅傑用一雙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睛癡纏的盯著她,她非但不覺得美好,甚至還覺得渾身冰涼。
此時的羅傑就像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緊緊地纏著自己的獵物,悠哉悠哉的欣賞著她的恐懼,隨時準備一口將她吞進肚裏。
她錯了,她不應該被羅傑一直以來表現出的溫柔蒙蔽,她早就應該知道,多恩家族的人沒有一個善類。能在這座王城裏穩據幾百年,哪一個人腳下不是踩著森森白骨。
這一次是她輸了,她太大意了,她早就該明白艾琳踏進這座莊園就被羅傑盯上了,她們做的一切,都沒有瞞過這個惡魔。
安諾拉腦子裏已經是一團亂麻,她必須找回自己的理智,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又不能再激怒他,免得他做出什麼更加驚人的舉動。
「殿下誤會了,您的肺活量驚人,我卻只是個弱小的小女子,實在是喘不過氣來才出此下策,殿下不會怪我吧?」安諾拉強忍著心悸,露出一個極其勉強的笑容。
事到如今她再一味地跟他叫板下去,恐怕討不到什麼好處,不如接著裝傻充楞,賭一賭這個人對自己有幾多興趣,能縱容自己到什麼程度。
羅傑眯著眼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弱小的女子。」
他思考了片刻,漸漸地放鬆對她的桎梏,溫柔地牽著她的手,繼續向前走著。安諾拉長出一口氣,不管他是不是相信她的說辭,只要他肯暫時放過她,她就還有機會。
可這樣的輕鬆並沒有維持多久,羅恩的下一句話瞬間又讓她不寒而慄。
「可我怎麼覺得你並不弱小,根本就是隻沒有馴化的小野貓?」
「貓不過是人的寵物罷了,就算是野性未馴,想來,也不敢螳臂當車。」安諾拉怎麼會聽不出他言語中對自己的試探之意。
「是嗎?」羅傑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第一次笑的這麼肆無忌憚,他琥珀色的眸子在月光下冷的像是一口古井,「可我怎麼覺得我的這隻小野貓不太一樣呢?」
「貓就是貓,寵物就是寵物,再怎麼不一樣,都不會有任何本質上的差別,殿下可以安心。」安諾拉將姿態擺的極低,眼中含著一層淚水,像是認命了一般。
「沒關係。」羅傑充滿無奈地嘆了一口,突然頓住腳步,扳過她的身子,強迫她面對著自己,「你跟她們是不一樣的,諾拉,我不是要你做我的寵物,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包括殺了你?安諾拉垂著頭,眼神中的殺意一閃而過。
「只要你乖乖的陪著我,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他溫柔地抱住她,下巴輕輕地點著她的頭頂,語氣竟像是一個被人搶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樣委屈,「你只要不離開我就好了。」
「難道殿下想讓我窮盡一生待在這座莊園裡,做一隻囚鳥嗎?」安諾拉揚起臉看他,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疲憊,眼中是無盡的絕望。
羅傑心疼地擰緊眉頭,充滿愛憐地撫摸著她的臉頰,用最溫柔的聲音說著最自私殘忍的話:「只要你不離開我,乖乖的,你想去哪裏,我都可以陪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由你。」
她是不是可以把這種行為理解為遛鳥?
他還真是一本正經的殘忍。先是無情地剝奪一個人的自由,又要把限制當做自由的恩賞施捨回去,最後居然還要別人對他的「恩寵」感恩戴德。
安諾拉當然不會蠢到相信他的鬼話,但仍要裝出一副受寵若驚,又惶惶不安的樣子。
「真的嗎?」
「當然,我永遠都不會欺騙你的,因為你是我的諾拉。」羅傑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同樣的,我希望你也不要欺騙我,因為欺騙我的代價很大,你承受不起的。」
安諾拉的心情就像是在坐過山車,短短的時間裏面已經上下起伏了不知道多少個回合,羅傑越是這樣反覆無常,她就越是後悔於自己的魯莽。
看來不做好萬全的準備,她恐怕難以離開這個地方。
冰冷的月光撒下來,照得周圍的一切都陰涔涔的,一陣寒氣襲來,安諾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羅傑立刻脫下外套,輕柔地披在她身上,緊接著毫無預兆地將她打橫抱起。
「你走的實在是太慢了,再這樣下去,我的小野貓要是著涼感冒了可就糟糕了。」羅傑的表情很堅定,沒有給她半點拒絕的機會。
「你放我下來,我走路很快的。」安諾拉胡亂踢蹬雙腿,想要跳出他的懷抱。
「如果你再亂動的話,我就讓你再嘗一次窒息的滋味。」羅傑湊近她的耳邊,柔聲威脅道。
這番話收效甚至明顯,原本在懷裏撲騰個沒完的小東西瞬間就老實了。
今夜的城堡裡燈火通明,註定要是一個不眠之夜。
看著推門而入的羅傑和他身後跟著的安諾拉,瑞恩瞬間變得臉色慘白,他扯出一個極為勉強地笑容,聲音都有些發顫:「歡迎回家,殿下。」
安諾拉怪異地瞄了一眼瑞恩,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用這麼一副見鬼了的表情盯著自己看,難道自己還能比身前這個惡魔更讓人害怕嗎?
答案很明顯是:不能。
她很快就會知道,真正讓瑞恩覺得恐懼的並不是她本身,而是她居然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羅傑的聲音出奇的冰冷,他一眼都沒有看瑞恩,徑自從他的身走過,在沙發上坐下,慵懶地靠在沙發背上伸了個懶腰。
他騰出拍拍身邊的位置,微笑著看向安諾拉,聲音溫柔的不像話:「來,坐到我這裏來。」
前後的轉變讓安諾拉一時之間難以適應,她著實猜不透這個男人的心,他可以前一秒還冰冷如霜,下一秒就熱情似火。他喜歡用最溫柔的聲音對她講話,用最深情的眼神望著她,可他也毫不掩飾自己的嗜血和殘忍。
直覺告訴安諾拉這個男人很危險,尤其是現在,格外的危險。她乖順地走過去貼著他坐下,她不能因為剋製不住心底抗拒而命喪於此,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不能。
瑞恩漂亮的臉上像是凝了一層霜,水藍色的雙瞳裡了無生氣,無盡的恐懼扼住了他的咽喉,他的聲音嘶啞,像是一台老舊的機器:「殿下,詹妮弗……」
「不太好。」羅傑抱住身邊的安諾拉,腦袋在她的頸窩裏蹭了又蹭,她身上獨特地香氣令他沉醉著迷,「你想見見她嗎?」
安諾拉的心中有千百個問號,卻不知從何問起,更找不到開口的時機,她只能做一個旁觀者,冷眼面對即將發生的一切。
瑞恩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上,理智告訴他,他是羅傑殿下的臂膀,不管何時,不管受到什麼打擊,他都不能倒下。
即使這打擊,來自羅傑。
「是的,殿下。」他的聲音聽上去很痛苦,還充滿了恐懼,甚至能聽到他牙齒打戰的聲音。
羅傑對他的可憐樣子視若無睹,他隻覺得這樣側著身抱著安諾拉讓他很不方便,索性攬著她柔軟的腰肢一把將她掠進懷裏,擺在自己腿上坐著。這下子他就可以盡情的品嘗這隻小野貓的滋味了。
而安諾拉卻如坐針氈,奈何現在實在不是反抗的時機,只能強忍著噁心,僵直地坐在他的大腿上,任由他不安分的蹭來蹭去。
面對她異常的乖順羅傑非常滿意,他親親她的耳垂,靈巧的舌頭飛速的滑過她的耳釘,最後緊貼在她的耳邊道:「寶貝兒,我說過欺騙我的代價很大,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
他溫熱的鼻息打在她的耳側,她的身體更加僵硬,悄悄地把頭挪的離他遠了一些。
眼前發生的一切讓安諾拉心裏的疑惑都快溢出來了,難道今晚惹得羅傑不快的人不是她嗎?羅傑所說的代價,難道是為了她的逃離懲罰他自己的手下?
他是以為她是個多善良的人?她是不討厭這個瑞恩,但也不至於對每一個人都同情心泛濫。
羅傑感受到了她不自然的僵硬,以為她是害怕了,聲音變得更加溫柔:「害怕嗎?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害怕的,這樣也好,知道害怕,才能知道激怒我的後果……有多嚴重。」
「我……不是很明白殿下的意思。」安諾拉並非裝傻,她是真的看不懂羅傑的這一通操作。
「沒關係,你很快就會明白了……」
「殿下,詹妮弗……」瑞恩快被這漫長的等待折磨瘋了,如果是以前他絕對不會打斷羅傑的話,他明白那樣無異於是在找死。
此刻,他隻想能死的痛快一些。
不出所料,羅傑周身殺意驟起,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彷彿帶著寒氣:「你就這麼急著找死嗎?還真是令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