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趕我走的節奏嗎?夫人?」古洛君似笑非笑的說著:「我告訴她,晚餐不回去吃。」
「天天不回去吃?你妻子不會有意見?」
「不會。她很愛我。只要我在她身邊就好。」
華夫人冷冷一笑:「一直以來,你泡女人的功夫都很厲害。每個女人都被你收得服服貼貼的。」
「嗯?我好像聽出了一絲醋意。是不是我多心了?」
「你當然是想多了。」華夫人握起阿洛斯的手:「現在,在我身邊的人是他。阿君,你結婚了。」
看到兩人兩手相握,古洛君臉色一寒:「這麼說來,你倆要來個黃昏戀嗎?」
……
宴會快結束時,古玉松倚在窗子的角落裏,目光緊盯著大廳中央,眉頭緊鎖,眼中滿是算計。
自助長桌旁,張子萌一身淡紫的亮片緊身禮服,將她傲人的身型勾勒的十分性感,只是她精緻的妝容下,囂張眉眼裏滿是目空一切的傲氣。
她很清楚今天參加古老爺子的這場生日宴只是幌子,實際上就是變相的相親,而對於聯姻,長輩之間早就有了默契,她無從選擇。
張子萌百無聊賴的喝著果汁,等待散場,卻偏偏有人找茬,一向與她不對付的喬欣、孟芸芸幾個女人,跑到她面前嘰嘰喳喳一頓,話裡話外諷刺她就要做古玉鳴的未婚妻了,最後不小心把酒灑在了她的禮服上。
「你們——」
「抱歉,我們不是故意的。」幾個女人都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走了。
張子萌氣得要死,可禮服濕了又無法起身。
古玉松遠遠瞧見了,眼睛亮起邪魅一笑,抬手叫過侍應生吩咐了幾句,之後整了整領節,原本的陰鬱一掃而光,笑語宴宴的一邊和人打著招呼,一邊沖著張子萌走去。
不知自己已被人盯上的張子萌,一抬頭就看到了古玉松,她眼底透出一絲輕蔑的笑意,對古家這位私生子的鄙視顯而易見。
古玉松壓下心底的怒意,再抬頭時已經換了一副溫文爾雅的面孔,「張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張子萌很不想搭理他,可此刻身邊除了古玉松再無他人,不遠處那幾個女人正湊在一起準備看她出醜,她深吸一口氣,「幫我找個傭人送件外套過來,謝謝。」表面上,她還是要客氣一下的。
雖然是私生子,可古玉松到底是古家的人。
古玉松的目光肆無忌憚的從她的臉上一直掃到她胸前的深V處,「素聞張小姐知書達理,沒想到就是這樣請求別人幫忙?」
張子萌內心反感,「既然不想幫忙,就請離開。」
「張小姐還真有個性,我只是跟你開了個玩笑。你跟玉鳴的婚事基本定下來了,你也就是我的弟媳,哪有不幫自家人的道理。」古玉松微微一笑,轉身安排了一個傭人去取了一件外套過來。
張子萌披上外套準備往外走,古玉松說道:「張小姐禮服髒了,有外套也遮掩不住,這會兒回去換已經來不及了,我妹妹歡歡在這邊有住所,她應該有不少禮服,我讓你帶你過去先換一件吧。」
張子萌看著他,「你會有這麼好心?」
古玉松是私生子卻年長與嫡出的古玉鳴,兩人不合的事情人盡皆知,只是礙於老爺子的威壓,表面上還沒撕破臉,她可不相信古玉松會幫她。
只怕是別有目的。
「張小姐還真是謹慎,我就是想幫個忙,不需要就算了。」古玉松說著就要走。
「等等,讓人帶我過去吧。」張子萌見他真要走,開口喊住他。
古玉松對傭人揮揮手,「送張小姐去歡小姐那邊,幫她換一套禮服。」
「是。」傭人恭恭敬敬的說道。
張子萌見古玉松沒有跟過去的意思,也就放心了,跟著傭人前往古歡的住所。
傭人一直引到她到二樓的一個房間,打開門請她進去。
張子萌走進房間,掃視著這個以黑白色為主基調的簡約風超大臥室,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擺著一排四個架子的各種顏色的各式禮服,與房間風格十分的不搭,像是個儒生窗著彩紗裙似的。
就這房間的裝修而言,怎樣也跟古歡那愛美的傲嬌性子搭不上,張子萌不由蹙緊眉心。
傭人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似的,已經解釋道:「歡小姐的房間要重新裝修,所以她暫時住在這裏。」說著,在牆上的開關上按了一下,落地窗前的窗簾自動拉上了。
張子萌恍然,難怪這麼彆扭,那就只剩一件事了,「古歡什麼時候過來,我好向她道謝。」
「剛才看到歡小姐在陪老爺送客。」
送客,那一時半會是不會過來了,張子萌徹底放心了,點了下頭說道:「謝謝。」
「您客氣了。」傭人知機,關好門出去。
張子萌站在門邊靜了幾息,回頭看了眼門上的電子鎖,再次確定門是鎖著的,這才徹底放下心了。
她本不是這樣多疑的性子,只是古玉松那私生子突然獻殷勤,以她的立場不得不妨啊。
邁步走到窗前,指尖從禮服上挨個劃過,雖然不能慢慢細挑,可今天場合到底不同,也不能太過草率,終於,在最後一排禮服中,找到件和她身上穿的禮服樣式相似的款式,只是裙擺更長些,一直到腳踝處。
就它了,差不多的樣子,這樣才不惹眼。她下意識的想隱瞞與古玉松的這段交集。
拿起禮服,她轉身進了裏面的洗手間,雖然房間裡沒人,還是小心點好。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進入洗手間的同一時間,古玉龍已經走到了這個房間的門口。
剛剛侍應生給他傳話,古玉松已經把東西放到他房間,讓他過來拿。
中指觸上電子鎖,門應聲而開,他心裏想著事,不想一抬頭看到自己房間的窗前,平白多了幾架子的女式晚禮服。
他不由皺緊了眉頭,踱步走過去,挨個架子看了一遍。
難不成這些就是古玉松說的,讓古玉鳴摔大跟頭的東西?
想起古玉松獅子大開口從他那拿走的錢,一向笑臉迎人的他,也不由得寒了臉,敢騙他古玉龍的人,最好也有承受他怒火的本事。
正在他火氣上湧的時候,洗手間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蹙了蹙眉,轉身走過去,二話不說一把拉開了洗手間的門。
剛把兩隻腳邁進禮服裙中的張子萌,一抬頭見寒著臉的古玉龍站在門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
「啊!」一聲尖叫,饒是她自詡不是保守的人,但隻穿著胸貼和小內內跟被人看光有什麼區別!反應過來,下意識想把裙子提上來,可那是緊身款啊,驚慌間隻提到臀部就是一滯,正常情況下需要慢慢上拉穿好,但她總不能當著大男人的面一點點穿吧,趕緊蹲下雙手交叉護在胸前,大喝道:「流氓,出去!」
一向自詡處變不驚的古玉龍,見到這出其不意的一幕也著實吃了一驚,迅速轉身順手帶上了門。
只是背過身的他,臉上重新爬上他慣常的笑容,「古玉松,這就是你的投名狀嗎?」古玉鳴的聯姻對像張子萌!
古玉龍不過是古歡隔著房頭的堂兄,這麼肆無忌憚的闖到堂妹房間,要說沒鬼就怪了!
張子萌咬著牙迅速穿好裙子,抬腿沖了出去,不想卻看了古玉龍正坐在窗前的沙發上,端是一副悠閑的模樣,正好整以暇的看著窗外。
這一家子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一時間古玉鳴、古玉松、古玉龍被她記恨個遍,真當她是軟柿子呢?心底的怒意像漲潮的海水一浪高過一浪,白皙的臉龐隨著怒氣像蒸鍋裡的螃蟹透心的紅。
聽到聲響的古玉龍靠在椅子上轉過身來,臉上居然笑意滿滿,就像平常待客似的,朝著旁邊的沙髮指了指,語氣隨意道:「坐。」
他越是這樣,就越顯得對張子萌的不以為意和輕賤。
張子萌恨不能撓花他那樣虛偽至極的笑臉,張家雖家勢不及古家,但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她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當然,上去撓他一頓是不可能的了,她還沒頭腦發熱的認為自己真能製住個大男人,可著實不甘心,扭著頭向兩旁找尋。
古玉龍微微皺眉,看著氣鼓鼓的張子萌腦袋四下一頓亂轉,最後從沙發上抄起60公方抱枕,幾步沖了過來,沖著他就是一頓猛砸。
「臭流氓,臭流氓,讓你看,讓你看,我讓你好看……」羞惱的張子萌越抽越起勁,好像把這一天的鬱悶都要發泄出來似的。
這種事,男人還是佔便宜的,古玉龍本是吃定她不敢聲張,自己正好以此為把柄,讓她為己所用,不曾想她二話不說就動手。
吃虧挨了兩下,他呼的起身,抓住她兩隻手腕,使她動彈不得,冷聲道:「這裏是古家的地盤,張小姐,我勸你發飆前最好動動腦子。」
「臭流氓,不要臉。」張子萌恨得牙氧,偏心裏還真是忌憚若真搞出太大動靜,吃虧的也只是自己。
「別一口一個流氓的,好像我怎麼你了似的。」古玉龍欠扁的,就你這樣子我還看不上呢的表情。
「啊!」張子萌怒極,「你想得到美!」猛的一陣掙扎又想爆起。
古玉龍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耗盡,火氣也上來了,兩手一把抓住那個抱枕猛的一拽,奪了下來。
嘴上更是毫無顧忌,毒舌連連:「是你自己跑到我房間來,還脫成那樣的,誰知道你打得什麼主意?」說著側身抬手一扔,那抱枕準確的落到了沙發上
手上一空的張子萌正要發瘋,忽的意識到,還是著了古玉松的道了!
血氣上湧的她隻覺一陣眩暈,身形不穩一下倒了下去,下意識之間抓住了古玉龍的前衣擺,古玉龍剛扔完抱枕,一時不防,也跟被她帶著倒地。
更糟糕的是她這身裙子太過緊身,這樣大幅度的動作下,就聽「刺啦」一聲,裙擺兩側的縫合處瞬間斷裂,成了兩塊寥落的布簾疊在地上,張子萌兩條雪白的大臉一覽無餘的露在外面。
張子萌被沉重的力量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整個人都有點兒懵,地磚冰冷的寒意讓她稍稍回神,深吸一口氣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
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忽的白閃光連連亮起,緊接著「哢、哢……」幾聲拍照聲,她一下子清醒過來,扭頭尋聲一看……
房門不知什麼時候居然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