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拉微紅了臉,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看著移動的車四周,有些奇怪地望向羅傑,問道:「我怎麼沒發現你的人手?」
一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湧上心頭,安諾拉驚得差點從他懷中蹦起來,可沒敵過頭暈,又軟綿綿地栽了回去。
她半靠在羅傑懷中,自下而上的盯著他看:「不會只有你們兩個人吧?」
「當然只有我們兩個人,殿下一下子就衝出去了,哪有時間調派更多的人手。」前排正在開車的瑞恩突然沒好氣的道。
他對自己的態度還是這麼惡劣,甚至因為她和羅傑關係的緩和變得更惡劣了。
「閉嘴。」羅傑冷冷地道,凜冽的眼神透過後視鏡反饋給瑞恩,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抱歉,殿下。」
安諾拉根本不在乎瑞恩對自己什麼態度,但是想到羅傑居然會為了自己以身犯險,心裏霎時覺得暖暖的,可想了想又覺得後怕。
「你也太衝動了些,萬一蘇格爾識破,即使他不識破,他一衝動你現在就沒命了。」安諾拉的語氣中三分責備,氣氛焦急,這樣的情感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羅傑卻敏感的捕捉到了她的擔憂,她在為他的安危擔憂,這樣的發現讓他心情大好,低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霸道地挑眉道:「如果我連自己的性命都沒法保證,怎麼保護我的女人呢?」
「誰是你的女人。」安諾拉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卻沒有以前那麼排斥他的接觸,甚至還有點小開心。
她板板臉,恢復正色道:「那你也不該這麼衝動,你這不是保護我,頂多算是跟我一起以身犯險。」
「你還知道你是在以身犯險,你明知道蘇格爾圖謀不軌,還這麼大膽?」羅傑想到氣處,臉色都沉了下來。
靠在他懷裏的安諾拉霎時覺得壓力巨大,這個男人怎麼陰晴不定呢?
「因為我知道你回來救我啊。」安諾拉忍著臉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不過羅傑就吃她這套,即使知道她是想岔開話題卻還是不忍心苛責,他無奈地咬了咬她的耳垂,湊在她耳邊輕聲道:「那你下次要是再把自己置於險境,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安諾拉雙頰飛紅,小心心地點點頭,有點不適應車裏曖昧的氣息,連忙岔開話題:「所以……你也不能這麼衝動了……下次……」
看著懷裏手足無措的小女人,羅傑笑的眼睛都彎了,他柔聲解釋道:「你放心,我料定蘇格爾不會對我怎麼樣的,蘇格爾是個聰明人,通常聰明人最大的弊病就是想得太多。而且蘇格爾向來謹慎,我表現的越衝動,瑞恩越冷靜,他就想的越多,顧慮的越多。」
正說著,他一低頭髮現安諾拉正一臉笑意地盯著他看。
「你看什麼呢?我臉上有什麼嗎?」羅傑被她盯得不大自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安諾拉粲然一笑,像極了車窗外暖融融的陽光,俏皮地道:「沒什麼,就是忽然覺得,聰明的男人好像有點帥。」
羅傑的心裏像是揣了隻小兔子,他第一次見安諾拉這麼溫柔地對他,一向殺伐果斷的儲君殿下在一瞬間紅了耳朵,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安諾拉看著他紅紅的耳垂,驚喜地咧著嘴角,像隻貓一樣扒在他身上盯著他看來看去,完全不似之前冷冰冰的態度。
「你怎麼回事?你怎麼耳朵紅紅的?你也很熱嗎?」安諾拉在他面前晃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右手,一臉好奇地瞪大了眼睛,她伸出細長的手指勾了勾自己的領口,口中嘟囔一句,「我也好熱。」
羅傑的目光不由得順著她的手看過去,隻一眼他就迅速地幫她提了提衣領,遮住她不小心露出來的雪白的肌膚,他順著後視鏡看了眼瑞恩,瑞恩跟他多年,顯然是知道什麼叫不該看的不看。
安諾拉的小臉重新變得粉撲撲的,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看著就讓人想咬上一口,她漂亮的眼睛不復以往的清澈,也沒了那隱匿其中的殺氣,而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迷離地望著羅傑。
她焦躁地撩著長發,口中嘟嘟囔囔地嫌棄髮絲黏在身上發熱,她勾住羅傑的手臂,灼熱的肌膚貼上他的那一刻,涼絲絲的觸感讓她覺得很舒服,她不由自主地向他靠的更近想要更多更大面積的接觸。
羅傑意識到她不太對勁,即使從墓園回來安諾拉心裏不再排斥他,但這麼火熱主動地像隻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就是傻子也該明白問題出在了哪裏。
「她剛才不是冷靜多了嗎?」羅傑罕見地有些手足無措,雖然眼前的小女人看上去是很美味可口,但是這麼個攻勢他實在有些招架不住。
瑞恩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的道路,連餘光都不敢瞥向後視鏡,結結巴巴地道:「殿下,您給安諾拉小姐上的葯裡有鎮痛的成分,會不會是因為這個緣故?」
安諾拉手上的傷口雖然看著駭人,但是並不深,想來應該是她為了保持冷靜自己劃傷的,這麼推測的話,瑞恩說的不無道理。
羅傑沉了臉,努力維持冷靜,命令道:「再快點。」
這麼撩人的安諾拉趴在他身上逗他,他可說不準自己能冷靜到幾時。
羅傑從來不覺得從商務區到公寓的道路是這麼遙遠,好在瑞恩還是在他崩潰之前把車停到了門口。
車還沒停穩,羅傑就橫抱起迷迷糊糊的安諾拉,下車時披在她身上的風衣不小心被蹭掉在地上,她破碎的裙擺下修長潔白的雙腿不安分地晃動著,羅傑不動聲色地加快了步伐。
公寓裏負責照顧安諾拉的小時工已經打掃完離開了,瑞恩連車門都不曾打開,此刻整棟房子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羅傑把安諾拉抱進浴室,他的手搭在花灑的開關上,輕輕一抬,冰冷的水流打在安諾拉的身上換來她片刻清醒。
她睜開一直眼睛,望著羅傑,小嘴撅了撅,隻吐出一個字:「涼。」
水漸漸打濕兩個人的衣物,安諾拉美好的曲線漸漸曝露在眼前,她始終迷迷糊糊的,即使清醒也只有片刻。
似乎是因為冷,她緊緊地勾著羅傑的脖子縮在他的懷裏。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羅傑覺得水溫似乎在升高,安諾拉的小手像小貓爪子一樣撓的他渾身不自在,喉嚨裡也像是哽了団火一般乾渴。
跟蘇格爾不同,他雖然霸道但他其實並不想強迫安諾拉做任何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他張張嘴,用有些嘶啞的聲音問道:「諾拉,我是誰?」
安諾拉抬抬眼皮,用一種輕微到幾乎聽不清的軟糯語調道:「羅傑,你是羅傑·多恩。」
羅傑深吸一口氣,男人的理智幾乎要變成丟盔棄甲的逃兵,好不容易找回的鎮定顯得格外單薄,他擦擦她眼睛上的水珠,貼在她耳邊再次問道:「那你是誰?」
安諾拉沉默了,過了一會,她睜開雙眼,用難得冷靜地聲音回答:「諾拉·吉爾古德。」
腦海中的弦綳斷了,他狠狠地吻上她水嘟嘟的小嘴,兩個人沉浸在只有彼此的世界中。
當安諾拉睜開雙眼時,清晨的太陽已經再次升起,一覺醒來沒有以往輕鬆的感覺,而是渾身酸痛異常,她揉揉胳膊,又晃晃腦袋。
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宿醉的感覺,她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回想昨天發生的事情。
她跟蘇格爾看完電影去了酒吧,在酒吧裡她中了蘇格爾的詭計身陷囹圄,然後羅傑帶著瑞恩趕了過去把她帶走,然後上車羅傑幫她包紮傷口,然後……然後……
兩團紅暈飛上臉頰,安諾拉這才想起來查看房間,可這一看,臉更紅了。
雖然身邊的位置並沒有羅傑的蹤跡,但地毯上還四處散落著兩人昨天穿過的衣服,尤其是她那條破掉的連衣裙,格外醒目。
所以都是真的?安諾拉戳了下手上的傷口,「嘶——」安諾拉吃痛,眼淚瞬間就飆了出來。
都是真的!
羅傑一進屋剛好看見她的自虐行為,不由得皺起眉頭,不滿地盯著她看,安諾拉也注意到了他的出現,隨手用被子遮住臉,只露出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瞪著他。
羅傑淡定地把手中端著的餐盤放在床頭櫃上,坐到她的身邊,想拉過她的手檢查一下傷口,她卻不肯,羅傑瞪了她一眼,趁她不備,稍一用力就把她的小手牢牢地握在手心。
「自己下手那麼狠,倒是別人看一眼都不行。」羅傑小心翼翼地拆開已經滲出血色的紗布,幫她重新換藥包紮,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輕柔又利落。
安諾拉想問他昨晚發生了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一張小臉憋得通紅,看他對著自己笑的燦爛,一想到自己這麼不知所措,他居然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就生氣。
她氣鼓鼓地扭過頭去不看他,獨自生著悶氣,可這副模樣在羅傑看來卻是說不出的可愛,他長臂一伸,佳人入懷。
「噘著嘴做什麼?不開心嗎?」羅傑一副明知故問,你奈我何的表情。
安諾拉咬咬牙道:「我還以為殿下算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