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沉默了好一會,旁邊的易雲睿越看越著急:「老婆,這次是我考慮不周,你不要生氣。你想去哪裏,我陪你。」
「不用。」夏凝搖了搖自己的手:「放開。我有事要做。」
易雲睿眉頭緊皺,近期發現妻子很忙。
「易督帥,不要問我做什麼。反正我是有事情做。就像你在執行任務,我不能打擾你一樣。也請你尊重我。謝謝。」
易雲睿看了妻子好一會:「好,我答應你。」
夏凝不給易雲睿一絲猶豫的機會,轉身急步離開。
看著妻子的身影,易雲睿心裏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
妻子這是……在漸漸脫離他嗎?
上次進攻希提豐的事已經是一個預警,這段時間妻子又經常不在家。
她想要做什麼?
還是,他哪些地方做得不對?
離開禦帝龍城國際大酒店後,夏凝直接給迪倫電話:「迪倫少主,現在有空嗎?」
「夏公爵找,隨時有空。」
夏凝掛上手機,直接奔向迪倫在天朝的下塌處。
看到夏凝的樣子,迪倫笑了:「敢情我們的夏公爵大人,好像要在未來乾一番大事了。」
「是我一直以來都『不務正業』,很多事情都是我丈夫在扛著。」
迪倫挑了挑眉:「男人本來就得要扛著。你不讓他扛,他反而覺得自己很沒用。」
「所以世界上多了很多狐狸精。」
「嗯……這種說法很有道理。」
「請問艾倫先生呢?」
「他和近一在處理著一些事情。」
夏凝喝了一口咖啡:「上次你給的消息很準確。我想確定一下,是不是錢給得足,什麼事情你都能做?」
「有錢能讓鬼推磨。只要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商人就會為你賣命。」
「對於你來說,百分之三百的錢是多少?」
「那就要看我的命值多少錢。」
「人的命是無價的。」
「沒錯,從生命的角度來說,當然不能用錢來衡量。」
「人命的價值,在於他給不給自己定價。」
迪倫眼睛一閃:「夏公爵,你越來越有趣了。」
「彼此彼此。」
迪倫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打量了夏凝幾分:「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事?」
夏凝沉吟了一會:「我需要一份名單。」
「什麼名單?」
「能直接命令易雲睿做事的人的名單。」
迪倫臉上掠過一抹詫異:「夏公爵,這次的事和上次不一樣。名單倒是小事,問題這內裡隱藏著的殺機,可能與我的性命有關。」
「所以你開價。」夏凝下巴微微一抬:「你開價,我考慮。」
「無價。」迪倫手微微一揮:「我現在年輕,想多活幾年。危險的事情,還是留到幾十年後再做吧。」
夏凝嘴角微微上翹:「嗯,也對。迪倫少主現在年輕,有些事還是不要做了。好好的多享幾年福吧。」
話完,夏凝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看著夏凝的背影,迪倫沉吟了好幾秒:「等一下。」
夏凝頓住了腳步。
「夏公爵,你還真夠大膽的。竟然直接說出自己的所圖。你就不怕我是一隻『鬼』嗎?」
「迪倫少主什麼時候不是一隻『鬼』?」
迪倫臉色一僵,隨即語氣一壓:「有事好商量。夏公爵,不急著走。」
現在的夏凝不是以前的夏凝,夏凝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她有把柄在她手上!
生意可以不做,並不意味著完全置身事外。
夏凝轉過身來:「你不是想多活幾年嗎?」
「沒有刺激,多活幾年也是悶。既然夏公爵有好玩的事,那就說出來,我們兩個探討一下?」
夏凝想了想:「還是算了。我有事,先走。」
話完,夏凝轉身徑直離開。
夏凝走得很快,倒是讓迪倫很是愕然。
夏凝是向她賣關子嗎?
還是不打算告訴她了?
或者是有著其它想法?
不行,現在的夏公爵不同以往。像她這類型人,做事最是出乎意料。
迪倫想了好一會,撥通了一個號碼:「近段時間,注意夏凝的一舉一動,有異常情況,立刻上報。」
……
「主人,」卡羅琳走近夏凝,壓低了聲音:「迪倫有想法。」
「我知道。像她這種多疑的人,我這樣子走了,她肯定會做事。」
「主人有什麼打算?」
「我們要做點動作出來。然後看她後續行動。」
「是,主人。」
夏凝上了車,看向窗外。
外面的景色很美,陽光很美,一切都很美。
她不知道能活多久。
現在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極其珍貴的。
她很想在人生最後一程裡,易雲睿可以每時每刻都陪著她。
她清楚自己嫁了什麼人,而這個人肯定不只屬於她一個的。
就像現在,他就在『別的女人』身邊。
離開這個世界,就意味著所有一切都放棄掉。
親情,友情,愛情。全部都沒有。
對她來說,愛情是最重要的。
是她的一切。
但是現在,愛情,是首先要放棄的。
因為會越想越心痛。
越是想讓丈夫在身邊,丈夫不在身邊,她越是傷心。
要是沉溺在這種感覺裡,她什麼都做不成。
還是將有限的生命,用在未來的佈局裏。
起碼離開的時候,也沒多少人會為她傷心。
起碼易雲睿,能儘快找到下個妻子。
像是萬箭穿心,夏凝深深的,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最後的時間……她不能想易雲睿……
但是她做不到。
走進俞家大宅的那一刻,少磯本能的感覺到哪裏不妥!
果然,房間的門打開了。
她離開前,將俞澤宇鎖在了裏面。
現在門打開了,那就意味著俞澤宇逃了出來。
他真的逃了嗎?
還是……
少磯警戒的瞄了一眼四周。
然後拿出手機,撥打了一連串號碼。
「嗯!」
一聲悶哼從某處響起,少磯冷冷一笑,朝聲音傳出處走去。
俞澤宇跌倒在地,手上還拿著一把水果刀。
少磯眼睛一閃:「呵,厲害了啊。你這是要謀,殺親妻嗎?」
「你不是我妻子!」俞澤宇忍著從身體某處傳過來的麻痛感。咬牙切齒。
「嘖嘖嘖,可憐哪,」少磯蹲在俞澤宇旁邊,手指往他脊椎後面一點。
「啊—!」俞澤宇立刻慘叫一聲。
「你這裏啊,有我的一支針在。針裏面有電極,我手機裡有密碼。震動起來很痛很痛的哦。」
「你……」只是一會時間,俞澤宇已經痛得臉色慘白,大汗淋漓。
「你要用這把水果刀對付我嗎?」少磯拿著刀在俞澤宇面前晃。
「這麼多人死,為什麼不見你死!」
「是啊,我就是死不了啊。這麼多年,我被N個殺,手追殺,問題死的人不是我,是他們。只是一把小小的水果刀,你覺得能奈何得了我?」
俞澤宇死死的盯著少磯,拚命的忍著痛,不讓自己叫出來。
他知道她最喜歡聽他痛苦的聲音,這樣她會很有感覺。
最痛也不能叫!
不能在她面前慫!
「乖,你哄我一下。我就把裝置關了。」
俞澤宇別開臉。
少磯挑了挑眉,索性坐在他身邊:「我倒是覺得你挺男人的。」
「你……滾……」
「你竟然忍受了四個月時間。換了一般人,早就死了吧。不是被我玩死,他自己也會自,殺。你竟然撐到現在。」
「你什麼時候放了我父母?」
「放了他們?他們在醫院裏睡得很好,人老了,讓他們多點休息吧。」
「你!」脊椎的痛麻痹了腦部,現在的感覺隻個字形容:生不如死。
「其實呢,」少磯手指點著俞澤宇的臉:「你忍耐的樣子挺帥的。我喜歡。」
「俞小姬!!」俞澤宇突然一把奪過少磯手上的刀,直直的朝少磯脖子上抹過去——
一秒過後,刀鋒染紅。
血噴濺出來,像彼岸花一樣的『開』滿整個房間。
對於夏凝的單獨邀約,易雲天覺得非常奇怪。
三弟妹有事找他都是到艾薇園,直接在冷薇薇面前說出來的。
她這麼做,莫非發生了什麼大事?
「三弟妹。」易雲天直接坐在夏凝對面。
四周的保鏢早已到位。
「大哥。」
易雲天點了點頭:「找我這麼急,發生很嚴重的事情?」
「也許吧,對於我來說事情很嚴重。但對於大哥來說就不一定了。」
「別這樣說,我近期智商經常不在線。三弟妹抬舉了。」
「我本來想去看小晟的,但……」
「三弟妹,」易雲天淡淡的打斷:「我人已經在這裏了。有話直說。自家人萬事好商量。」
三弟妹以前做事都是和三弟一起的,她現在單獨行動,也就證明她想瞞著三弟。
說話也就別扯上家人。
夏凝咬了咬下唇:「竟然這樣,我就直接說了。我想問一下大哥,世界上有哪個組織,哪個人,最想搞垮易園?」
「想搞垮易園的人很多,要說最不想看到易園存在這個世上的人……」易雲天話說一半頓住,手沾了沾水,在桌面上寫了幾個字。
看到桌面上的幾個字,夏凝臉色陡地一變!
心裏猛的一寒!
易雲睿隨即把水字抹去,喝了一口咖啡:「這裏的咖啡不錯,三弟妹品味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