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愛往後退了一步,男人腳步一頓:「小愛,我沒別的意思……」
男人話未說完,隻覺得眼前一花,易雲愛已經閃到了他面前,他本能的將她擁在懷裏——
然後下腹一涼!
「嗯……」悶哼了一聲,男人隻覺腹部傳來劇痛:「小,小愛……」
嘴一張,鮮血直湧,冷汗已經滲了出來:「難道……我這麼像壞人嗎?本來我倆可以……好好說話……咳!」
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色休閑裝,氧氣正快速自身體流失,他確切的感受到,生命正一點一點的散發,但他擁著易雲愛的手卻未放開。
易雲愛緊緊的握著刀柄,他擁著了她,四周都是他的氣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真摯,這一剎,她心痛得忘記了呼吸!
她傻傻的看著他,那張逐漸泛白的臉,他的氣息已經混亂,分分鐘有倒下去的可能!
不對,要是他帶了人來,這個時候他帶來的人已經出手了!
莫非……莫非他真的是自己一個人來?!
「你瘋了吧?這樣值得嗎?我們隻認識了幾天!」天,他真的是把命送給她的,刀子下去的那一剎,由始至終,她沒感受到他有任何的反抗行動。
連反抗的意識也沒有!
雖然她不太清楚這個男人的實力,但受了傷後的人都會保護自己,危機感誰都有,但他竟然真的完全的……放棄了反抗!
只有一種解釋,這個男人本來就沒打算對她出手!
他是善意的!
男人已經有點站不穩了,雙手卻還是擁著懷裏的她:「……好溫暖,好幸福……」
「喂!」男人支撐不住要倒下去,易雲愛連忙扶他到牆邊坐下:「你撐著,我送你去醫院。」
雖然已經沒入刀柄,易雲愛清楚自己這一刀是不中要害的,而且刀不太長,不撥出來的話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不去醫院,」男人深呼吸著:「我不能去醫院……到了這一步,只要對我再來一擊,你就可以,咳咳,完成任務了。」
男人說的不能去醫院,易雲愛瞬間理解,想殺他的人不少,萬一別人知道他在醫院,那麼就很容易在醫療設備上下手。
再來一刀嗎?還是再補一槍?完成任務後拿錢?!
暈死,她易雲愛是缺錢的人嗎?!
看到他一手捂著自己傷口,另外一手卻緊牽她的手,這一刻,巨大的愧疚感湧上易雲愛心頭:「去他喵的狗屁任務,姐不幹了!」
「不……不幹了?」
「是。」易雲愛將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還能走不?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療傷。」
「等一下,」男人在衣服內袋裏拿了支票部出來,遞給易雲愛:「支票上的數字,你自己填。不用給我省,我不,不差錢。」
聽到『不差錢』幾個字,易雲愛心裏很不是滋味,沒事她幹嘛去傷害別人?為了跟某人賭氣嗎?
「對不起,是我的錯,錢我就不收了。我先帶你去療傷。」
男人猶豫了一下,放開了易雲愛的手:「不用扶我,我自己會走。我知道你留手了,只要刀不撥出來,我還能撐兩個小時。應該……應該可以走到目的地。」
說著,男人撐起身體,一手扶著牆,一手捂著自己的傷口,緩慢的前行。
易雲愛站他旁邊,看著他慢慢的走,她很清楚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這男人竟然還能若無其事般的前行,只有兩個可能。
一,他接受過極其嚴酷的特殊訓練。二,就是捱慣了,受慣了,這樣的痛苦他能承受。
「你怎麼就知道往前走?」易雲愛開了口。
男人愣了愣:「我走錯了?」
易雲愛上前扶著了他:「別逞強,跟著我,我帶路。」
「呃……」男人喘了一口氣:「那就,麻煩了。咳!」
氣順不上來,男人咳出了不少血,易雲愛莫名其妙一陣心痛。
選擇在這裏見面,是因為非常靠近她的『安全屋』。也就只有十來分鐘的路程。
她扶著他,緩慢的前行。
看到路上的鮮血,易雲愛開了口:「你叫什麼名字?」
「遙……」男人淡淡的回應:「叫我遙就好。」
……
「又出去了,」易雲睿撫著額頭,這個小妹就像脫線的風箏,喜歡怎麼飛就怎麼飛:「有沒有說去哪裏?什麼時候回來?」
「老大,我不太敢問。」張海縮了縮頭。
易雲睿忍著一拳過去的衝動:「記著,下不為例!」
「是,老大。」
「小愛說了這次回來C市是想好好的休息一會,也就是說短時間內她不會離開C市。我覺得我們不應該逼她做些什麼事,逼急了她就真的不在了。還是先順著她意思吧。」
易雲睿嘆了一口氣:「那就過幾天再說吧。」
夏凝握著丈夫的手:「老公,我想跟李安見見面。」
「李安?」易雲睿頓了頓:「關於李言的事情嗎?」
夏凝點了點頭:「李氏集團暗裏是李言掌控著,但他畢竟不是真正的繼承者,所以實權還是在李安這裏。我想跟李安做個交易。」
「李安這人剛愎自用,要不是林媛在他身邊,我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觸。」
「對啊,就因為林媛是你師姐,所以站在林媛的林場,我還是要見見他的。萬一李言瘋狂起來那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易雲睿想了想:「見李安可以,我要陪在你身邊。」
「這個……」夏凝猶豫著:「還是讓我倆來談吧?軍,政最好不要一體,老公你知道得越少,對你越好。」
易雲睿臉上條條黑線劃落,妻子這話什麼邏輯?他是這麼無能的人嗎?
「你是私下約李安見面,還是約他跟林媛一起?」
夏凝想了想:「或者一起約,到時候老公你跟你師姐敘舊,我和李安談點事情。」
「李安回去必定跟林媛說,林媛能知道的事,為什麼你老公我就不可以?」
夏凝眨了眨眼睛,看來易雲睿是鐵了心摻和進來:「好啦好啦,那就坐下來一起說吧。只是這次要談的內容有點敏感,如果你和林媛在場的話,有些話我可能說不出來。」
「算了,」易雲睿反手將妻子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你放心做你的正事,老公明白了。有什麼事直接跟李安說,不用拐彎抹角,要是那小子不老實,老公替你教訓他。」
「李安不是李言,他還是有自己的原則的,李安話說得很硬,他畢竟是李氏集團未來的總裁,對著李氏集團的事,他不可能意氣用事。」
「那就明著來說,」易雲睿握緊妻子的手:「不用給我面子,也不用給林媛面子。出了意外老公替你擺平。」
夏凝心裏一陣溫暖,她頭伏在丈夫胸口上:「OK,那我去約他了,爭取在今天內解決。」
全程的,易雲愛幾乎都是在一旁侯著,除了攙扶一下他。
遙處理傷口的手法很嫻熟,甚至在她拿針劑的時候,他就已經把刀子撥了出來,然後迅速處理傷口。
雖然是打了局部麻醉,感覺還是有的,但遙卻是一直忍著,除了氣息有點凌亂外,這種手法,就像只是處理皮外傷一樣。
「小愛……」遙籲了一口氣:「我……沒什麼氣力了,麻煩幫我包紮一下好嗎?」
易雲愛立刻接過紗布忙起來:「一直以來你都是這麼逞強的嗎?」
「嗯?」
「不痛的嗎?叫也不叫一聲。」
遙愣了一會,輕輕的笑:「痛啊,不是有麻醉藥嗎?有時候痛也不一定用叫的,我不是一直在喘嗎?」
「……」暈死,這男人說的什麼話,曖昧到了極點:「嘴皮子這麼好,不少女孩子喜歡吧?」
「嗯。」遙靠在床沿上:「很多女孩子喜歡,不是靠嘴皮子。」
「哈!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沒錯,你是長得很好看。」『好看』二字已經不能形容了,那是絕對的驚艷!
上帝創造的一件精品,就像天使下凡一樣。
「謝謝。」遙輕輕的按著易雲愛幫他包紮的手:「喜歡我的人最多,也及不上你,呃!」
易雲愛在他傷口上輕輕一按,挑了挑眉:「看,現在不叫出來了嗎?看你還敢耍嘴皮子不!」
「這真的,和嘴皮子無關。」遙看著易雲愛,瞳孔帶著一絲潰散:「她們喜歡我什麼我很清楚,我喜歡什麼人我也很清楚。我……喜歡你。」
易雲愛動作微微一頓:「你這算是表白嗎?」
「如果我說,不只是表白那麼簡單呢?」
易雲愛笑了笑:「你這個樣子暫時也滾不了床單。」
遙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是幾個意思呢?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忘泡妞。自我感覺非常良好是吧?還是情聖做多了?」
「小愛。」
「嗯?」
「其實我不想死,」遙靜靜的看著易雲愛:「其實剛才我很擔心,擔心你手裏的槍,送我一棵子彈。」
「既然怕為什麼還過來?」
「因為可以見到你。名正言順的和你說話。」遙握著易雲愛的手:「這麼多年來,要逮到你不容易呢。」
這話一出,易雲愛一臉警惕,她迅速抽,回自己的手:「什麼意思?」
他早就認識她了?
「你比貓咪還警惕。我只是想接近你,和你好好說話。隻想跟在你旁邊,讓你帶我四處遊玩。」
「……」
遙嘆了一口氣:「只是現在還不行。還要等一段時間。小愛,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對著這個男人,易雲愛有太多的問號,她知道遙對她沒有惡意,但遙來歷不明,而且一開始就對她這麼好,是個正常人都會防備:「我倆很熟?」
「就看在你給我的這一刀份上,考慮一下?」
看到紗布上滲出的血液,易雲愛心軟了:「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