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寒涼?」計名又重新打量眼前男人,這陣子經歷了巨變,她不得不謹慎。
雖然眼前男人給人一種很踏實的感覺。
「是的。是同學,認識許久了。」見計名警戒的眼神,元初笑了笑,俯低身:「是易氏夫婦讓我過來的。」
這話一出,計名不再懷疑,連忙站了起來:「元先生不好意思,這邊請。」
和寒涼在一起這麼久,她不清楚寒涼的過去,只知道他的現在。她也沒有問,其實是懶得去問,她嫌煩。
所以突然出現的這個朋友,讓她發現自己對寒涼到底有多麼的不上心。人家拿命來保護她,她呢,對人愛理不理的。
打開病房的門,看到正艱難地拿起旁邊的水杯的寒涼,計名驚呼一聲,連忙沖了過去:「天,你想喝水的話叫我啊……也對,我剛才出去了。對不起。我給你倒杯溫水,這杯涼了。」
計名給寒涼倒了杯溫水,轉身看到兩個男人正看著對方,眼神很是奇妙,嘴角都掛著淺淺的笑意。
「這位元先生說認識你……」計名走到寒涼身邊,小心的將水遞給他。
「是認識,老朋友了。」寒涼嘴上笑意更濃:「終於想起我來了。」
元初拉了張凳子,在寒涼床邊坐下:「不是你出事,我都懶得過來搭理你。聽說你一對幾十,英雄救美救到進醫院了。」
「她是……」寒涼本想說計名是我末婚妻,話到嘴邊卻有點堵住:「計二小姐是我最重要的人。」
別說是救美,連命給了也是再自然不過。
以前寒涼總會對著別人說她是他未婚妻,現在改了口,計名聽得心裏一緊,對元初說:「我是他末婚妻。」
「我知道。」元初嘆了一口氣:「有著這麼漂亮的末婚妻,你這小子有福。」
寒涼笑了起來,卻喘不過氣,咳嗽起來。
計名急忙幫他順著胸口,語氣一片心痛:「醒來才兩天,你注意一下傷勢。」
「我沒事,不用擔心。」寒涼輕輕握著她的手:「你坐下吧,從昨天守我到現在。要不回去休息一下?」
這話聽得計名心裏一酸:「現在計氏大宅,我好像進不了。」
寒涼眉頭微微一皺,瞄到一旁放著的律師函文件:「古洛君有行動了?」
計名點了點頭,欲言又止。
「別擔心,將律師文件給我看看。」
「你就別看了,先養好身體。這些我能處理……」
「我身體沒事,」寒涼語氣一軟:「乖,能讓我看看嗎?」
計名猶豫著,一旁的元初開了口:「二小姐,你就讓他看看吧,不然他肯定放心不下。」
計名無奈,她當然知道寒涼對她的心,到了這個時候他還這麼緊張她,她很愧疚。
寒涼接過計名遞來的文件,打開仔細看了一會,輕咳了幾聲,又重新握起計名的手:「這份文件表面上貌似說得很嚴重,實際上也就只是走個形式而已。小名,不用擔心,沒什麼大問題。」
「我在懷疑,這份文件真的是我哥訂下的?」
寒涼沉吟了一會:「律師是你們計氏的,不是你大哥親口所說,親手所訂,計氏的律師不會發文。」
計名臉色一白,心裏一陣驚慌。
以前對著計家的一切,她說不上喜歡,卻有種抵觸的情緒。計家家規太嚴,一切都太死板。她清楚這一切都是大哥在扛著。但某些擔子一旦落到她身上,她瞬間感覺喘不過氣來。正因為不喜歡,她才想脫離。但是到了現在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想放棄的這一切,原來是那樣的重要!
察覺到計名手心的冰冷,寒涼輕拍她的手安慰:「不是有一個月時間周旋嗎?只要你大哥還在,他隨時可以讓這份律師函作廢的。」
計名微微鬆了一口氣:「古洛君到底想做什麼?」
寒涼看了元初一眼,元初有些會意,他輕咳一聲:「就算再是愛護,這些畢竟是她的家事,要知道的必須得知道。藏著掖著倒會讓她更擔心。」
寒涼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坐在一旁的計名知道元初嘴裏說的『她』就是自己,她心裏湧著一陣又一陣有暖流,忍不住主動握著寒涼的手:「我不是小孩子,經過這件事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你不要自己一個人扛著好嗎?我不想你變成我大哥那樣,出了事我們才知道。我以前是任性,但我沒那麼軟弱的。」
寒涼又沉吟了一會,最終看向計名:「元初是我的戰友,我們當初是在一個團的。他是易總督的人。有些事情易總督不方便出手,所以讓元初過來了。」
「我現在不是兵,只是某間安保集團的老大而已。最重要的任務是保證計氏一家的人身安全問題,至於其它事,」元初神秘一笑:「那我得換另外一個身份了。我現在是易太太的下屬。對於商業界的事,我能插手。寒涼,這次我和你所處的這個戰場,是沒有硝煙的戰場。」
「你首要任務是什麼?」寒涼一針見血式的開問。
元初看向計名:「計二小姐,你應該清楚李言是通緝犯。我的首要任務,肯定是將他帶回治安局。」
這話一出,寒涼擔憂的看著計名,握著她的手不由加了幾分力度。
計名咬著下唇,像是決定了什麼似的抬頭問向元初:「李言和古洛君,真的是一夥的嗎?」
元初挑了挑眉,看了寒涼一眼,帶著些詫異的口吻說:「這點寒涼沒和你說嗎?」
計名臉上一紅:「說,說過的。」
這樣一來,元初算是清楚眼前兩人之間的關係了。
沒錯,真如他所掌握到的消息,計名一直都不喜歡寒涼,而且把他的話作為耳邊風。
而寒涼呢,全副身心都在計名這裏,這麼多年來是任勞任怨不帶一絲抗拒的,怪不得寒涼有個別名叫『小奶狗』:「沒錯,李言自打被李府剔除出去後就和古洛君聯手。他當初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對付計家的所有事情,基本上確定都是兩人的合謀。」
看到計名複雜的眼神,寒涼心痛了:「如果話題太沉重,或者你到外面先走一走?」
「是我的問題。」計名眼裏泛著淚光:「沒錯的,由始至終都是我的問題。是我鬼迷心竅,是我死不悔改……」
「小名,你不要這樣,別哭。事情與你無關,我應該一開始就阻止他。如果我阻止了,你就不用這麼傷心。主要責任在於我……」
「不管是誰的問題也好,」元初不客氣的打斷兩人要上演的苦情戲:「抹乾眼淚,收拾好情緒。現在不是責怪誰的時候,也不是誰負責任的時候。既然敵人已經出手了,領地已經被佔領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保護好我們手頭上的資源,將損失降到最低。」
計名聽明白元初的意思,她深吸了一口氣,抹乾淚水:「元先生,謝謝你。麻煩幫我向易總督,易太太轉達幾句話好嗎?」
「可以。」
「計家的事,易總督和易太太大可以袖手不管的。謝謝易總督和易太太的好意。我說這些不再是懷疑他們兩人的居心,我就是想表達我的謝意。易總督和易太太對計家的恩惠,我們是不會忘記的。」
「收到,明白計二小姐的意思。」元初站了起來,輕輕拍了拍寒涼的肩膀:「你哪,當時在部隊裡是個有名的軍師,現在和別人拚武力值。不過倒是很讓我驚艷。下次別再這樣逞能了,你戰友我在C市,需要幫忙必定第一時間趕到。」
「多謝。聽說你結婚了,沒過去祝福你,不好意思。欠你的這份恩,我會補上的。」
沒多說幾句,元初離開了病房,計名心裏想著某些事情,某些事情,她問寒涼的話,寒涼可能不會正面回答,但是元初必定會!
就像被暴打了幾天幾夜似的,渾身都痛,也很累,小昭很艱難的睜開眼睛。
瞳孔慢慢聚集,眼前模糊人影逐漸清晰:「是你……」
易雲愛雙手環在月匈前:「沒錯,是我。睡了二十小時,頭還痛嗎?」
被易雲愛一言提醒,小昭想起二十小時前發生的事,臉色一下子煞白:「你……你們……」
她話還未說完,嘴唇被易雲愛按著:「你在酒吧裡喝到爛醉,我們好不容易扶了你回來。我親愛的煮了粥,休息一會再吃吧。」
易雲愛一邊說,一邊把事先準備好的紙條遞給小昭:我們知道你帶著監聽器,小心說話,不然後果自負。
小昭一臉驚恐,易雲愛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你說的那十個億,我考慮過了,我手頭上真的沒那麼多錢,所以我男朋友歸你。我會說我回家處理一些事情,這幾天他會和你好好相處。」
這話一出,小昭腦海裡出現那天晚上遙和她『獨處』時發生的事,更加慌忙,她用力的搖著頭,她拒絕,她不接受!
「怎麼不說話了?看樣子很高興嘛,想的話就說出來。這個時候才裝矜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