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刑愣了愣,隨即看了一眼夏凝:「有時間的話,易督帥帶著太太一起到書屋,看的書,喝的,吃的一律免費。永久免費。」
男人之間的默契,一個眼神就行。
其實易雲睿這樣說,就是想找個藉口,多點和荊刑交流敘舊。
而荊刑當然是想學高級的煮咖啡技巧的,這一物易一物,直接談錢那就俗了,所以就免去易雲睿夫妻倆在書屋的一切消費。
「永遠就算了,什麼時候學會煮咖啡,什麼時候收費就行。」易雲睿打趣說。
「如果我資質高,幾天就學會了,那易太太豈不是虧了。」
「據我所知,這方面你沒那麼聰明。」
「咳,」荊刑有點無奈,敢情易太太還在旁邊看著他笑話呢:「不錯,剛正不阿的易督帥學會損人了。」
「過獎了。」
這時傭人給大家續了一杯咖啡,易雲睿端著熱騰騰的咖啡說:「這一回,真的永遠都不打算離開了?」
「嗯,人活一輩子,到最後就是這個形態,我只不過是將它提前了而已。」
易雲睿挑了挑眉:「好,那以後我和我老婆就經常打擾你了。」
荊刑嘴角上揚:「求之不得!」
唐氏控股與股東解約後,一連串問題開始出現,首先是市場反應股票大跌,然後是各種流言。
近一個月時間,客戶走了不少。
而且這些客戶裏面,很多都是二王子原來安插在唐皓身邊的暗樁。
因為是暗樁,所以有些公司規模不大,但這些暗樁一離開,很容易就會對外界造成一種錯覺,唐氏控股快不行了。
實際上,經過唐皓這麼多年的努力,唐氏控股已經有了一批固定的客戶,這些客戶,這些大中型企業和集團帶來的利潤,足可以支撐唐氏控股繼續發展。
這一步棋,早在很多年前,唐皓就已經在部署了。
他想脫離控制,他想要自由!
最重要的,他不想再重蹈父母的覆徹。
起碼,這輩子能有個善終。
唐瑾一下子多了不少工作,有些還要直接跑到唐皓面前讓他直接定奪,這幾天時間,唐皓深深和唐瑾商量事情到深夜。
唐皓身體還沒好,這麼折騰下來,他的傷勢有點加重的痕跡。
經常有意無意的咳出血來,看得楚晴心驚膽戰,痛入心扉。
簽好最後一份文件,已經是深夜一點,唐瑾對著楚晴一臉抱歉,楚晴有些無奈。
唐瑾出去時,楚晴拉著了他:「你哥這段時間需要多些休息,工作上的事情盡量放一放,再這樣下去不行。」
「知道了嫂子。我盡量處理。」唐皓的情況唐瑾是明眼看著的,要不是有些合同十分重要,他都不會輕易跑過來。
股東集體解約,對任何一個企業來說都是極致命的打擊,唐氏控股能安然支撐下去已經很不錯了。
送走了唐瑾,楚晴回到獨立病房時,正看見唐皓扶著台桌站起來,她連忙走過去扶著他:「就不能等我一會再這樣?」
唐皓笑了笑:「老婆,我想上個廁所總不能麻煩到你吧。」
楚晴臉上微微一紅:「沒有麻煩不麻煩的,我怕你摔倒。」
「住院都好幾天了,我現在身體情況還行,起碼不會說摔就摔。」
楚晴小心的扶著他:「好了,先上了廁所再說。想吃什麼夜宵?」
「醫院的粥就很不錯。」
楚晴目瞪口呆,喜歡醫院的夥食,唐皓真是個奇葩。
在門口停了停,唐皓打趣的說著:「老婆,不要進來偷看哦。」
「……」楚晴給了他一個白眼:「說什麼呢,快進去吧。」
唐皓笑了笑,走了進去。
楚晴在門外侯著,聽著裏面的水聲,小的水滴聲,到水流聲。
等了幾分鐘,楚晴有些不放心:「老公?」
「等一會。」
噢,敢情是她多心了。
楚晴又等了一會,唐皓沒有出來。
漸漸的,楚晴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妥,她敲了敲門,沒有人應。
心裏一緊,楚晴想著撞門而入。
『啪』的一聲,門打開了,唐皓嘴角含著笑:「老婆,我早說了,你絕對想偷看。」
「……」楚晴無言以對:「這麼久了,我以後你在裏面幹什麼呢。」
「進廁所裡還能幹什麼,」唐皓一臉好笑:「老婆,你壞哦。」
「好啦,我很壞,這樣行了不。」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了敲,走進來一位護士:「唐先生,今天最後一支點滴。」
楚晴扶著唐皓在床上躺好,護士拿出瓶子,調著藥水。
空氣中瀰漫著藥水的氣味,唐皓眼眸微微一閃:「每天晚上都是打這種葯,藥水一進身體就想睡覺,護士,我想問一下這藥水裏是不是有安定的成份在?」
護士緩了緩:「這一般不會,消炎藥已經有讓人入睡的功能的,再加安定的話對人體會造成一定的傷害。」
「這麼說來,我晚上打的那支針只是消炎的?」
「嗯。」
唐皓點了點頭,朝楚晴快速遞了個眼色。
一秒鐘時間,楚晴已經接收到了唐皓的提醒,一切心裏有數。
護士將葯調好,握起唐皓的手,仔細的找著血管:「唐先生,看來你手上的這支針頭要撥了。」
「打完這次再說吧。」
護士將藥水弄進針頭裏,正要調藥水下降速度,手突然被楚晴抓著:「醫生,我覺得唐先生現在情況很好,今晚就不需要注射藥物了。你先離開吧。」
這話一出,護士愣了愣,隨即說:「這樣不行啊,打什麼針,什麼時間打都是有規定的。不能說不打就不打的,這樣是對病人身體情況的一種不負責。」
「病人是我的丈夫,他的身體情況我比任何人都緊張,但今天晚上暫時不需要,你把藥瓶拿走吧。」
「不行,這是醫生的職責,不能說你不打就不打!」護士語氣一硬,帶著一種不可違抗的命令。
這樣的說話方式,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楚晴眼眸一沉,抓著護士的手往下一壓:「美女,你很有敬業精神嘛。」
「為病人治病是醫生的職責,你想要做什麼?」
楚晴拿了一個空的針筒,從點滴裡取了一些藥水,遞到護士面前:「那你說說,這葯裏面都有些什麼成份在?」
看著閃著寒光的針頭,護士臉色微微泛白:「不就是一些消炎的藥物,藥瓶裏面有寫的。」
「既然是消炎的藥物,相信這一點點對於人體來說是沒問題的,」話畢,楚晴閃電般的將針頭刺進護士皮膚裡,手放在按壓桿裡。
「你想幹什麼!」想不到楚晴動作這麼快,護士大驚失色:「你放開我!你要幹什麼?!」
「只是注射一點點藥物而已,用不著嚇成這樣吧?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唐總有的是錢,你擔心什麼。」
「你快放開我!」護士開始掙扎,就在這時,一柄黑色的手槍對準了她。
「說,誰派你過來的。」唐皓淡淡的問著。
護士瞳孔劇烈收縮著,緩了半晌沒敢開口:「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可以不懂,你也可以裝作不懂。不過有一點要提醒你,如果你坦白了,我們可以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出了這間獨立病房,你還有時間逃。要是執意不說,那針管裏面的藥水就直接注入你的身體。按我估算得沒錯,你會在五分鐘內猝死。對吧?」
護士額頭裏已經滲出了冷汗,她眼睛直直的盯著針筒,大口大口的喘氣。
唐皓挑了挑眉,怎麼會派些這麼低級的殺手過來?
是小看他唐皓嗎?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敲響,楚晴微微皺眉,剛才她已經將門鎖上了,現在來敲門的人是誰?
唐皓和楚晴對望了一眼,楚晴正想說話,唐皓一舉手,直直朝護士脖子上來了一記切掌,很快,護士眼睛一黑,暈了過去。
楚晴迅速將護士拉進了廁所。
「我去開門。」楚晴說了一句,走門走去。
唐皓的槍口,悄然對準了門口方向。
只要稍有些異樣,他會立刻開槍。
房門打開,門外站著一名男醫生和一名女護士。
「張醫生好。」楚晴認得這位醫生,但身後的護士就很陌生。
張醫生點了點頭:「我來看看唐先生的情況。」
「現在觀察嗎?已經一點多了。」
「嗯,我剛開完會,剛才已經四處巡視了一會,楚女士不用緊張,沒什麼特別的事。」
「原來這樣啊。」楚晴笑了笑:「我丈夫睡了,張醫生明天再過來吧。」
話畢,楚晴轉身關上了門。
然後把門鎖好。
有蹊蹺!
這裏可是部隊醫院總部,醫生無論是打針還是看望病人,都得嚴格按著時間進行,哪有這麼多特殊情況發生?
如果門外的張醫生也是『不正常』的,那就是說,殺手已經混進來了!
既然殺手已經混進來,那麼她按緊急呼叫鍵,叫過來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常』的。
小護士是第一波,那麼張醫生是第二波,外面侯著的,會不會就是第三波?
看來有人想置唐皓於死地!
「老公?」一轉身,楚晴看見唐皓正編寫著什麼:「我們要留在這裏,還是『突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