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承元挑了挑眉:「儲妃,本相哪知道你會不會愛夫心切,膽大包天假傳陛下口諭,這事事關龍鳳國安危,未見到陛下聖旨前,本相是不會放人的。」
像是聽見了藍傾兒的聲音,鳳羽墨微微一動,掙扎著想撐起身體,卻最終倒了下去,喘著氣,他艱難的朝聲音傳出處看去,捕捉著藍傾兒的身形,披散的髮絲遮著了他大半邊臉,看不見他這刻表情如何,只見鮮血不停的自他嘴角流下,濕了他胸前一大片衣服,血水滴落地上,竟是半紅半黑!
「老公!」藍傾兒心痛得淚水奪眶而出,看著這時的鳳羽墨,藍傾兒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周承元,我再問你一句,放不放人?!」
周承元衣袍一甩:「不放!」
不放……
藍傾兒雙眸充血,透著狠厲之光,極悲之下相反一片平靜,她靜靜的看著面前所有人,體內洶湧著仇恨的激流,她要將面前這些人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你們通通都得死!!」藍傾兒尖叫一聲,雙眸嗜血,化身地獄修羅,飛速往密室所有人撲去!
如果一人動了殺心,那是極可怕的,如果果一部殺人機器真動殺心,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訓練時的她,便是一部活生生的殺人機器,擋路者死是她的信條,訓練時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計其數。
她活著便只有一個信念,完成任務,生存下來!
槍林彈雨她猶為不怕,只要她想殺人,那基本上沒什麼人能阻止她!
特別是她瘋狂的時候!
纖細的身形如閃電般穿梭在眾侍衛間,便見昏暗中寒光一閃,倒下的人什麼還沒來得及看清自己是怎麼中招的,只見鮮血自身體裡噴湧而出,什麼至連吭一聲的力氣也沒,一瞬間便被黑暗吞沒。
眼睛是睜得大大的,卻什麼也再看不見。
藍傾兒手起刀落,沒有華麗的招式,沒有深厚的內勁,她只知道人體是血肉之軀,只要被擊中要害,必死無疑!
如果是速度夠快,手段夠狠,縱是武功最高強的人,也絕對躲不開她的一招!
殺人,只要一招便可。
噴灑的鮮血染紅著密室牆壁,而藍傾兒身上卻不染一點血漬,她速度什麼快,風來時,人已到了前面!
十多秒的時間,數名武功高強的侍衛竟全數倒地!
看著這一切,周承元目瞪口呆,面前的到底是人是鬼?
如果是人的話,這人天生便是當殺手的料,這身法和手段與天下間最強的殺手『一念之差』幾乎無差,如果是鬼的話,那便是十八層地獄走出來的奪面修羅,專奪活人性命的修羅惡鬼!
看著那早已沒有人間感情的嗜血雙眸睜向自己,周承元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心內猛的一緊!這一瞬間,他清楚的感受到什麼叫死亡,什麼叫害怕!
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周承元看向地上掙扎著的鳳羽墨,緩緩道:「殺了我,天下間便沒有人能救你老公。」
這話一出,藍傾兒猛的一震!
「周承元,你到底對我老公做了什麼?」
「沒,只是弄了一些能讓皇儲殿下說真話的手段。」
藍傾兒步步緊逼,手上匕首指向周承元:「什麼手段?」
「儲妃住手!」
李侍衛急急叫停,看著一地的屍體,一股寒意自腳底直竄腦門,儲妃已然成魔,如果他再不叫住,萬一周承元出事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
藍傾兒雙眸一眯:「是他害得皇儲殿下如這,這個人,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儲妃!」李侍衛伸手想拉她,卻又不敢:「儲妃先停手,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先救皇儲殿下,剩下的事情以後再慢慢解決。」
一語驚醒夢中人般,藍傾兒雙眸一閃,對周承元一字一頓道:「今天你對我老公做的事情,以後我必定十倍奉還!」
話畢,匕首一收,藍傾兒走到鳳羽墨身邊,小心將他抱起。
密室裡光線很是昏暗,卻也能看得出鳳羽墨臉色蒼白中帶著一抹黑氣,他一手死死的捂著胸口,呼吸什麼是艱難,雙眸什麼是潰散,鮮血一直自他嘴角流出,未有間斷。
「老公,老公!你怎麼樣啦?我是傾兒啊,老公!」藍傾兒聲聲呼吸,握著鳳羽墨的手,一片冰涼,兩人手心相對,將真氣緩緩輸進他體內。
「嗯!」鳳羽墨身體猛的一顫,猛然握緊藍傾兒的手,身體更是抽搐,表情痛不欲生,嘴一張,噴出一口黑血。
「老公,你怎麼樣了?怎麼會這樣子的!」看著鳳羽墨噴在她身上的血,藍傾兒不知所措,心痛得眼淚一個勁的飈出來。
「如果想皇儲活命,就不要將真氣輸進去。」周承元不冷不熱的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遞與藍傾兒:「讓皇儲吞下。」
藍傾兒將信將疑的看著這藥丸:「這是什麼葯?」
「毒藥。」周承元很是直接的回道。
藍傾兒大怒:「你什麼意思?!」
周承元冷冷一笑:「雖然是毒藥,但可以抑製著皇儲體內的東西,儲妃,你應該不想看到你夫君吐血而亡吧?」
體內的東西?!藍傾兒心裏一沉,周承元到底對鳳羽墨做了什麼!
見鳳羽墨這樣痛苦,藍傾兒來不及多想。看了一眼比先前更是抽搐的鳳羽墨,一咬牙,從周承元手上拿了藥丸,喂進他嘴裏。
沒一會,便見鳳羽墨漸漸的平靜下來,捂著胸口的手也慢慢鬆開,嘴角還流著血,卻不像從前那般烏黑,藍傾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周內閣,」見局面穩下來了,李侍衛對周承元道:「陛下有口諭,對通敵之事不予追究,周內閣不用費心了。」
「什麼?」周承元什麼是不可置信:「皇儲通敵之事證據確鑿,陛下怎麼突然就放人了?這事事關重大,陛下處事豈能如這兒戲!」
李侍衛淺淺一笑道:「周內閣先不要不要生氣,如果周內閣有何疑問,那便直接找陛下問個清楚,奴才只是來傳達陛下旨意的,」說到這裏,李侍衛微微一頓:「周內閣,既然陛下不追究,那麼皇儲的傷勢問題……」
「你不要多話,待本相弄清楚事情來龍去脈,我自然會處理皇儲傷勢之事,」說到這裏,周承元看了一眼藍傾兒:「今天算你們好運!哼!」
周承元話畢,轉身拂袖而去。
藍傾兒緊緊抱著懷中的他,生怕一鬆手他便會散了,他的身體好冰冷,伸手擦去他嘴角的血跡,心像利刃一點一點割著。
不許了,再也不許了,她再也不準別人傷害他,再也不準別人傷害她的老公!
天王老子都不行!
抱著他半跪在地上,她想將他扶起,卻發現他現在虛弱得像一塊玻璃,稍一不慎便會摔成碎片,他雖是半昏迷著,但兩人的手卻是緊握,他的力氣不大,但她知道他是用了全力的。
刀砍在身上的痛他猶能笑著應對,剛才他是經歷是怎麼樣的痛苦,身體竟那般的抽搐不已!
周承元!
藍傾兒咬著牙,她不會讓他好過的!
相觸的手指微微一動,藍傾兒急忙道:「老公?」緩過來了嗎?
淡黑的嘴唇微動,顫了好幾次也開不了口,嘴上隻吐出淡淡的氣絲,藍傾兒俯下身道:「老公,我是傾兒,你不要說話,傾兒現在就帶你回去。」
「傾……傾兒……」鳳羽墨虛弱的吐了一口氣,想說第二句話卻一時之間緩不過氣來,隻得搖頭,示意藍傾兒暫時不要走動。
見鳳羽墨有話要說,卻硬的沒力氣,她又不能給他輸真氣,急得她眼淚又要飈出來。
可惡的,有起事來女人就只會哭!一時之間,她看不起自己。
又緩了一會,鳳羽墨有了些力氣,深深吸了一口氣硬撐著道:「血……有毒,不要……靠近……」
藍傾兒猛的一震!鳳羽墨身上流出的血有毒?!
慢著,莫非這毒毒性強得讓人一沾上就染毒?
「傾兒不怕!」藍傾兒搖頭堅定道,如果毒性真那麼強,剛才周承元應該會阻止她靠近,畢竟周承元現在還是個臣,不會如這膽大包天。
鳳羽墨身體微微一動,卻又軟了下來:「老公……擔心……不要……走近……」
藍傾兒搖頭:「老公,我們不是有約定的嗎,生一起,死一起,有毒又如何?傾兒只要和老公在一起,那便心滿意足了。」
聽得這話,鳳羽墨緩緩睜開雙眸,看向哭成了一個淚人的她,心內一陣悲痛:「不哭……不要哭……老公沒事……」
抹去臉上的淚水,藍傾兒認真道:「嗯,傾兒不哭,老公,我們回去了。」
鳳羽墨微微點頭,想站起來的他卻是一絲力氣也沒,那東西像要將他五臟六俯全部攪碎般,那痛苦像要將他生生撕裂,周承元說只要他承認,他身上的痛苦便會立刻消去,但是他知道,如果是他承認,那一切都完了!
咬著牙,他只知道他要活下去,為了傾兒,他必須要活下去。
他答應過傾兒,他會回去的,傾兒還在等著他……
這時傅長天等一眾小的也來了,看著密室裡的情形,眾人俱是大驚,待看到已成『血人』的鳳羽墨,眾人顧不得那麼多,七手八腳的便將鳳羽墨抬了出來。
門外早已準備好龍輦,眾人小心翼翼的將鳳羽墨送進車廂內,藍傾兒半靠在車壁上,緊緊的抱著懷裏的他,雖是心痛,卻暗自慶幸,幸好還來得及。
回到XX殿裏,便見醫生早在殿內等候著,眾人緊張的看著醫生為鳳羽墨診治,瞄見醫生一臉的凝重,藍傾兒心裏一沉。
便見醫生為鳳羽墨醫治,除了打針外,便不見醫生有何舉動,藍傾兒忍不住問道:「醫生,皇儲殿下情況如何了?」
醫生皺眉輕嘆了一口氣,對藍傾兒下跪:「儲妃,小的無用,請儲妃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