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連,你不要怕,跟我走就行了。」凈舒握起郭玉連的手:「有我在,沒事的。他們敢背後弄你,我找人弄死他們去!」
郭玉連點了點頭,看了雷步陽一眼,被凈舒揪著離開了包廂。
北堂修走在最後,心裏的疑問越來越重,寶貝好像跟郭玉連很熟似的,不然為何如此的袒護?
「雷總,就這樣讓他們走嗎?」直到北堂修一夥人全數離開,雷步陽的某個下屬輕聲問道。
雷步陽沒有說話,俊臉崩得緊緊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
他的手,微微的握著,要不是包廂裡燈光昏暗,不然他臉色的蒼白,早已讓人一目了然。
拚命忍著身體上某個位置的劇痛,雷步陽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看來,無論醫術多高明,他的身體,還是受到影響了。
再這樣下去,情況很不利。
再休息一段時間,還是加緊動作?
「來,把臉上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擦一下。」凈舒給郭玉連遞去了一包濕巾:「你現在安全了,在我這裏,沒有人敢欺負你。」
接過凈舒的濕巾,郭玉連擦著臉上的化妝品:「給你惹這麼大的麻煩,對不起。」
「說什麼呢,是那些男人犯JIAN,一個個都是欠揍的貨!」
旁邊北堂修嘴角微微抽了抽。
「喂,帥哥,你過來一下。」凈舒朝其中一個保鏢勾了勾手指:「把你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天氣這麼熱,穿這麼多熱死你。」
保鏢頓了頓,看了一眼北堂修,見老大沒有說話,就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
「來,披上,以後別再去這家夜總會了。太危險了。」
郭玉連咬了咬下唇:「凈副編,我老實說吧。我丈夫出事的時候,家裏賠了一大筆錢。現在家裏已經沒什麼錢了,孩子又要上學,我母親的病也要治,如果我不上這個班,我哪裏找錢來……」
「什麼?你還打算回去?!」不等郭玉連說完,凈舒瞪大了眼睛:「你回去的話,那個劉老闆肯定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出了問題,你孩子和你母親怎麼辦?」
郭玉連一愣,隨後低下頭,輕輕的飲泣起來。
凈舒眉頭皺成了八字形,郭玉連的遭遇實在讓人可憐,她自己也有一個生病的母親要照顧,郭玉連的不容易,她是深有體會的。
這個社會,說是已經男女平等,但實際情況還是以男人為主導。一個女人要想在這個男性社會裏混個出頭,那著實是十分的艱辛和不容易。
「來世界時代周刊工作吧。做我的助理。」心裏一軟,凈舒這句話脫口而出。
郭玉連一抬頭,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的不可置信:「凈副編,你剛才說……說我可以在世界時代周刊工作?」
既然話已經說出來,那就沒必要再反悔。再說她急需要一個助手,面試時郭玉連的各項素質,都很符合她的要求。
「是,你明天可以來報刊報到。」凈舒語氣一轉道:「但有一點你要記得。世界時代周刊的規定,是不允許公司的員工到外面打兼職的。你可以到周刊工作,夜總會這份工,你想也不要想了。如果讓我知道你還想在夜總會工作,到時候別怪我不留情面。」
「不會的,能在世界時代周刊工作,是我的榮幸。我怎麼可能再到其它地方打工。」郭玉連臉上還是流著淚,但這是因為她高興:「我當初填寫應聘表格的時候,我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的。我真的,真的沒想過,我會被錄取的……」
「今天晚上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安排好別的事情。明天我到周刊時,希望能看到一個煥然一新的郭玉連。」
「嗯,一定的!謝謝你凈副編,謝謝你能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的,凈副編你放心吧。」
看著郭玉連一臉興奮的樣子,凈舒還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卻是咽了回去。
這個情景,太熟悉了。當初被夏姐錄用的時候,她就是這份心情。
還有一些話,她是要告訴郭玉連的。但現在太晚了,再加上郭玉連今天晚上折騰得也夠嗆。其它些話,就留到明天再說吧:「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郭玉連住的地方,是普通民宅。看著陳舊的建築,簡陋的小巷子,凈舒的心一片感慨。
兩年前,她何嘗不是跟郭玉連一個樣。
只是她的情況比郭玉連好很多,起碼她沒結婚,沒生孩子,她的男朋友北堂修,就在她旁邊。
「寶貝,你不是讓思馨兒當助理了嗎?郭小姐是怎麼回事?」將車開到一旁停下,北堂修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凈舒撇撇嘴,半嘟著嘴道:「老實說,我不怎麼喜歡思馨兒呢。如果是助理的話,我希望找個我自己能看得順眼的。」看到北堂修微微皺,凈舒連忙道:「你放心,思馨兒還是會做我的助理。只不過我這次有點私心,我想招兩個助理。」
北堂修沉吟了一會:「好吧,既然寶貝你喜歡,那就依你的意思去做吧。」
雖然北堂修嘴上說是贊成,但卻隱隱帶著一抹弦外之音,凈舒問道:「修,你覺得有什麼不妥嗎?如果你有意見的話,請直接說出來。」
北堂修笑了起來:「小傻瓜,我哪有什麼意見。我只是有點擔心,你是剛上任的副編,招兩個助理的話,可能會讓人嚼舌根。呵,其實無論寶貝你做什麼事,下面都會有人閑言閑語的。我相信寶貝是最棒的,憑寶貝的能力,肯定會讓那些人閉上嘴巴的。」
凈舒眨了眨眼睛,她很清楚北堂修這樣說是在拍她的『馬屁』,但她就愛聽這些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但剛開心沒幾秒,凈舒臉色一變,語氣也提高了八度:「修,你身上怎麼會有血跡的?你哪裏受傷了?!」
說著,凈舒伸手過來就要檢查北堂修的身體。
握著凈舒伸過來的小手,北堂修淡淡道:「這些血不是我的,放心。剛才發生了一些很特殊的事,已經處理好了。」
「你真的沒受傷?」凈舒還是不放心的再問了句。
「我真的沒受傷。你放心好了。」語氣稍微的加重了些,將凈舒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口處:「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得要向你交代一下。我給你的那個緊急號碼,其實是我身邊某位貼身保鏢用的,因為出了些意外,他將手機留在了他朋友那裏,剛好你又打了過去……」
說到這裏,北堂修小心的留意著凈舒臉上的表情:「然後,就造成誤會了。對於那個保鏢,我已經處罰過他了。寶貝你以後還是可以打那個電話聯繫到我的。不過我想,以後應該不會有那個號碼的『用武之地』,你直接打我手機一樣的。」
凈舒沒有說話,也沒有抽回自己的手。讓北堂修看得提心弔膽的。
開口說話,或者給他一頓揍,也總比沉默來得好。
「寶貝,心裏不高興的話,拿我出氣吧。」說著,北堂修握起凈舒的心,重重往心裏錘了兩拳。
「你幹什麼!」她的手小,被北堂修大掌包裹著,那一拳其實是北堂修用自己的拳頭打自己的,力度可是不輕的:「我又沒說什麼,你幹嘛打自己啊!」
沒錯,她是很火,火得都去夜總會砸場子了。但無論她如何的生氣,她都不許北堂修這樣傷害自己!
「是我的錯,該罰,該打。」說著,北堂修抬手又往自己胸口打下去。
「停!」凈舒大叫了一聲,趕忙控制著北堂修的自虐行為:「雷步陽的夜總會被我砸壞了不少東西,我氣出夠了。我想我砸壞的東西,加起來的錢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就當是對你的懲罰吧。」
北堂修笑得眉眼彎彎,心裏別提多甜蜜。
因為他從他的寶貝臉上,看到了她心痛他的表情。
就憑著這點,他出再多的錢,受再多的打也值了。
「好的寶貝。教訓太沉重,我以後會銘記於心的。保證再也不會犯了。」北堂修信誓旦旦的許諾。
凈舒正想說話,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是夏凝打過來的電話。
部隊總醫院。
「小舒,我明天安排人過去你辦公室,這事情你要保密,對誰也不要說。記得,對誰也不許說。」夏凝不許心的叮囑了幾句後,掛上了手機。轉頭對身旁坐著的易雲睿和戴先生先生點了點頭。
戴先生先生小心翼翼把已經睡熟了的小孫子放回嬰兒車裏,壓低了聲音道:「小睿,小凝,剛才我說的話,除了我們仨……噢不,還有我乖兒媳婦寶兒和小孫子知道外,不許再有其它人知道了。事情的證據還不足,現在有所動作的話,一定會打草驚蛇的。」
「好的,我跟小凝一定會守口如瓶,絕不對外界泄露半個字。」易雲睿凝聲回道。
戴先生先生點了點頭,看向還在昏迷當中的李寶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他那苦命的兒子,兒媳啊……
年輕時他作孽太多,為何上天這麼不公平,不把報應都加在他身上呢?
「你倆都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這裏就交給我吧。」
聽到戴先生先生這麼說,夏凝心裏一提,剛想要開口,手卻被老公易雲睿握了握。
這麼的一個小動作,夏凝一下子的就明白了丈夫的意思。
戴先生先生留下來,其實是想陪陪自己的小孫子,陪陪自己的兒媳和兒子。
「戴先生,那我跟小凝就先回去了。等會再給你電話。」易雲睿說著,站了起來。
「嗯,到時候再說吧。」戴先生先生朝兩人揮了揮手:「別再說了,走吧。」
從部隊總醫院出來,回到家裏,夏凝才感覺到真的有點累了。才剛坐下就想睡覺。
身體是累了,但她一路上思索著的,都是戴先生先生剛才說的那番話。
有些人,有些事,她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