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夏凝開聲說話,裡昂才發現身旁多了一個人。黯淡的眼睛閃了閃,裡昂勉強擠出了點笑容:「我來接我父親回去的。夏凝,這陣子麻煩你照顧我父親了,謝謝你。」
「裡昂,我們還用得著這麼客氣嗎?」夏凝走到裡昂身邊:「你精神面貌很差,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裡昂動了動嘴,卻是一聲嘆息:「沒發生什麼大事。我能處理得來。」
就在這時,門外進來幾名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外形高大俊朗。一眼看去,這級別遠遠高於一般保鏢。
「殿下,可以行動了嗎?」
裡昂點了點頭,那些人謹慎小心的移動戴維斯老公爵的病床。
門外已經站了不少專家級醫生,密切的注視著這一切,確保不讓任何醫療意外發生。
「來之前我諮詢過醫生,他們說可以將我父親送回去繼續療養。」裡昂淡淡的說著。
夏凝聽得心裏一揪一揪的,此刻的裡昂說出來的話語聽起來都那麼樣的疲倦:「來一會就要走了嗎?」
裡昂想了想,點了點頭:「是的。易督帥嗎?」
「他在統帥區裡,我在他打個電話……」
「不用了,以後有時間再說吧。」裡昂擺了擺手,轉身走了出去,像想到什麼似的轉頭道:「夏凝,我來天朝的事,希望你幫我保密。除了易督帥外,我不想再有其它人知道。」
夏凝點了點頭,不論裡昂也好,戴維斯老公爵的行蹤也好,這可是絕對的機密。
就在這時,夏凝的手機響了響,是條短訊息,看到短訊息的內容後,夏凝吃了一驚。
凈舒的出院手續很快就辦好了,走出醫院的這段路,不論凈舒願不願意,北堂修是緊緊的拉著她的手。
走出醫院的那一瞬,凈舒感覺一片天朗氣清的,身體還是很虛弱,但她心裏沒來由的順暢,愉快。
就連她看著有些刺眼的布加迪威龍,現在也順眼不少。
坐在副座裡,凈舒問了句:「你不是一向奉行樸素主義的嗎,這車是怎麼回事?」
這車可是奢侈到極點的代表!
「再不顯擺一下,在別人眼裏,你男朋友我還真成為一名普通的年輕人了。」其實是那天黃經理開的車刺激到他了。
其它有錢人找妞擔心的是妞看上自己的錢,他的女人,他不介意她看上他的錢。
因為他的一切,本來是就是她的。
再者他清楚小舒的性格,小舒喜歡他的原因,與錢無關。
「拿著。」北堂修將一張卡片遞到凈舒面前。
「什麼東西?」眨了眨眼睛,凈舒接了過來,卡片是黑色的,看著有點熟悉。
「裏面的錢隨便用,別給我省著。」說著,北堂修一踩油門,車子飛速而去。
凈舒眼睛一亮,腦袋裏想起了一種『花』:隨便花!
慢著,她手裏拿著的這張卡,可是超級有錢人的象徵,黑金卡!
天!
她是聽說過這張卡的厲害,每天的使用是不設上限的,問題是這真拿到手上的感覺……那可不是一般的震撼!
全球限量版的布加迪威龍,至尊無上的黑金卡……這一刻,凈舒才清楚北堂修到底有錢到什麼程度上!
「不,我不能要!」說著,凈舒將卡片塞回到北堂修衣袋裏:「我不喜歡不勞而獲。再說如果我要了你的卡,我可不敢保證自己能抵受著那種誘惑,到時候墮落了怎麼辦!再說如果我跟北堂公子你鬧矛盾了,用了的這些東西我可是還不起的。不要,我現在這份工資夠我使用了,謝謝。」
要不是現在開著車,北堂修聽到凈舒嘴裏的那麼多假設,真恨不得給她一個爆栗!
「你覺得收了卡片就是不勞而獲?」
凈舒點頭。
「卡是我的,我是你男朋友,我是你的。這麼說來,我是自動送上門的了?」
「……」凈舒無語,這是什麼神邏輯!
話說回來,北堂修還真是有些『送上門』的味道在。其實撇開北堂修的身份還有背,景來說,這麼好看的男人,誰不心動?
說白了,北堂修的美可是耐看型的,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有種讓人想『強』了他的衝動!
「小舒,你看不起我對嗎?」
「!」凈舒眉角直扯,她什麼時候看不起北堂修了?她敢看不起他?!
「你看不起我,你不尊重我!」
「夠了,北堂修,你到底想說什麼?」
「那是我的心意,你不收下,你就是不尊重我,你就是看不起我!」
「扯什麼呢!」緊緊的攥著拳頭,凈舒硬生生的忍著一拳過去的衝動。
北堂修在開著車,這車速又快得嚇人,這一拳要是過去了,搞不好他倆都不會見到明天的太陽。
對著凈舒的怒火,北堂修嘴角微微上揚,緩緩道:「你可以不收我送給你的東西。你可以不尊重我,但我可事先聲明一句,小舒,後果自負哦。」
北堂修加重了『後果自負』幾個字的語氣,凈舒心裏猛的一提,鬼使神差般從他衣袋內拿回黑金卡。
北堂修滿意的笑了:「那樣就聽話了。乖。」
聽到這個『乖』字,凈舒一片風中凌亂。
尼瑪的,不就是一句話嘛,她就這麼乖乖的『從』了,她還真給女人丟臉!
星巴克咖啡廳。
「顧欒!」見到面前的人,夏凝高興的叫了一聲。
大半年沒見了,顧欒的變化不小,以前衣著講究的他現在穿著十分普通樸素,卻一絲也不掩他尊貴俊朗的氣息。
「小凝。」顧欒點了點頭,起身拉了拉旁邊的沙發坐椅:「走路慢一點。」
夏凝在顧欒身邊坐下,這時服務生走了過來,夏凝點了一杯熱牛奶。
沒多久,服務生端來一杯咖啡,一杯牛奶,還有一份蛋糕。
「你喜歡吃藍梅蛋糕,我沒記錯吧?」顧欒開玩笑的問著。
「沒記錯。哇,好吃!」拿起叉子,夏凝說話時已經吃了一大塊蛋糕,將嘴巴塞得滿滿的。
「半年沒見,看來跟以前沒什麼兩樣,小饞貓一隻。」顧欒笑著說,看著夏凝的眼神一片溫柔。
「是啊,我現在可是越來越貪吃了。你肯定想像不到我現在一天能吃幾碗飯。」
「傻瓜,懷孕了吃得多是好事。不想吃才讓人擔心呢。」看向夏凝隆起的腹部,顧欒心裏掠過一抹微苦的愉快。
記得當初他聘請夏凝進世界時代周刊時,她跟歐以軒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的,那時她雖然堅強,但他還是看出了她心裏的痛苦。才那麼一眨眼功夫的,從前那個小女人已經結了婚,懷了孕,事業愛情兩得意。
看著夏凝神色,他已經知道易雲睿對她怎樣了。
雖然心裏有些唏噓,但看著她臉上的快樂和幸福,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這一切,只有易雲睿才能給她。
「欒,這段時間你還好嗎?」
「還好。」顧欒喝了一口咖啡:「這段時間我去了不少地方,長了不少見識。生活中少了那份緊張,那份壓力,簡單平靜,悠然自得。很好。」
顧欒說得很輕鬆,嘴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夏凝問道:「這次回來,是因為若若的事嗎?」
顧欒點了點頭:「丫頭她還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我還擔心她能不能嫁人,誰知孩子都快滿月了。」說著,顧欒笑著搖了搖頭。
「是啊,我小侄子快滿月了呢。」夏凝不自覺的撫了撫肚子:「欒,你這次回來還要到外面去嗎?」
「是的。以前在世界時代周刊每天忙得不可開交,現在好不容易有時間了,那可得要好好盡情的享受。」
夏凝笑了笑:「你打算接下來的日子裏都自己一個享受嗎?」
顧欒頓了頓,低頭斂去眸裡的那份落寞,喝了一口咖啡:「暫時還沒遇到心動的人。」
夏凝側了側頭,顧欒說的這話,是真是假?
是沒遇到心動的人,還是暫時還不想找?
話說顧欒也三十多了吧……
「欒,」夏凝伸手拍了拍顧欒的肩膀:「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人要學會忘記和習慣。這樣才能讓自己活得開心些。我現在最想的,就是參加你的婚禮,或者是你孩子的滿月酒宴。」
身邊的人都得到幸福,那該是一件多麼高興的事。
她的輕輕觸碰,那力度和溫度,都暖在顧欒的心。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個堅強的女人,從來都那樣的善良開朗,總是能輕易的給別人帶來陽光。
她的幸福,是必然的。
大半年了,說是說在外面旅遊,其實顧欒更多的是在『放逐』自己。他是個很執著的人,認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他愛她,看著她投入別人的懷抱裡,跟別人雙宿雙棲,他的心像被凌遲一樣的難受!
其實他是做不到那麼偉大的。
他原想著在很長很長一段時間裏,他不會再回來C市。
見到她,他會心痛。
甚至若若的事,他都考慮著要不要回來,要不要出現。直到此刻見著她,看到她臉上的幸福和甜蜜,這一瞬,像有什麼豁然開朗了般,他想通了。
愛一個人,不就是想要她幸福嗎?
雖然這幸福不是他給的,但這樣子就足夠了。
就在這時,夏凝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來電。夏凝猶豫了一下,按了接通鍵:「您好,請問是哪位?」
「夏凝,你不要聲張,立刻離開,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