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拓看了北堂修一眼,易雲天這個男人做事時殺伐果斷,非一即二。如果他繼續留在這裏,那就意味著他真的跟北堂修一夥。
如果他離開,那麼馬小嬈那邊的損失,就白廢了。
幾經思考之下,李拓輕咳了一聲:「易總裁,李某覺得你欺人太甚。所以,李某要留下來,給北堂公子打打氣。」
「那你就是站在他那邊對吧?」
「暫時來說,是的。」
「OK,」易雲天打了個響指:「老婆大人,敵人結成同盟了,腫麽辦?」
冷薇薇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易雲天嘴微微一嘟,看向北堂修道:「我老婆大人的意思是,無論你們有多少人,我都要將你們通通乾倒!」
北堂修笑了起來:「易總,你好幽默。」
「老公,我覺得易總是專門來搞笑的。」凈舒在旁不冷不熱的說了句。
「寶貝,別這樣說你易伯伯,他會很受傷的。」
對面那雙年輕夫婦一唱一和的,易雲天眉角直抽:「不玩了,說正事。」
「易總,七天時間是你定的,今天本來就是來說正事的。」李拓緩緩的說著。
易雲天拿了一疊資料出來,推向北堂修:「看完後說話。」
北堂修拿起,細細的翻閱,動作很慢,眼神很銳。
易雲天也不催,任由他一頁一頁的看,自己在那裏跟冷薇薇在眉來眼去。
好一會後,北堂修放下意見書:「易總出的價,還不夠高。」
易雲天眼睛一瞪:「已經比你當時出的價高了,你還想怎樣?」
「大家都知道這是長遠投資,所得利益絕不僅僅是眼前這一點。就算依這個價再高十倍,我也覺得少。」
「呵,」易雲天冷冷一笑:「北堂公子,我看你去打,劫,銀行算了,那裏錢更多。」
「這個價錢,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北堂修將意見書退回給易雲天。
「嘖嘖嘖,」易雲天搖頭:「北堂公子,你現在不答應,以後可沒這個機會了。你一定會後悔的。等到你後悔了,過來求我了,我也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依你開出的條件,和你達成這個協議,我才會後悔,還會後悔一輩子。」
易雲天臉色一凝:「我再問你一句,確定不答應?」
北堂修坐正,很認真的回答:「不。」
易雲天抿嘴點了點頭,看向李拓:「李董,馬小嬈還好吧?」
李拓微微一愣:「還行。聽說她要跟林公子結婚了,喜事喜事。」
「李董,我在想一個問題,」易雲天歪了歪頭:「馬小嬈怎麼突然會出現在我面前,還說她喜歡我?」
「咳,這點的話,我想易先生還是親自去問小嬈吧。李某對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情事,不太懂……」
「噢——」易雲天突然拉長了聲音,嚇了李拓一跳:「李董怎麼知道我跟小嬈之間有『情事』發生?李董,你壞啊,你八卦!」
感覺自己中了圈套,李拓臉色變了變,輕咳一聲:「我想易總肯定是誤會了些什麼。我跟小嬈她也算是老朋友了,小嬈她一向仰慕易總,多次在我面前說起你。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在尋找著某些機會想認識易總。現在易總故意在我面前提起她,那就是說跟小嬈之間肯定是已經有些交集了。對吧易總?」
「那個女人的出現,有目的。」冷薇薇突然開口:「她不單找易雲天,還恐嚇我。我擔心自身安全,所以讓易雲天給她點顏色瞧瞧。李董現在幫著北堂先生,不知道能不能抽身護住馬小嬈?」
李拓頓了幾頓,冷薇薇這短短的一句話,帶出的信息量太大,他得要好好理一理。
馬小嬈跑去恐嚇冷薇薇?!
如果真是這樣子,那馬小嬈有夠笨的!
這女人是高看自己呢,還是將別人想得單純?
一般男人,憑馬小嬈的姿色,那是手到擒來。
問題現在面對的是易雲天!
單靠一般的方法,怎麼可能降服得了他。
再者直接對冷薇薇出手,馬小嬈肯定不知道冷薇薇的來歷,這點小伎倆,人家怎麼可能會著道!
哎,怪不得易雲天要對馬氏出手,冷薇薇是易雲天的逆鱗,最好少碰為妙。
不然易雲天生起氣來,不是馬氏,或者是林氏這兩個『小屁孩』能搞得掂的。
看來馬小嬈已經卯上了冷薇薇,聽冷薇薇的語氣,如果他為馬小嬈說話,那他就不單得罪易雲天了。
他是直接得罪『死神』。
不知道哪天就會吃一顆悶子彈,然後掛掉了都不知道怎回事。
「這個,如果是小嬈做錯事,那我會去說她。呵呵呵,易太太啊,小女孩做事衝動,多擔待點。」
「據我所知,馬小嬈也不小了,你是指我老了嗎?」
感覺冷薇薇好像有點挑事的瞄頭,李拓連忙糾正:「當然不是,易太太肯定是誤會了些什麼。你倆無法相比,小嬈做錯,我去說她就是,易太太放心。」
冷薇薇眼眸微微一眯:「我在想,李先生和馬小嬈的關係很密切啊。聽著有種怪怪的感覺。」
李拓心裏滲著絲絲冷汗。
他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老婆大人,別嚇李董了,他人老了,心臟不好,萬一出什麼事就不好了。」易雲天一臉邪笑:「不知道馬小嬈跟林雷什麼時候結婚,我和老婆大人也去道道喜。」
李拓咽了咽口水:「到時候林公子會發請闌的,易總留意一下就行。」
如果易雲天和冷薇薇當天出現,林雷的婚禮還成樣子?
「我呢,跟馬小嬈開了個玩笑,」易雲天話鋒一轉,看向北堂修:「我對馬氏的大股東們說,如果能撤掉手頭上馬氏的股份,那易氏就接受他們的『投資』,以後有錢大家一起賺。我本來就只是一句戲言,想不到幾天之內,竟然有六七位大股東過來了。嘖嘖嘖……」
易雲天一邊搖頭一邊說:「看來有些玩笑是開不得的。對馬氏造成的影響,易某只能說聲不好意思了。但另外一方面其實也反映出馬氏內部已經出現挺嚴重的問題了,你說對吧,北堂修?」
這燙手的問題扔了過來,北堂修如果回答是,那就得罪馬小嬈。如果回答不是,易雲天就可能會用這招對付他。
「易總說是,那就是。」北堂修嘴角微微上揚:「易總也打算對我開這種『玩笑』嗎?」
「我要對你開玩笑,何必給你意見書?你選擇拒絕,那接下來我倆就是真刀真,槍的幹了。」易雲天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三點多,快四點了。北堂修,你還能召集你的股東,給他們洗洗腦子,防止他們被我的一句笑言策反。」
「我阻止不了股東們的想法。良禽擇木而棲是正常的事。」
「你的心態倒是很好,就不知道是不是紙上談兵。」易雲天挑了挑眉,伸了伸懶腰:「談得差不多了。北堂修,不作最後表態嗎?我離開這裏的話,就意味著我要動手了。」
「這句話,倒是我想告訴你的,易總。」北堂修臉上的笑意更濃:「你離開這裏,就意味著戰爭響起。易總,你那邊準備好應戰了嗎?」
「這麼多年來,我易雲天怕過誰?哈!」易雲天不屑一笑,大手握著冷薇薇:「老婆大人,我們走吧。不要跟他們談了。野蠻人來的。」
冷薇薇眸色一冷,看了看北堂修,視線停留在凈舒身上:「也許,這就是我們女人的命。好好輔助你丈夫吧。」
凈舒心裏微微一悸,一種異樣的感覺直湧心頭,讓她不由自主的握緊丈夫的手。
談不攏,『戰爭』已經開始,這局裏,誰都抽不了身。
冷薇薇也好,她也好,各自的丈夫都是人中之龍,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她們以後過的生活,哪真的會一帆風順,平平靜靜?
俗話說一入豪門深似海,要不內鬥,要不外戰,風光,只不過是表面而已。
但是,不論再艱難,再複雜,她對北堂修的心,永遠都不會變!
反過來想,能過丈夫一起並駕齊驅,那何嘗不是一種福份?
感受到妻子內心的波動,北堂修安撫似的輕拍了拍她的手。
有困難,一起去面對就行了。
只要,你還在身邊。
「北堂公子,少夫人,有什麼事要吩咐李某去做,到時電話聯絡。」北堂修和凈舒眸裡的深情,他看在眼裏,心裏感嘆著。
這紙醉金迷的背後,他還能看到如此真情,真是稀罕的事。
「好。謝謝你了,李董。」
李拓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看著李拓離開的背影,北堂修眼神微微一黯。
……
「父親的死,肯定有隱情。」林震沉吟著:「慢著,我想起來了,那裏某處有個隱蔽的攝像頭,應該可以看得到當天的情形。有空我得要回家一趟。」
「二哥,如果父親真的是被害死的,攝像頭裏的錄像還在嗎?」林沁藍不置可否。
「不一定,那個攝像頭是剛裝上去的,大哥才剛回來,應該還不知道。」林震頓了頓:「我必須要趕快回去一趟,不然被大哥發現就麻煩了。藍藍,你在這裏等一下我,我很快回來。」
林沁藍一急,連忙拉著林震:「不能回去!」
「為什麼?」
林沁藍猶豫了一會:「要去的話,帶我一起去吧。起碼出了什麼事也有個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