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猶豫了一小會，最後點頭道：「好，我去泡咖啡。」

話畢，轉身往小吧枱走去。

其實婉麗清比她更會煮咖啡，那咖啡更香甜，顧欒擺的這一道是什麼？

還當著婉麗清的面說，哪個女人不介意？

顧欒跟婉麗清聊的都是工作上的問題，十五分鐘後，咖啡泡好，夏凝端給婉麗清和顧欒一人一杯咖啡。

婉麗清拿起喝了一口：「我呢，怎麼煮也煮不到夏總監的這種味道。有空夏總監教一下我好嗎？」

夏凝笑著答道：「過獎了，有空大家切磋一下。」

顧欒端起就喝了一大口，放下咖啡道：「今天叫你們過來，是給你們說說評選周刊年度最佳員工一事。我認為，麗清剛升做新聞部總監，論資格的話，麗清比較勉強。但可以報名，也可以從你部門裏推薦人才。而小凝呢，」說到這裏，顧欒看向夏凝，親切的笑容裡，帶著一抹高深：「我覺得小凝進周刊的這一年多裡，表現一直很好。當然，小凝可以推薦部門人才，但如果選的話，我想我會投小凝一票。」

此話一出，夏凝傻了眼。

天，哪有人說得這麼明白的。這消息一放出去，讓人知道顧主編心中的人選是誰，誰敢不投她的票？

那還有什麼公平性可言？

一直以來，顧欒在大家心目中，辦事都是公平公正的，他現在這樣做，豈不是『破例』了？！

「主編，我覺得不妥……」

未等夏凝說完，顧欒抬了抬手道：「你的業績和工作態度是全公司上下都能看到的。不要說了，我決定了。」

夏凝微微皺眉，表面上看，顧欒是給了她最大的支持。但顧欒這番話一旦傳出去，別人可能認為她跟顧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慢著，莫非，這就是顧欒的目的？

製造輿論，讓她跟他直接扯上關係？！

慢著，這樣對雙方有什麼好處？

「好了，我意思就是這樣，沒什麼事情了，婉總監，你出去忙吧。小凝，你留下來，跟你說點事。」

婉麗清雙眸一閃，站起身來：「那我出去了。」

看著婉麗清冷冷的轉身走出辦公室，夏凝道：「主編，麗清姐她以前好歹在這裏做了好幾年，論資歷，我及不上她。再說主編你這樣做，好像是公然徇私。這樣子影響不好，希望主編再考慮考慮。」

顧欒淺淺的笑著：「每一年的最佳員工，都會上報美國總公司。獲得極大的晉陞機會。夏凝，我還記得你說過的話，你的夢想是做主編，對嗎？」

夏凝微微一頓：「主編，你怎麼知道的？」

「你忘了，我可是你的學長。」

「……主編，你這樣說，我可能會理解為，你在警告我些什麼。」畢竟現在的主編，是顧欒。

「哈哈哈！」顧欒笑了起來，邊笑邊搖頭道：「傻丫頭，你誤會些什麼啊。老實說，美國總公司已經不止一次叫我過去任職了。但是許多事情，讓我打消了去美國的想法。小凝，好好乾，我相信你行的。」

夏凝心裏一暖，卻又像想到什麼似的道：「謝謝顧主編的抬舉，但周刊裡資歷老的，大有人在，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做了主編，但也難以服從的。我想，這事情還是以後再說。不過我肯定會好好乾的，主編放心。再說，冷總編不是在嗎，就算是晉陞，也輪不到我的。」

說到冷薇薇，顧欒雙眸微微一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錯，冷總編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會考慮的。」

顧欒的語氣裡，帶著一抹避而不談的意味，夏凝轉移話題道：「主編，你打算讓若若跟我嗎？其實周刊這麼大，她不一定要在我這部門實習的……」

「是不是她又出什麼問題了？」

夏凝微微一窒，搖頭道：「沒有，她很乖，很聽話。不過她現在對我有誠見，我擔心有點委屈她。」

「人總要到社會上磨練的，這是對若若的鍛煉，希望你能諒解。」

「……好，我知道了。」雖然對顧欒的做法，夏凝有點不認同，但怎麼說顧欒是若若的哥哥，她也理解顧欒的苦心。

顧欒看著夏凝，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好一會才道：「小凝，如果尹靜思那件事情不處理的話，會對你以後造成很大影響。只要你點頭，我會立刻幫你擺平那事。」

提到私人問題，夏凝臉色微微一沉，緩緩道：「顧主編，我說過，這是我的私人問題，以後免談，可以嗎？」

對於夏凝的堅持，顧欒有點愕然，挑了挑眉，點頭道：「好，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晚上跟我去一趟飯局，我介紹幾位業界朋友你認識。」

免談嗎？呵，免談公事，還是免談私事呢？

夏凝，難道你還不清楚，誰才能真正的保護你？

夏凝微微一緩，想了想道：「顧主編，現在是早上七點，距離晚上還有一大段時間。我能否下班前回復你？」

夏凝的意思，顧欒很清楚，她在明顯的拉開兩人距離。

「嗯……不錯，下班後是員工的私人時間，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我是要諮詢你的意思。但我希望小凝你盡量答應，畢竟晚上那幾位朋友，特意是從美國回來的。小凝以後的發展，可能還得靠這幾位美國朋友幫忙，小凝，我的意思，你清楚吧。」

「主編的好意，我很清楚，也很感謝主編能看得起我。我晚上五點回復你好嗎？」夏凝堅持己見道。

有種被她打敗的感覺，顧欒輕輕笑了笑道：「好好好，一切都依你。那我就不妨礙你了，快點將手頭上的工作完成，快點回復我吧。」

夏凝點了點頭：「好，那我先出去工作了。」站起身來，剛想轉身離開辦公室，卻又像想到什麼似的回頭道：「主編，我有個建議。剛才你稱呼麗清姐的時候是婉總監，但稱呼我呢，是叫小凝。我認為這樣的對比很不妥，希望顧主編以後還是叫回我夏總監，或者直接叫夏凝吧。免得產生些什麼誤會，謝謝了。」

話畢，夏凝未等顧欒回答，徑自離開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關上，顧欒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

刻意拉開距離嗎？

沒那麼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