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1/06

　　周四，06:47

　　……

　　私人辦公室，安靜得只剩下長呼聲。

　　微眯雙眼，葉長虎焦慮似的抽著煙，靜靜等候變身香煙的化驗結果。

　　突然，有電話打來，他迅速接過一看，卻有幾分錯愕與失望。

　　“喂，小沈，有什麽事?”

　　——“誒，那個葉叔叔啊，呃……葉采真的，是單身嗎?”那邊的少年支支吾吾。

　　葉長虎愣了下，不禁猜疑莫非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女兒找了個男朋友?

　　“怎麽回事?詳細點說來聽聽。”

　　——“呃，我也就，那麽一猜的，是，是她朋友說的。”

　　“她朋友?”

　　眉頭一挑，葉長虎似乎聽出了點眉目，重重抽了口煙，問道:“哪個朋友?叫什麽名字?”

　　——“呃，呵呵，大概搞錯了吧……”

　　“沒事，不認識的話形容一下也行，我想我應該知道是誰。”

　　——“嗯……長得，很高挑，大概，有一米七……哦，對了，金色的頭髮。”

　　身材高挑?

　　金發?

　　除了柳悠悠那丫頭還能有誰?

　　念及她倆之間八成會有的曖昧關系，叼著煙的葉長虎不禁苦笑了起來，顧自思慮半晌，道:“沒關系沒關系，那丫頭胡謅的，放心大膽去追吧，啊。”

　　——“呵呵……”少年羞窘難言。

　　“呃……這樣吧，你倆先處著試下，我改天安排她和你正式見面，互相交交心，啊?也不強求你，你認為合適就處下去，好吧?”取下嘴角香煙的葉長虎，態度忽然委婉誠懇起來，不再那麽強勢，甚至有幾分商議和解的味道。

　　——“呃，好的，那……我媽的事兒……”少年又開始支支吾吾。

　　“那個你放心，住院療養的錢，先由我墊著，福利基金社那邊，我已經聯系好了，再過幾天會有人來做個調查采訪，也就是走個流程，啊，你放心。”葉長虎笑道。

　　半晌的沉默過後，那邊才道——“哦……那麻煩了，我這邊，掛了哈。”

　　“嗯，改天一起去喝幾杯。”

　　掛斷電話，葉長虎長出一口氣，再度將煙蒂喂上嘴唇，眯著雙眼，任憑淡青色的煙霧悠悠繚繞在視野，想起沈亦軒掛斷電話前的消沉與落寞，不禁苦澀笑了幾聲。

　　到底是自貧窮困苦中掙扎長大的年輕人，心思與嗅覺的確細膩而又敏銳，葉長虎暗歎了聲。

　　或許沈亦軒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那就是不再強求與葉采交往，也就是葉長虎不必再向沈亦軒求助。畢竟女兒似乎獲得了釋然與解脫，不再那般固執而抑鬱，葉長虎也就不再需要去治療葉采的心病，之後交給時間就好。

　　因此，既然無需求助，自然就不必再付出。

　　雖然沈亦軒大學學費的事兒，葉長虎也沒再提起，但葉長虎也算是古道熱腸善始善終，其養母的療養費用交給了相應的慈善基金社，算是盡到了警務人員的責任。

　　他家雖然有錢，卻並不代表葉長虎這個苦逼的刑警大隊長存款豐富，而是他老婆何小韻賺來的錢。

　　對於夫妻雙方收入差距巨大的問題，向來是葉長虎的軟肋與心病，而他偏偏又是個需要用強硬手腕與冰冷氣魄堆積出職業威嚴的警察，再加上老婆何小韻愛較真的個性，他著實很難面對在家留宿的尷尬局面。

　　此刻，他深感慚愧，浪費了人家大好青年的時間精力，去羞於囊中乾癟，而無法兌現承諾，於是他便用破罐子破摔的心態，給予沈亦軒繼續追求的權力與機會。

　　當然，如果能追到的話，那差不多也就彌補了那小子的損失吧。

　　葉長虎如此安慰自己，心裡也似乎好受了些。

　　可下一刻，接到一通來電，他就被嚇得驚魂不定。

　　“喂，小楊啊，情況怎麽樣?有沒有什麽成果?”他忐忑期待而強笑著問道。

　　——“唔……葉警官，那包煙，好像……消失了。”

　　“消失！?”

　　葉長虎眼珠子都險些瞪了出來，合不攏嘴，舌頭打結道:“怎、怎、怎……怎麽會消失呢?沒開玩笑吧?”

　　——“嗯，幾分鍾前，我抽取了一點煙葉，然後拿去搞了個化驗，結果，加熱了放在顯微鏡下一看，什麽都沒有……我再回去的時候，那包煙也不見了……門，鎖的好好的呢。”

　　葉長虎嚇得似乎忘卻了呼吸，心臟硬硬的堵得慌，艱難深呼吸幾次，勉強鎮定下來道:“你現在在哪?化驗室?就在那等我過來。”

　　放下電話，葉長虎捅滅香煙，挽起椅背上的大衣套在身上，迅速趕往公安局刑偵部化驗室。

　　趕到門前，他特意扭了幾下門把手，的確從裡面鎖死了，那麽或許是室內失竊?

　　他如是猜想到。

　　這時，室內的調查員小楊同志聽到動靜便趕來開了門，露出個尷尬又羞怯的臉色。

　　好好的大男人露出如此模樣，葉長虎莫敢直視。

　　嘖了聲，隨著對方腳步來到“變身香煙”之前放置的地方，那刑偵科調查員小楊指著空蕩蕩的桌面，怯怯道:“幾分鍾前，還放在這裡的，我檢查過，化驗室裡絕對沒有第二個人，除非……”

　　葉長虎深吸一口驚訝與戰栗，勉強冷靜下來，鄙夷斜眸道:“除非什麽?除非有鬼啊?真的是搞笑咧，別忘了，你是個警務人員。”

　　“唔……”低下眸子，小楊撓了撓腦門，很羞窘。

　　葉長虎原地轉圈圈而反覆思忖，指了下不遠處顯微鏡儀器，道:“鏡片檢查過了沒?有沒有殘留物質?”

　　小楊怯怯搖頭，臉上委屈又無辜。

　　葉長虎看他那副小受樣兒就覺得不靠譜，當即丟下個厭煩的白眼，快步來到顯微鏡旁，從桌下摸出副手套，然後在小楊可憐巴巴的注視中，小心翼翼的將顯微鏡鏡片拆了下來。

　　對著燈光仔細看了看，的確啥殘留都沒有，心裡覺得不可思議，當下又將鏡片裝了上去，瞪著左眼又是仔細一番檢查，仍然毫無殘留，鏡片光滑如初。

　　似乎小楊所說的神秘消失事件，在此已經得到初步證實，葉長虎霎時長呼了口氣，似乎有幾分迷茫而力不從心。

　　這時小楊湊上來怯怯問道:“那，那個，要申請搜查麽?”

　　葉長虎轉而就將對自身無能的憤怒撒向小楊，滿面不耐煩，道:“搜查誰?搜查你啊?”

　　小楊臉色一慌，急忙搖手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什麽都沒做的。”

　　發完火了，葉長虎唉聲歎氣地摘下手套，道:“你去把門關了。”

　　“啊?”小楊惶恐。

　　葉長虎嘖了聲不耐煩道:“關門！再找找！”

　　“哦……”

　　小楊一步一回頭，似乎非常膽怯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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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水二中，早餐時間。

　　先不說葉采和柳悠悠倆變身女在餐桌上如何與純種妹紙蕭雪卿卿我我，咱們疑是男主角的沈亦軒，此刻獨坐一桌，一邊心不在焉的吃著早餐，一邊拿著那部葉長虎給他買的嶄新手機，用聊天工具和一個神秘的男人聊天。

　　“魔理沙:啾啾，告訴你一件喜事，想知道麽?”

　　——“龍行天下:說唄。”

　　“魔理沙:嘻嘻，我媽的事情有著落了。”

　　——“龍行天下:(歎氣)還以為是什麽事呢?”

　　“魔理沙:(賣萌)腫麽了?”微噘著嘴，沈亦軒臉上也露出幾分困惑與忐忑。

　　——“龍行天下:是誰啊，誰這麽不給面子，我都說了交給我嘛。”

　　沈亦軒嘴角勾起抹溫馨微笑，靈巧大拇指輕磕屏幕。

　　“魔理沙:沒有，是個警察幫我的……”

　　——“龍行天下:哦，警察啊，那你開心麽，寶寶”

　　沈亦軒含羞帶笑——“魔理沙:嗯，心裡一下子輕松很多了。”

　　——“龍行天下:(親親)”

　　嘴角不可抑製的幸福微笑漸漸上揚——“魔理沙:(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