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老媽那痛苦中透出嚴厲的眼神的命令,葉采不耐似的“嘖”了一聲道:“她是這樣的,哭完就沒事了……”
說著她彎腰伸出手,意圖攙扶著老媽回房間。
老媽半百不樂意似的抽起手,拍她屁股示意她快去安慰妹妹。
腰一收而卸下孝順體態,蹙緊眉頭滿臉煩躁的葉采左右為難反轉不定,最終衝那個憂傷黯然的角落吼了聲:“哭個毛啊!?”
那道跪伏在地、微微顫動的嬌軀頓時一僵。
緊隨而來,叱喝聲如炸雷,“上去!”
嬌軀微微一顫,然後體態一軟跪趴在地,響起嚎哭的聲音。
嚎哭聲又吵又鬧讓人心煩意亂,葉采嘖了聲衝上前抓起妹妹的胳膊往上一拽,不料妹妹拚命抵抗一甩手,然後飛快地爬到茶具櫃與牆之間的直角處,轉過身來蹲坐著,啜泣幾聲,然後低下眸一哼一哼的抽泣。
杵在原地的葉采壓抑著怒火,心理極限承受著隱隱傳來的抽泣聲不由厭煩一聲嘖,挑起下巴喝問道:“哭哭哭!除了哭你還會幹嘛!?啊!?”
顫抖著艱難地深吸一口氣,雙眼又紅又腫的妹妹抿緊了唇,然後目光無神一個勁兒顫抖。
“哎咦!”
葉采跺了下腳近乎崩潰。
“小采!”在後面憋了半天力氣的老媽終於喊出聲,見葉采強壓著不耐回過眸,老媽眼含淚水苦口婆心道:“別這麽凶~”
臉上寫滿了煩躁不耐的葉采吸氣張開嘴,欲言又止鬱悶似的左右看了看,手往那角落一指,責問道:“她這樣下去有什麽出息?學習好有個屁用!?我就問,她媽……她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將來跟本就……”
有所顧忌而堵住話語似的左右看了看,葉采抿緊唇一臉失望與不耐煩。
就在老媽費盡力氣想要站起來、葉采左顧右盼緩和著怒氣、葉筱筱低頭一味抽泣的時候,樓梯上跑下來一道嬌小人影,蹲到葉筱筱眼前,附耳說了兩句話,然後牽著愣怔的對方不急不緩地登上樓梯。
妹妹忽然回過眸,若有所思似的眼神,與葉采那雙大惑不解的目光接壤,然後愧疚似的低下眸而順勢收回了視線。
大抵是風波平靜下來,老媽不再急火攻心,舒了口氣順勢躺了下去,呼喚道:“小采……”
葉采一愣,然後轉過身來,屁顛屁顛湊上去,抿著唇再度掛起一張小心翼翼的關切。
老媽噙著一抹蔚然似的微笑,靜默片刻,不緊不慢道:“我房間,床頭櫃,有一盒胃藥,你幫我拿過來。”
“哦。”葉采站起身,腦海裡回顧一遍,然後飛快地去了。
……
……
二樓,沒什麽實際意義的廚房。
門被推開,葉筱筱拉著蕭雪小心翼翼躲進來,然後輕輕地關上門。
兩妹紙呼吸局促而緊張,大眼瞪大眼。
氣氛凝重。
“你,你剛才說什麽?”
“你,你沒聽到?”
“我,我沒聽清楚。”
“你,你那麽想知道啊?”
“那,那算了吧……”
葉筱筱自嘲一笑,神情低沉而黯然,錯開滿臉慚愧的蕭雪的身子,拉開廚房門。
“誒……”
蕭雪忽然回眸,見葉筱筱背影僵硬,她靜默片刻,道:“其實你哥,都是為了你好……”
愣了愣,葉筱筱回過頭,抬高下巴譏諷道:“你懂什麽啊?你了解‘他’?你是瑪麗蘇啊?”
卻見蕭雪勉強微笑而敷衍的回饋,她眼神頓時一黯,自嘲似的翹起嘴角道:“算了,你就當我放屁……”
蕭雪感到幾分錯愕,愣愣目送葉筱筱頹然離去,心裡對這個女孩的反常舉止百思不得其解。
反覆揣度著,心不在焉走進房門,回過神來卻見葉采已然坐在電腦椅上投入碼字的工作中,她愣了愣,葉采轉過眸來,注視著她,靜默片刻,道:“去洗吧,東西我都幫你準備好了。”
點點頭,她憑著直覺走向洗浴間,忽然一愣,發現自己陷得太深,然後蔚然一笑。
洗完澡,一邊系著睡袍腰帶的蕭雪低著頭走出房間,抬起眸,卻見葉采精疲力盡似的癱仰在電腦椅上、張著小嘴、雙目茫然而無神。
她輕輕走去,遲疑片刻,暖聲道:“別想這麽多了,都會過去的。”
葉采眨巴著眼睛看了她幾眼,愣愣的,然後,突然蹦起來,深吸一口氣高呼道:“歐耶!”
驚詫而錯愕的蕭雪面目呆傻,目送葉采狂奔到洗手間。
洗完澡,肌膚白裡透紅的葉采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又大又圓的雙眸水汪汪,笑得很靦腆、很純潔。
蕭雪詫異,礙於先前有幸一睹的爆炸火山模式,所以不敢問,看了眼電腦顯示屏,裡有白底黑字文檔,於是勉強笑著問道:“寫了多少啊?接著寫啊。”
葉采聳聳肩微微笑,欣然搖頭道:“還寫什麽,我得陪你啊。”
硬吃了一記葉采暗送而來的媚態,蕭雪立時小臉一紅,低下臉撇著嘴,佯作漫不經心道:“那……”
葉采置若罔聞徑直走到床邊,撣掉拖鞋爬上床,掀開被子順勢翻身裹緊了被窩裡,露出一雙圓溜溜雙眼,眨巴眨巴無比純潔似的注視著僵直不動的蕭雪,道:“上來啊。”
於是蕭雪褪下睡袍,漲紅著脖子,跪坐在床邊不敢動彈。
滿臉曖昧邪惡笑的葉采將被子一掀,順勢欺身出手抱住小蘿莉往懷裡一拉,啊呀一聲驚呼,兩貨抱成了一團。
前者糖果圖案睡衣、抿緊唇哼哼壞笑;後者赤身裸體,低著頭面臉通紅,羞窘緊張得近乎無法呼吸。
葉采心喜難耐似的,積蓄半晌的火熱在這一刻轟然爆發,鞣夷下滑,扶著蕭雪小屁股以限制對方的行動。欺身而上,豐盈小巧的雙唇微分而親吻,蕭雪齒間閉合無懈可擊,葉采中指往那深谷一摳,防線便土崩瓦解,盡情吸允對方柔軟香舌,同時分開雙腿,夾住蕭雪小腰輕輕慢慢扭……
……
蕭雪一動不動平躺在床,雙眼裡寫滿了茫然與錯愕。
葉采朝著她側躺,半邊臉貼個紅彤彤的手掌印,雙眸神采黯然而失落,嘴角噙著幾分歉意微笑。
蕭雪抿緊唇,閉緊雙眼,深吸一口氣,然後面無表情道:“你變態是吧?你知不知道這樣多惡心?”
葉采欲言又止,神情微弱而膽怯,道:“我,我錯了……”
突然,一陣輕風席卷,蕭雪坐起來,怒瞪葉采直喘氣,沉悶片刻,道:“你覺得很好玩是吧?你特麽搞出個男人的作態是什麽意思?啊?你以為我很屈辱啊?你以為我被你強奸了是吧?我特麽隻覺得惡心,惡心,惡心你知不知道?啊?你哭什麽?我說錯了?好端端一個女孩子,喜歡和女人上床?你有病啊?你腦子摔壞了是吧?”
……
透過門縫,赤裸的上身暴露在空氣中的嬌小女生坐在床,對著被擋住身影的方位不住地喝問,但房間裡仍然彌漫出一股失落、委屈、灰暗的氣息,就如那看不到身影的人的心靈寫照。
吱嘎——
面無表情的妹妹推開門,如行屍走肉般慢步走去,走到近前,蕭雪有所察覺似的回過頭來,挨了一巴掌。
妹妹說:“都說了你不懂的,偏不信……”
低著頭而掩住神情的蕭雪一聲不吭,突然哼哼一聲冷笑,譏諷似的看了葉采和葉筱筱兩姐妹一眼,旋即翻身下床,拿起睡袍,身姿一僵,然後丟掉,氣呼呼的衝進了洗浴間。
葉筱筱注視著神情黯然的葉采,空洞的眸中漸漸泛出幾分柔情與癡迷。
不多時,在洗浴間穿上自己剛換下來的衣服的蕭雪,臉色冰冷慢步而來,丟下一句“全家都是神經病”,決然而去。
葉采惶惶不安似的拉遠視線,目送著她,直到砰地一聲,房門被無情的帶上,她眸中神采一黯,仿佛失去了生機,腰一扭,癱軟在床。
葉筱筱爬上床,抱住她,蹭蹭,軟綿綿道:“哥,想哭就哭吧,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哼哼……”
葉采張開嘴哽咽幾聲,眸中溢出淚水……
……
蕭雪走到房門前,氣消了不少乃至臉色強掛著冰冷,幾度握住門把手,擰不開,不知所措。
背後傳來疲倦、倦怠、萎靡的腳步聲,拖搓在地板上,像快死了似的。
“丫頭,陪阿姨聊聊?”
聲音很輕,語氣很微弱,卻仍然透出幾分懇求, 背對著對方的蕭雪躊躇似的抿緊唇,然後勉強點了點頭。
腳步聲近在咫尺,肩頭被輕輕摟住,她抬眸,卻見一張蒼白疲倦卻溫暖的微笑。
心虛,她連忙收回了視線,跟著對方輕輕慢慢的腳步,走進了房間。
雙雙坐在床邊,阿姨溫柔注視著她,她低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怎麽想?認為……她,是個心理變態?”
蕭雪愣了愣,然後撇著嘴,輕輕點了下頭。
何小韻笑了笑,道:“那倒無可厚非,阿姨還是挺喜歡你的,嗯,如果你剛才就這樣接受了她,我反倒還不放心……”
蕭雪不解,抬眸看了眼阿姨,顧慮什麽似的再度低下眸去。
“嗯……有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故事?”阿姨道。
蕭雪咧咧嘴,暗自吐槽。
“以前吧,有對兄妹,妹妹一直悄悄喜歡著哥哥,但哥哥躲著她,哥哥不想傷害她,但哥哥也很痛苦,因為有時候一味逃避是解決不聊問題的,忍到極限,哥哥會打她,罵她,但是妹妹仍然喜歡他……就是這樣一對兄妹,後來吧,飽受煎熬的哥哥去了趟布達拉宮許願,希望能變成一個女生……”
眼含淚水的蕭雪抬起臉,錯愕而驚詫似的注視著阿姨,阿姨勉強笑道:“那個哥哥,就是葉采……”
(第三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