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悠悠頓時想噴口血出來,娶老婆!?這是什麽鬼?從哪兒聽出來的?勉強平複下心境,笑道:“你理解能力也太奇葩了吧?我就打個比方而已……”
“那……那你呢?”
柳悠悠這回無語了,見蕭雪仍然帶著種畏懼眼神,揶揄道:“是啊,我想娶老婆誒,還想妻妾成群呢。”
“呵呵……”
蕭雪立馬加快腳步,絕塵而去。
“誒誒誒,你什麽意思嘛?”柳悠悠失笑,追上去攀住蕭雪瘦弱的肩膀,蕭雪半轉面,側臉可憐兮兮,眸中淚光閃閃。
“我我我,我喜歡男的……”
柳悠悠愣怔,最終歎了口氣,搖起了頭來,“放心,我不會對你有想法的……”
“真,真噠?”
蕭雪似乎對柳悠悠這廝極為忌憚,明明怕得不行,卻仍擠出了一抹笑容,自然苦澀又牽強,真是莫大的悲哀。
柳悠悠道:“是真的!就算我真想泡你,還能對你做什麽啊?”
一米五怯怯仰視一米七,後者大喇喇將前者香肩摟住,這回卻是蕭雪主動妥協,抱住柳悠悠胳膊肘,也像是在自我安慰,“我就說,像悠悠這麽漂亮的女孩子,怎麽可能是個拉拉嘛,哈哈……”
好牽強的笑聲。
眉頭微微抽搐,柳悠悠斜睨蕭雪那副與“哭”無異的笑容,道:“你……不喜歡拉拉啊?”
“誰喜歡?”蕭雪翻了一白眼。目光看了眼身後,不知道在埋怨誰:“她還算好的,要是再跟我做那種事情。我肯定受不了……”
“誰啊?”柳悠悠問道,“難道是小采?”
蕭雪失笑點頭,看得出來,她的確很反感女同性戀。
而這塊地方上最可怕的女同性戀就被她挽著胳膊,叫咱們的大les柳悠悠情何以堪,因為心虛所以故作漫不經心,似隨口詢問的口吻。道:“她跟你上過床啊?”
蕭雪羞赧成怒,扭了下柳悠悠腰肢兒嫩肉。四下警戒,“小聲點兒……”
這倒是側面表達了她對女同的羞恥心,向來最喜歡在床上欺凌小呆萌的柳悠悠不由撇撇嘴,為自己平反。道:“有什麽大不了的嘛,女孩子跟女孩子……真愛的哦,不像男人,就知道……操。”
說到這,她忽然謹慎起來,摟著面色難堪的蕭雪遠離人群,悄聲詢問道:“小雪啊,你覺得,是女生……用下邊那東西。跟你上床……還是男生,用那根嚇死人的棒子……哪個你接受得了一點啊?”
蕭雪答不上話,隻覺得柳悠悠思想太可怕。居然能毫不變色的說出那種事情。
不過她的樣子看起來卻像是在問題下深思,於是柳悠悠進一步對她進行引導與洗腦,道:“我跟你說,男生的那根棒子啊,很髒的,女生跟女生。多好啊。”
癟癟嘴,既然柳悠悠始終認為les是種美好純潔的行為。三觀正常的純種妹紙蕭雪自然就沒話說了,她總不能拿當天葉采上床就摳她下面那花瓣的事兒來辯駁吧,她可不像柳悠悠這麽沒節操。在她眼中,les就是不純潔的,胸對胸、花瓣對花瓣,聽起來似乎很美,但對她精神上造成的惡心感,基本上與男孩子之間搞基爆菊無異。
更何況葉采以前還是個男孩紙,這種借用女孩子身體佔別人便宜的低級行為,就為她所不齒。而如果葉采天生就是個妹紙,至於les的觀點也是純粹自我養成的,那她說不定還會嘗試去接受那種關系,但這其中卻夾雜著葉采過去的男性靈魂,就像披著呆萌蘿莉偽裝的吊絲男對她進行侵犯,讓她倍感惡心。
在她看來,正常的葉采就應該聽從*的暗示而喜歡男人,當然也不一定非得上床證明什麽,單單思想上屈從就行。
而這會兒,讓她感到糾結的小呆萌葉采,隨英語老師向佩佩一道兒來到了政教室。
政教室空間不大,但仍然足夠威嚴,建在教師樓的第一層,前後均是玻璃幕牆,裡邊的政教室主任們都在各忙各的,而以男性學籍入校的李薇妹紙,則在面壁思過,至於畢老師那廝,倒沒見到身影。
向佩佩張望了幾下,敲敲門,留下葉采在門外靜候,獨自來到李薇身旁,悄聲道:“畢老師呢?政教室,打算怎麽處分啊?”
李薇憋了半天,仍然說不出什麽強有力的攆人之辭,隻得放任向佩佩在耳邊嘀嘀咕咕。
“這也太亂來了吧?什麽都沒調查……”向佩佩話語一頓,走向某政教室主任身後,恭敬道:“那個,黎主任,關於李薇同學的那個……究竟怎麽回事啊?”
那黎主任仍在寫些什麽報告之類的文件,頭也不抬道:“打人唄,外加非法拘禁,把人家頭都打破了,雙手脫臼,這事啊,還是得警方來處理,咱們可沒權利過問。”
“啊,這麽嚴重啊?”向佩佩大驚失色,居然動手打人,而且還非法拘禁,一時間她都有些懷疑自己曾經對李薇的看法了。
篤篤篤。
“進來。”某主任聽到敲門聲條件反射的應聲道。
葉采匆匆走進政教室,來到李薇身旁,眼神複雜的看著後者,有種話說不出口,總不能對一個不能熟悉的人,以事外人的立場說一句“何必呢”吧?
所以她默默斟酌半天,只能說:“待會警察來了……態度好點兒吧……你是學生,他們應該不會拿你怎麽樣的……”
而李薇斜視著她,眼中有種被壓抑著的火熱色彩,要不是身在政教室。在這種近乎將眼中人融化的情緒的驅使下,或許葉采早就被她製服了。
這時向佩佩詢問黎主任,“那個……她是為了什麽打人的啊?應該有個動機吧?”黎主任回頭瞧了眼面對著牆壁的李薇。好似也為這事兒納悶,道了句:“誰知道呢,‘他’又一句話都不說……”頓了下,對向佩佩和葉采使了個眼色,道:“沒事沒事兒,忽悠你們呢,這事啊。校方決定,讓家屬方面私了。應該問題不大,啊,你倆去吧。”
“哦……”向佩佩這回和起初不一樣了,在她眼中李薇的形象有所改變。不再是那聽話懂禮貌的學生,而是有點暴力傾向的壞孩子,她拉了下葉采胳膊,給面對著牆壁的李薇留下個嫌棄眼神,雙雙離開了政教室。
路上向佩佩對葉采道:“你去上課吧,別管這閑心事兒了,校方會處理的。”
說到底還有個師生之間的地位差距擺著那兒,葉采就算有所異議,也不好多說什麽。無奈點點頭,這便告辭。
回到教室,莫名有種恍惚感。或許是周五即將放假的緣故,大家沒那麽親切熱枕,都在忙活自己的事兒,而柳悠悠在和前邊一個略胖的女同學攀談,蕭雪則呆在座位上,顧自翻閱著什麽。
唯一有點環境反饋的現象。則是自己每每出現時,男同學們或多或少都會投來個另有其意的空洞目光。雖乍看像漫不經心的側目,實際上卻能在短暫失神的時間段裡,看出明顯的原始欲望。
就像馬路上對時尚女郎的側目,男人們都不會大庭廣眾下搞出個垂涎三尺的色狼模樣,而是將最接近*本質的欲望掩飾在漠然或玩世不恭的臉色之下,但眼神卻能直白的流露出內心想法。
這讓葉采感到尷尬,因為那些男同學的目光,幾乎與前不久企圖追求和侵犯她的趙志龍那種自作聰明的眼神如出一轍,以至於在她眼中,周圍的男同學基本上與“狼”無異。
回到自個兒座位上,瞄了眼蕭雪那邊,那妮子靜靜地閱讀著某本實體小說,看神情,大概沉浸到了故事情節中,讓也在寫小說的她莫名嫉妒而不滿。
“回來啦?”出乎意料的是,看似在閱讀的蕭雪頭也不抬便問道,好似早就注意到了她的歸來,讓她錯愕,又道:“怎麽樣?看到趙志龍了嗎?”
葉采搖了搖頭,無奈道:“在醫院吧,聽說頭被打破了,情節好像很嚴重……”蕭雪一愣,將視線從小說書頁轉移到葉采小臉上,詫異道:“李薇弄的啊?不可能吧,她是個女噠。”
葉采答不上話,事實就擺在眼前,不論李薇是否具有可怕武力,總之最終的結果就是妹紙李薇打傷了大男子漢趙志龍。
這時,柳悠悠也聞訊趕來了,同樣漫不經心卻又略微鄙夷,“還肯回來啊?”
低下頭,葉采就鬱悶了,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不就是到政教室打探下情況麽?怎麽一個倆個都搞得像是埋怨自己出軌了似的這麽陰陽怪氣。
這沉默的態度讓柳悠悠略一愣怔,好像自己言下的台詞得到了默然似的,心生不悅,當下掐住葉采下巴意圖將其小臉抬起來當面對質,卻被掙脫開,還被告誡了句,“別鬧了,注意點影響……”
柳悠悠就怒了,媽蛋我倆之間床單都能滾,這有什麽好介意的,於是責問道:“你什麽意思啊?哦,我就這樣弄一下你,就觸犯到你的自尊心啦?”她故意扒拉了幾下葉采的腦瓜子,讓那根呆毛搖搖晃晃,陰陽怪氣道:“是不是啊?一會兒就找到自我啦?終於認識到我這種行為是在傷害你的自尊心啊?”
“悠悠……”蕭雪看不下去了,這把人家腦瓜子扒拉扒拉的,明顯很過分。
“嗨,真無聊……”得了個台階,柳悠悠抱臂環胸,搖搖頭,轉身走了。
葉采仍然低著臉,無奈似的微微撅了撅嘴,看了眼柳悠悠背影,用手將腦門上的碎發給理順,歎了下,道:“她架子太高了,這樣下去很難相處的啊……”
“還不是因為你啊?”蕭雪翻了個白眼,好像懶得搭理,繼續看書,卻煩悶嘀咕道:“莫名其妙又是被追又是想追女生,你這樣搞,悠悠她能不著急麽?”
“我,我跟她解釋過了啊。”對柳悠悠忽然的無理取鬧,葉采理解不能,不願看蕭雪和柳悠悠同樣想法,於是瞄了眼身後座位,劉佳佳不再,這才湊到蕭雪耳邊解釋道:“其實啊,我真的只是想彌補下過去的我,和劉佳佳確定關系了,我,我想我就會過回平靜的生活了……”
砰地一聲,蕭雪合上小說,封面上印有書名“龍族3”,她冷冷斜眸,道:“李薇以前和你認識?”
葉采茫然,搖頭道:“不認識啊。”
“嗯,是,不認識,不認識她能為你做得這麽多,你以為暗戀你就非得幫你教訓那些男的啊?你以為你有多大的魅力啊?”蕭雪搖搖頭,似乎很無奈,又道:“你過去一定和她發生過什麽,我都懷疑她之所以女扮男裝,八成和你有一定程度的關系,我也是差點忘了,你以前是個男的,而她從一開始就是個女生……”
雖沒直說,但這言下之意卻很明了,葉采苦笑,道:“別那樣想啊,我以前,都沒見過她的……再說了,我以前都不怎麽搭理人的。”
“在那之前呢?為什麽不搭理人,總有個過程吧?”蕭雪意圖追根掘底,在她猜忌中,葉采兒時八成對李薇做過什麽含有嚴重欺騙性的行為,從而導致李薇那妮子價值觀與戀愛觀扭曲,極度排斥著外界,隻對葉采這廝流露心聲。
葉采卻緘默,在自己不願意接觸外界之前,自然是兒時樂園計劃的徹底失敗,曾一度遭到拋棄,走到盡頭,回頭卻發現追隨者已全部不見影蹤,大家都在家長的教唆與熏陶下,罵她腦子不正常,那段記憶,有種美好盡頭的孤寂與落寞,她不忍回首。
現實的蒼涼與麻木,與她幼稚卻美好的想法,形成了絕望的分歧, 而孱弱的她,自然在現實的壓迫下無力反抗,只能用冷漠的保護色暫時自保。
“對了,我記得你是九六年的吧,今年就十八歲了,而大家差不多都是九八年的,十六歲,怎麽,你留過級?”蕭雪又問道,似乎抓到了什麽線索。
葉采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圓溜溜的雙眼已微微泛紅。初三畢業後那兩年,她是在少管所裡度過的,那兩年一直在死亡的陰影中徘徊,所幸是未成年人的身份讓她得以獲解,這件事太沉重,無法透露給蕭雪。
見她肯點頭承認,蕭雪不禁搖了搖頭,留級意味著什麽,她很清楚,對於李薇對葉采極端的感情,她已經依稀分析出了些眉目。類似於留級生仗著優越感裝老大欺負同班同學的事兒,已經不怎麽新鮮了,所以八成是葉采曾在留級兩年的年齡優勢下,欺騙了李薇的感情或是其他什麽的,但她相信不論事件具體如何具有區別之處,但性質絕對是相同的,那就是李薇純粹是受害者,而葉采則是心懷不軌的加害者。
這讓她對葉采感到很失望,印象大有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