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聽入楚衍深的耳中,指關節分明的手握了握,青筋暴露,是憤怒,他不想看到言若雪傷心,但終究還是看到了這一幕。
他端起桌面上的酒瓶倒了一杯酒,熱辣辣的從喉嚨灌了下去,臉色陰沉沉的十分可怖。
女人脆弱的聲音伴隨著曲調繼續彌漫著,宣揚著整個包廂憂傷的氣息……
“陽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就像被騙的我,是幸福的,追究什麽對錯,你的謊言……
美麗的泡沫,雖然一刹花火,你所有承諾,雖然都太脆弱,但愛像泡沫,如果能夠看破,有什麽難過,早該知道泡沫,一觸就破,就像已傷的心,不勝折磨……再美的花朵盛開過就凋落,再亮眼的星,一閃過就墮落,愛本是泡沫,如果能夠看破,有什麽難過,為什麽難過?有什麽難過,為什麽難過?”
為何,還是會這麽難過?
葉曉倩看著言若雪,她拿起另一隻話筒,與言若雪一起唱了起來,“全都是泡沫,隻一刹的花火,你所有承諾,全部都太脆弱……”
言若雪看了葉曉倩一眼,她看清楚葉曉倩的眼神,意思是有她這個好朋友陪著她,她斂了斂眸,喉嚨更為哽咽,吐出的聲音更為艱澀。
她唱著下一句,是歌聲悲傷,更是聲音,縈繞而上的旋律,是那麽的憂傷,那麽的疼痛。
“而你的輪廓,怪我沒有看破,才如此難過,相愛的把握,要如何再搜索?相擁著寂寞,難道就不寂寞?愛本是泡沫,怪我沒有看破,才如此難過,在雨下的泡沫,一觸就破,
當初熾熱的心,早已沉沒,說什麽你愛我,如果騙我,我寧願你沉默……”
她寧願他一早就對她殘忍,而不是給予她希望,給予她幻覺,然後在美夢過後,讓她噩夢驚醒。
她付出了真心,得來的卻是他的殘忍與報復。
三年前的錯,終究是一場錯,延續到三年後,只是蔓延,無盡的蔓延……
一曲終了。
葉曉倩放下話筒,她端起桌上的酒杯,遞了一杯給言若雪,自己拿了一杯,“都說一醉解千愁,想不想試試?”
言若雪笑了,她接過去酒杯,與楚衍深,葉曉倩碰了杯,“那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說這話,她一口飲下杯中酒,熱辣辣的感覺席卷喉嚨,苦澀的要命。
楚衍深看著言若雪,他陪著她喝了酒,終究是任由著她,沒有勸她,讓她宣泄著難受的情緒。
葉曉倩喝下酒後放下了酒杯,她去點了歌,然後將話筒遞給言若雪,說,“張惠妹的卡門,一起唱。”
“卡門?”言若雪苦笑一聲,“愛情真的可以做到這麽灑脫,這麽隨心所欲麽?”
葉曉倩將話筒塞到言若雪手中,“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一點也不稀奇,男人不過是一件消譴的東西,有什麽了不起?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兒,一點也不稀奇,男人不過是一件消譴的東西,有什麽了不起?什麽叫情?什麽叫意?還不是大家自已騙自己,什麽叫癡?什麽叫迷?簡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戲,是男人我都喜歡,不管窮富和高低,是男人我都拋奔,不怕你再有魔力……”
葉曉倩是嫵媚類型的,她甩著長長的卷發,異常的迷人,風情。
看在言若雪的眼裡,她垂眸有些黯然。
耳邊,葉曉倩的聲音傳了過來,“若雪,唱起來,你也可以的,相信自己。”
只要相信自己,就可以如此瀟灑,不傷痛了嗎?
言若雪握住話筒,她隨著葉曉倩的聲音唱了起來,“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兒,一點也不稀奇,男人不過是一件消譴的東西,有什麽了不起……,什麽叫情,什麽叫意,還不是大家自已騙自已,什麽叫癡,什麽叫迷,簡直男的女的在做戲……是男人我都拋奔,不伯你再有魔力,你要是愛上了我,你就自已找晦氣,我要是愛上於你,你就死在我手裡……”
言若雪盡可能的忘記一切,忘記疼痛,她大聲唱著,可內心的傷終究掩飾不過,她放下話筒,倒了一杯酒喝下去。
喝的太快,嗆到了,咳嗽了起來。
楚衍深站起來替言若雪拍背,聲音磁性而低沉,“別喝了……”
“不是說不醉不歸麽?”言若雪抬起頭來,她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聲音沙啞,帶著哽咽,“都說借酒消愁,我也來試一試,或許醉了過去,就可以忘記他的殘忍與傷害了,原以為他愛上了我,卻發現原來終究抵不過一場恨,一場驚心的報復。”
楚衍深搶過言若雪手中的酒杯,他一口喝下,問她,“言若雪,想不想離開?”
言若雪一怔,“什麽?”
“如果你想離開,我願意帶著你永遠的離開這裡,離開這座城市,離開這個讓你傷心的地方。”楚衍深深深的告訴言若雪,話語中帶著強烈的關懷。
言若雪愣在那裡,她沒想過這一點。
要離開嗎?
葉曉倩走上前來,“若雪,或許離開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楚衍深看著言若雪,“離開這裡,如果你想繼續朝著女強人去發展,我給你施展抱負的平台,如果你想做個小女人休閑自在,我給你最溫馨的空間,任你飛翔。”
他的話,充滿了美好的畫面,讓人不自覺的想要去向往,去追隨。
只是這一刻的言若雪卻不甘心,那麽的不願意放棄。
她來到屏幕前給自己點了一首歌。
葉曉倩順著視線看上去,她歎了口氣,“若雪,你還想著他?”
是那首張惠妹的……我可以抱你嗎……
“外面下著雨,猶如我心血在滴,愛你那麽久,其實算算不容易,就要分東西,明天不再有關系,留在家裡的衣服,有空再來拿回去,不去想愛都結了果,舍不得拚命找借口,不勉強你再為了我,心不在留不住都是痛……我可以抱你嗎,愛人?讓我在你肩膀哭泣,如果今天我們就要分離,讓我痛快地哭出聲音,我可以抱你嗎,愛人……”
歌未曾唱完,就被言若雪所關掉。
包廂裡,一度陷入到安靜當中,仿佛能夠聽到人的心跳聲。
楚衍深看著言若雪,薄薄的唇緊抿。
葉曉倩看著言若雪,想要說什麽,但終究是沒有開口,只因為他們都知道言若雪有話要說。
笑意,在唇邊斂聚,帶著憂傷,卻那麽堅定。
言若雪拿著話筒的手顫了顫,下一刻,她開口,“我不相信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我不相信他對我只有恨而沒有半點愛意。”
“所以,你還想回去找他?”楚衍深聽著言若雪的話語,分明有些怒了。
葉曉倩也著急的看著言若雪,說,“若雪,或許你與他真的有緣無分,而且這份緣……是孽緣!!”
言若雪震了一下,她搖搖頭,“不管是否孽緣,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都要回去找他問個清楚,我不相信他這些天的溫柔都是裝出來的,我不相信他對我真的只是報復,只剩下殘忍。”
“若雪……”
葉曉倩還要說什麽,卻被言若雪所打斷,言若雪斬釘截鐵的告訴他們,“不管是對還是錯,曉倩,衍深,我希望你們都不要再勸我,也不要阻攔我,即使他決絕而殘忍,可我卻依然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我要去驗證,要得到一個能夠令自己徹底信服的答案。”
葉曉倩很想勸言若雪,但聽到言若雪的話,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言若雪繼續說到,“反正我現在已經受傷了,所以若是一切都是如他所說,只是因為恨,那我再受一些傷,這又算什麽呢!!”
楚衍深看著言若雪,深了深眸子,複雜至極。
言若雪放下手中的話筒,帶著酒精味的她朝著包廂門口走去。
手,被楚衍深拉住。
她轉過身來看著楚衍深,“楚衍深,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想我受到傷害,但我這個人固執而又倔強,是不一旦做了什麽決定就難以改變。”
“顧成峰與方傾柔在一起,如果你堅持己見,一定要去。”楚衍深深情的說,“那我陪你去。”
他待在她身邊保護她,即使是受傷害,那也得為她減低到最低。
可是言若雪卻搖了搖頭,她說,“哥哥,這是我的事,若是他真的如此絕情,即使是疼痛難忍,我也會自己走過來,這是我的感情事,沒有人可以幫我。”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 所以最終還是要靠他們彼此來面對。
楚衍深抓住言若雪的手,他不願意放開,但聽到言若雪的話語,最終還是手指挑開,將她纖細的手在掌心間,一點點松開。
言若雪打開包廂的門,她朝著外面走去。
看著她孤單卻倔強的背影,楚衍深朝她吼出聲來,“言若雪,如果受了傷,別忘了這裡還有一個肩膀,可以借給你依靠,給予你溫暖!!”
腳步微頓,言若雪或過頭來,她笑了,“謝謝。”
回眸一笑,他皺了眉……
言若雪來到了顧宅,站在偌大的別墅外,她仰望天空,這裡的一切都好熟悉,熟悉到有種陌生的痛……
寒風襲來,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涼意席卷而來,帶著森冷。
下一刻,她抬步,朝著顧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