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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活有農忙和農閑的時候,相應的,佃農們的工作也就有了閑忙之分,就比如現在,稻子已經快成熟了,這段時間莊稼地裡的事情不多,只等著下個月收獲了,因此,佃農們的工錢也不是固定的,忙多閑少,甚至在農閑的時候,還可以告假,自己去砍柴打獵賣些零物貼補家用。
老林就是告假佃農的其中之一,這才有空來酒館裡坐坐,這麽一來,他們的工錢自然也不會多了,一年下來,也就三貫錢的樣子。
第二日一早,程世章剛在院子裡賞著沾滿晶瑩露珠的花兒,便有管家前來通報,說是有幾個佃農要辭工不幹了,程世章連想都沒想,大手一揮:“不乾就讓他們滾!他們的田地都在我手裡,我看他們以後吃什麽!”
到了中午的時候,程世章就有些坐立不安了,他家一共有三十七個佃農,如今來辭工的已經有了二十余個,一波接一波的過來,讓他越來越招架不住,隱隱覺得此事有些異常了,下個月就是收獲的季節了,若是這些佃農都跑了,他那百畝地的稻谷該怎麽辦。
可對於此事,他又沒有多少法子,當初字據上寫的明明白白,不願意乾的可以隨時結工錢走人,反正有大批的貧農願意做佃農,供多於求,他家之所以只有三十幾個佃農,是因為在他覺得,這麽多人已經夠了,再多一些人就是浪費工錢,因此先前倒是拒了不少貧農做佃農的想法。
隻讓三十幾個人去種上百畝地,可想而知,這種壓榨已經太過了,農忙的時候能把佃農的半條命都搭進去。
“那個……你快些再去招一些佃農,反正尋這份差事的貧農很多,不愁找不到人。”程世章趕忙對著管家命令道。
“老爺,這些事情小的都問過了,根本沒人再願意來程家做佃農,似乎都跑去林家了……”
“哪個林家?沒聽說西湖縣還有個林家的地主啊?”程世章皺著眉頭道。
“就是林習風林公子啊!”
“什麽?他?”程世章禁不住一驚:“他家的情況我可清楚,自打林老爺子過世後,林家早不比當年了,他哪有那麽多錢租佃農懇田地……”
說到這裡,程世章忽然頓了一下,他這才想起,前幾天林習風剛用四十貫錢買回了酒館,四十貫錢,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他是怎麽搞到這麽多錢的……”程世章表情微滯,雙目無神地念叨著。
“老爺,林家的事兒就先別管了,眼下咱們這該怎麽辦啊!咱們的稻谷下個月就成熟了,可照這樣下去,佃農們恐怕會跑完的,稻谷要誰來收割啊!”
二人正說著時,又有幾個佃農跑到程中說要辭工,緣由是他們沒能找到這個負責他們日常工作的管家,便直接衝到了程府了。
程世章隻得無奈地批了,平常在佃農們勞作時,嫌他們做的慢了,可以對他們為虎作倀,如今若是在他們辭工時同樣為之,那就要吃官司了,對於劉溫這個小清官,程世章打心底還是有些害怕。
下午的時候,三十七個佃農已經全部離開,程家的良田裡安靜異常,再也不見佝僂著身子的勞作的貧農了,以此可見,他們對程世章平常的霸道刻薄是有多不滿,林習風剛剛傳出話,他們立馬就一呼百應了。
程世章癱坐在院子裡的木椅上,目光呆滯,身後站著噤若寒蟬的程伯誠,嘴巴張了一會兒,程伯誠忍不住小聲道:“我都說了,前幾日就該把林家的那兩畝地還給他,現在可好了,不聽我的勸,這個損失和兩畝地相比……”
“你給我閉嘴!”程世章一拍木椅,豁然起身,把心中的憤懣朝程伯誠身上發泄起來。
身旁的管家見狀,忙彎下身子恭敬地道:“老爺,現在就別責怪少爺了,以小的之見,咱先現在應該讓人去打聽打聽那個林習風給這些佃農們的工錢是多少,咱們再出高價重新把他們拉回來,只要工錢讓他們滿意了,他們自然還會回來的。”
程世章默然了一會兒,表情有些苦悶,顯然讓他再去求這夥在他眼裡低賤的佃農回來,他多少是有些不情願的,而且還要再給佃農們加工錢,對於平常吝嗇的他來說,就更不樂意了。
不過眼下不是賭氣的時候,這一賭氣,百畝稻谷可就玩完了,糾結了良久,程世章也沒有再擰著性子不放,擺了擺手對管家道:“這事兒就交給你了,去打聽林習風這小子給了他們多少工錢,我們再在他的基礎上每年給多加上一貫,我就不信這幫貧賤之人不喜歡錢!”
“是!”管家忙抱了抱拳,跑著離開了程府。
與程府的壓抑氣氛相比,林府中可謂是熱情洋溢,歡快溫馨。
林習風給他們的工錢是每年四貫,比程家多上一貫,而後還保證每月都會給他們送一些酒水喝,至於送多少,林習風沒有定詳細的數目,也算給他留了一些余地,另外,林習風還承諾每月至少請他們去酒館裡吃上兩餐飯聚一聚,自然是免費的。
如今在西湖縣,林習風市集的小酒館和那日劉家喜宴上的美酒,是平民們最津津樂道的兩件事,而林習風承諾每月都會讓他們嘗嘗菜肴和美酒,這個條件自然讓眾人相當興奮。
看著佃農們一個接一個在字據上簽字,林習風輕輕笑著吐了口氣,字據只有一張,他們只需要在下面全部署上名字就行了,雖然他們大都不識字,但對於自己的名字還是會寫的,盡管字體歪歪扭扭的。
只是林習風沒想到,程家一共才三十幾個佃農,此時他家居然來了五十多個,想來那多出來的二十人自然是先前被程家拒之門外的。老實說,用五十畝地吃下五十多個佃農,已經有點飽和了,按照每人負責兩畝地來算,五十多人,已經能種一百畝地了。
不過如今荒地都需要重新開墾,前期比較麻煩,人多一些也好,一個月後應該就能播種趕上一季冬麥了。
而且林習風也稍微算了筆帳,就以每人每年四貫的工錢來算,一年下來他依然能賺個幾百貫,也算可以了,他之所以墾荒,最主要的目的也不是賺錢,而是要把土地掌握在自己手裡,在這個年代,土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