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卻沒有朝小區裡走去,扭頭沿著馬路向右拐去。
“你幹嘛啊?”林習風在她身後疑惑地道。
“餓了。”
“……”
林習風陪著她在路邊的一家飯館打包了幾個小菜,然後拎著飯菜按原路返回。
白依依的房間在六樓,打開燈後,屋裡豪華的裝修讓林習風有些驚訝,這是個三室一廳,隻住著她一個人顯然是有些空落落的。
“這是你爸爸送你的房子?”林習風看著客廳裡懸掛著的精美吊燈,疑惑地問道。
“不是,這是狐狸的房子,只不過她很少住在這裡,只有在回東海市的時候,才會來這兒歇幾天。”白依依從牆角的酒駕上拿了兩支紅酒,翻開餐桌上的高腳杯斟了兩杯:“還有我那輛跑車,也是狐狸的,只是她開膩了,就送給我了,至於白松的錢,我從來不會用,卡裡的五百萬,是在媽媽五年前去世以後,他給我的零花錢,每年一百萬。”
看著白依依伸手遞過來的紅酒,林習風心裡有點發苦,長這麽大了,他還從來沒喝過這玩意兒,至於酒量就更不用說了,他從來沒敢嘗試過。
“你不會是打算讓我一個人喝吧?”看到林習風似乎不肯接酒,白依依淡淡地低下頭用一隻手解著方便袋,那意思很明顯,你不接我就不收手。
從白家出來以後,她的表情就不多了,一直一副平淡安靜的模樣,雖然看不出多少異樣,但林習風是經歷過這種事的,直到她心裡肯定也不好受,如今只是一直窩在心裡不肯表現出來而已。
林習風隻好接過酒放在桌子上,坐在沙發上幫她一起打開飯菜。
“來,先乾一杯。”白依依在眼前輕輕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那鮮紅的液體沿著杯沿轉成一個漩渦,映著她默然的表情。
“呃……還是先吃點飯吧!不吃飯容易喝醉。”林習風忙笑著拿起筷子夾起了飯菜。
白依依卻不理會他的說辭,依舊淡淡問著:“你到底喝不喝?”
見她這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林習風隻得悻悻放下筷子,舉起酒杯與她碰了一下,心裡還小聲輕哼著:“今天看你可憐,就先讓著你,明天再敢這樣給我下馬威,哼哼……”
看到林習風妥協了,白依依唇角抿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順帶將紅酒抿入檀口中,遮過了那稍縱即逝的笑容。
“咳咳……”紅酒入口後,甜,酸,苦的味道接踵而來,林習風忍不住弓著腰咳嗽了幾聲,這是他第一次喝紅酒,一點兒都不習慣,抬頭看向白依依時,她正優雅地舉著酒杯貼在唇邊,星眸落寞,唇角微揚,像個被人拋棄的,頹廢的,卻又滿含傲氣的女王……
她沒有在意林習風的窘樣,酒杯一揚,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又斟了一杯,她有些玩味地笑了笑:“味道怎麽樣?”
“還……還行……挺好的……”林習風昧著良心說完這句話,然後便夾菜狠吃起來,像是擔心白依依再灌他酒。
白依依見他不習慣喝酒,也沒再逼他,自顧自晃著酒杯,目光丟在了那足以撩人心扉的紅色液體上,晃了一會兒後,便一飲而盡,就一直重複著這個動作,似乎把林習風所謂的“不吃菜容易醉”完全拋之腦後。
幾分鍾後,看到在開第二瓶紅酒的白依依的素手,林習風吃飯的動作慢了下來,抬頭望了她一眼,見她神情依然清醒,林習風卻愣了一下,沒想到她的酒量會這麽好,空著腹一瓶酒下肚,完全看不出多少醉意,
見她又斟起了一杯酒,林習風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斟酌了半天語言,終究還是說不出一個字,低下頭繼續吃起了飯菜,她想醉就隨她吧!反正這兒就是她家,倒就就睡便是。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響在這安靜的氛圍中異常清晰,林習風揚起目光時,白依依也正注視著他,只是她眼中有淚花閃過,不一會兒,又是一滴淚珠砸進了紅酒杯裡。
時間仿佛靜止了下來,看著她那有些不安分且有某種欲.望湧動著的眼神,林習風口中還未咽下的飯菜也忘記了嚼動,倒影在她瞳孔中的,是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讓他更加不知所措了。
看著林習風那顯然那在躲閃著的眼神,白依依躁動的情緒也漸漸熄滅了,忽然歪了歪腦袋,靠在他肩上,小聲吟著:“借你的肩膀一用……”
林習風緊繃著的精神也松弛了下來,這種情況他還可以接受,沒有發生那種不合時宜的事情就好,安靜了好一會兒,林習風才輕笑了笑:“什麽時候還我?”
“不還了,我想欠你一輩子……”
“其實……我也和你一樣……”林習風放下筷子,不去接她的話茬, 與她說起了自己的故事:“小時候,我爸爸也娶了一個後媽,我討厭她,她也不喜歡我……”
肩膀上的濕意越來越重,林習風卻不為所動,依舊安靜地敘述著他的故事:“後來,我和他們也……”
“啪……”白依依手中的紅酒杯忽然掉在地上,打斷了林習風輕柔的話語,林習風低下頭,看到她似乎已經睡著了,只是纖長的睫毛依然濕潤著。
又等了一會兒,待白依依睡熟後,林習風才將她抱起來,把她挪到了側房的床上,把被褥給她蓋上掖好,這才回了客廳,把地上的玻璃杯和沒吃完的飯菜整理一下,然後離開了這裡。
回到了住處,林習風便掏出玉符,回到了宋朝,吃過早飯後,他便去了酒坊,與傅仲幾人打了個招呼,說是有事要去一趟杭州城,便把馬車從馬身上解下來,騎著馬朝杭州城奔去。
林習風不知道葉家究竟在哪裡,於是就先去了杭葉藥房,希望能在這裡遇見葉傾凌,不過還是讓他失望了,只有薛為謙與他打起了招呼:“林兄,少爺今天沒來藥房,若是你要找他的話,不如讓我帶你去吧!”
“那就有勞薛兄了。”林習風也沒有客氣,抱拳笑道:“只是不知葉公子如今會在哪裡呢?”
“不在這裡,他就隻可能在兩個地方了,一個是天下布紡,一個是葉家,咱們先去布紡看看吧!”薛為謙說著,便放下手中的活計,與林習風並排出了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