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掌櫃,不知道這酒如何啊?”葉傾恆笑吟吟地問道,其實從這酒開封時,他便已經知曉林習風說的不錯,如此醇香的酒確實未曾在杭州城見到過,也越發相信林習風先前的話了,這酒的配方從沒有對外釀造過。
正品著美酒的陳掌櫃臉色頓時難堪起來,說這酒比他的好吧!自己就下不了台了,不說吧!眾人的鼻子又是雪亮的,任誰都能聞出此酒是極為罕見的美酒。
尷尬了好一會兒,陳掌櫃才將杯子朝桌上一拍,丟下一句“在下告辭”便轉身快步離去,臉上顯然有著慍怒之色。
“老程,快送送陳掌櫃。”劉夫人見狀,不由苦笑一聲,她也沒料到葉傾恆居然真的找來了如此美酒,隻好對著程管家叮囑一聲。
“是,夫人。”程管家忙攆著步子朝陳掌櫃追了上去。
“嘿嘿……姑姑,這酒的味道您也聞到了,絕對是極品美酒無誤,連陳掌櫃都自愧不如落荒而逃了,您安排的這個差事,我完成的還不錯吧!”葉傾恆興高采烈的笑道。
“你還說,這下可好了,讓人家陳掌櫃下不來台。”劉夫人嗔怪了一聲,臉上卻沒有絲毫怒色,顯然葉傾恆能弄來這等美酒,她也極為開心,至於陳掌櫃,她倒不怎麽上心,本來這樁生意也沒定下來,況且也是陳掌櫃自己所說,若是這酒比醉香人的好,他就自願退出,如今下不來台也是他自找的。
“嘿嘿……價格價格,談談價格吧!”葉傾恆撓撓腦袋,傻笑道。
劉夫人的目光這才鎖定在林習風身上,輕聲笑道:“這位公子請坐吧!略有怠慢,切勿入心。”
“夫人言重了。”林習風客套了一句,便笑著坐在身旁的一張朱紅色木椅上,立即有下人給他奉上一盞茶,葉傾恆趕緊也搬了個椅子,笑嘻嘻地與他並排坐在一起。
“公子,不知你這酒的價格幾何?”劉夫人笑問道。
林習風微愣了一下,說到價格,他心裡暫時還真沒個確切的價位,價格這個東西,自然是水漲船高,賣給富人和窮人的價位也會有所詫異,只是他不知劉夫人心裡的價位是多少,於是笑道:“還是請夫人先出價吧!若是合適,自當皆大歡喜。”
“三倍三倍,不說這酒在杭州城絕無僅有,就算放眼整個大宋,也未必有出其右者,至少得是平常清酒的三倍價格,絕對不能少了。”劉夫人還沒說話,卻被葉傾恆搶了先,像倒豆子般咕嚕嚕說了一同。
劉夫人忍不住苦笑起來:“我說傾恆,我可是你姑姑啊!怎麽感覺你一直在幫這位公子呢?你這大義滅親的舉動可不正常,小心姑姑會生氣的。”
“姑姑,您這話就不對了,習風大哥是我好友,到了咱們家裡,我自然得幫著他點兒,不能讓人覺得生分,況且酒就在這擺著呢,到底值不值這個價位,您大可自己品嘗嘛!”葉傾恆撇著嘴,強行解釋道。
劉夫人隻好搖頭苦笑,也不與他爭辯了,扭頭看向劉毅,輕聲道:“老爺,您看三倍價格可行?”
劉毅這才放下杯盞,笑著道:“夫人做主就是了,我沒有意見。”
“那行,就這麽著吧!醉人香的大壇酒是一百五十文,三倍價格就是四百五十文,傾恆,這下你滿意了不?”劉夫人笑著望向葉傾恆。
“我滿意可不行,得問習風大哥滿意不。”葉傾恆笑嘿嘿地把問題拋給了林習風。
“三倍價格已經很高了,我沒有意見。”林習風抱拳扣了一揖,笑著道,只是心中忍不住嘀咕了起來,他去的那家酒坊大壇酒是一百二十文,這個醉香人的卻是一百五十文,由此來看,醉香人酒坊在杭州城確實算是比較高端的了。
至於這個價格,林習風確實也沒有意見,原本覺得能賣出兩倍價格就行了,結果有葉傾恆在裡面摻合著,直接把價格抬到了三倍,他自然也樂的緊了。
“不知道公子有多少壇酒呢?”劉夫人笑問道。
“二十壇。”
劉夫人點了點頭,偏身對程管家道:“老程,去給這位公子取九貫錢。”
見這樁生意成了,葉傾恆顯得比林習風還開心,笑得合不攏嘴,喝茶的時候還有水從牙縫裡溢出嘴角,嚇得他趕緊拿衣袖去擦,一時間也顧不得姿態是否儒雅。
看到他這糗樣兒,林習風強忍著沒笑出聲。
程管家兩手提著一個錢袋從偏房裡走出來,頗為恭敬地遞給了林習風。
九貫錢可不輕了,足有幾十斤重,眼見程管家拎著幾十斤的東西也不見有多少累意,林習風不由對他高看了一些,這人居然也是有些功夫的。
林習風小心翼翼地把錢袋接在手裡,葉傾恆趕緊伸出手和他一起捧著,後者先前擦過口水的袖子碰到了他的手臂,涼涼的,林習風撇撇嘴,將手往一側挪了挪,葉傾恆紅著臉不住乾笑著。
“咳咳……對了姑姑,我還有個事兒要和你說。”葉傾恆輕咳兩手,掩飾著自己的尷尬,看向劉夫人道。
“你這小子,又想幹嘛呢?”劉夫人苦笑不已, 從葉傾恆進屋這會兒,她嘴上的苦笑就沒散過。
“嘿嘿……喜宴不是還需要個廚子嘛!我把習風大哥介紹給您,他的廚藝相當不錯,定然符合姑姑的要求。”
見葉傾恆直接把自己推了出來,林習風有些無語,早上明明和他說那餅是柳簾兒做的,他可倒好,現在直接將柳簾兒拋一邊兒了,把好廚藝的名聲掛在了自己脖子上,這小子的腦袋似乎已經不聽使喚了。
不過喜宴上的大廚一般不會用女子,葉傾恆這般說法也好,省了他再去解釋關於自己廚藝的問題,柳簾兒也可以暫時退居幕後了。
“我知道林公子家以前是開酒樓的,或許是跟著林老爺子學了些廚藝,但若是想要在喜宴上掌杓,似乎還是有些……”雖然以前的林習風和劉家交集很少,但兩家畢竟算是不太遠的鄰居,對於林習風的事,劉夫人也略有耳聞,她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姑姑,我吃過習風大哥做的餅,那味道比杭州城最好的飯館都好,真的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餅了,您若是……”正說得慷慨激昂的葉傾恆忽然停下了唾沫橫飛,眼睛愣愣地眨巴了一下:“呃……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勁兒……”
葉傾恆扭頭望了望林習風,到現在才突然想起,早上的餅……似乎是柳簾兒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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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渠縣雞八塊”的再次打賞,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