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茶寮。

　好事者依舊聚集，議論紛紛。

　一名酒客漫不經心道:“我說這駙馬真是真人不露相，如今恕河水患，流離失所之人比往年大為減少，聽說想出賑災法子的就是當朝駙馬。再有，如今給陛下治疾的也是他，你們聽說了嗎?那祁山來的葉天士葉神醫以及太醫署的太醫令大人都給駙馬打下手，難以置信吧?”

　又一名酒客眉頭一挑道:“這幾個月來，駙馬的消息何曾少過?你這不是少見多怪麽?”

　“這不是此處的消息慢半拍，我才這麽說嘛，要說消息最靈通，還得去天下第一食樓和食為奴酒樓。可惜，全安陽城的貴族和大戶都往那裡去，咱們小老百姓擠不進去不是。”

　一名酒客點點頭:“對對對，那兩家酒樓客都沾了駙馬的光了，咱們也可都承了駙馬的情。”

　“承情?這話怎麽說的?”

　“你們想啊，現在議論最火熱的是什麽?”那人驕傲的說著，一臉得意。

　店小二走過來，正給客人添酒，聽到議論便道:“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久病，如今大好，朝政自然會拾掇起來，我看這次大周王朝使臣來要貢，咱們這位陛下肯定不會給得那般痛快，駙馬功勞甚大。再說了，你們如今喝的酒還是駙馬造的呢，你們說說，咱們是不是都得承了人家的情?”

　“說起這個老子服，且不說皇帝老子如何，就說駙馬造的酒，那也是天下一絕。如今也就咱們安陽有得賣，連號稱天府之國的大周王朝也沒有那麽好的酒。”

　“說的是，老夫喝了四十年的酒，這些日子喝了東平燒，才知道原來以前喝的全是水。哈哈，不過，如今能天天喝上二兩，那也是不枉此生了。”

　店小二笑道:“放心吧，往後您老還能多喝點，告訴你們一個消息。東平燒酒馬上就要擴產了，估計也就是在一月半月內。你們沒發現，許多酒商都紛紛湧進安陽城了嗎?”

　幾個酒客露出恍然之色:“難怪這段時間湧來這麽多的外地人，好像連周邊幾國的商人都有似的。”

　“那駙馬想不發財都難了。”

　“發財?駙馬是外戚，錢財對他來說有那麽重要麽?只要天天摟著長公主。把長公主伺候好了，什麽都不用愁的。”

　“哈哈，你當駙馬是吃軟飯的呀。”

　“古往今來，駙馬可不就是吃軟飯的麽?”那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說起話來酸溜溜，醋意十足。臉上怎麽也掩蓋不住羨慕和嫉妒。

　……

　……

　“阿嚏！”

　陸雲正聽著秦如煙匯報工作，不由打了個噴嚏，悶悶道:“肯定又有人在議論我了。哎，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呀……”

　秦如煙禁不住撲哧一笑:“駙馬，你把自己比作豬呀?”

　“呃……就是個比喻罷了……”看著一旁不苟言笑的越清寒也被逗得眉毛舒展。他訕訕道:“真是太出名了也不好，如今上街閑逛都不甚方便了。”

　秦如煙道:“駙馬，如今事情這麽多，你哪裡還有時間去閑逛呀?”

　“那可不一定。”駙馬搖搖頭，示意她繼續:“你接著匯報，咱們趕緊把事情安排妥當。本駙馬要忙裡偷閑，要去逛逛。”

　“那好。駙馬可要打起精神仔細聽了，第一件事兒。就是造就基地的建造接近尾聲，荊家那邊也聯系過了，說是三天后可以派人把打造的設備都送來，到時候駙馬還須現場指導他們安裝調試……”

　陸雲點點頭:“這個當然，前期的工作你和陶公安排好，到時候我會去現場調試安裝以及試釀，這個工作繁雜呀，就不是一天兩天能弄好的了。”

　秦如煙點點頭，繼續道:“第二件事兒，派去各大城收購酒樓的下人已有人回來了，接下來估計還會有人陸續回來。據回來的下人報告，收購酒樓十分順利，如今已在三個大城購置了樓面，這些樓面接下來怎麽安排?”

　陸雲想了想道:“這個簡單，收購酒樓就按計劃繼續收就是。只是，已購到的酒樓現在就要安排裝修和人員培訓了。你去跟羅數兒講明白，要她安排好這方面的工作，就說是我說的，裝修和人員培訓必須抓緊，還要跟安陽城的食為奴酒樓統一風格。我有個建議，那就是複製，把安陽的食為奴酒樓運轉全部複製過去……”

　秦如煙不解道:“什麽叫複製?”

　“就是依葫蘆畫瓢！”陸雲解釋道，“可以把安陽的食為奴酒樓運作情況詳細寫下來，定製成規，然後一條條都依樣用在新開的酒樓上。如此一來，就會知道要做什麽，怎麽做，不會失了方寸。”

　“明白了，第三件事兒，是太子殿下和工部尚書拿來了邀請帖，說是要請駙馬一同去田間試用新的農具。”

　“哦?這是怎麽回事?有點意思，說說。”

　秦如煙搖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說上次工部推廣的農具在南陵很多地方推廣試用了，反應很好，農作效率大大提高。所以工部掀起了一場農具改造的新風。這次他們下帖子，就是想讓駙馬去看看最新改造的工具，估計還想讓駙馬出謀劃策呢。”

　“嗯，農業乃國家之根本，這是大事，我必須得去，什麽時候?”

　“明天。”

　陸雲點點頭，也應了。

　“第四件事兒，是國子監祭酒劉大人差人拿來了拜帖，說是想上門拜訪，問駙馬什麽時候有空?”

　陸雲驚訝道:“劉大人來拜訪我不知有何要事?你知道麽?”

　“我問過了，說是想要普及《算學初階》，推廣珠算和一套借貸記帳之法。他是想跟駙馬您商議此事，另外，還說讓你去國子監給監生們講講幾堂課什麽的……”

　陸雲有些驚訝，真是出乎自己的預料之外啊。不過劉大人對他有知遇之恩，以前亦沒少照顧過他。想了想道:“行吧，我是不能駁了劉大人的面子的，索性就今天中午吧，你派輛馬車去直接把他接來就是了。呃，還有什麽別的要緊事兒麽?”

　“有，有，第五件事兒，也是長公主殿下剛剛吩咐的，要擬定時間去拜訪當世大儒，想知道駙馬什麽時候有空?另外，駙馬說過想改造奕棋，不知什麽時候能弄出來?”

　“這個不著急吧?殿下現在怎麽就知道催我了?”陸雲暈菜了，不是說駙馬是個閑差麽?如今攤在自己頭上的事兒怎麽那般多?他有些頭大道:“算了，我自己找長公主說去。 還有什麽事?”

　“第六件事……”

　“還有?”陸雲趕緊擺擺手:“算了算了，暫時不聽了，就把能做的都交代給越姑娘吧，我爭取在這三天內把能做的都做了。到時候造酒作坊忙起來，可是十天半個月都不能停歇的，那時候可沒多少時間來做別的了。”

　秦如煙聽駙馬如此說，亦長長舒了一口氣，有種如釋重負之感。她也覺得事情一下子湧來，確實不少，壓力也大起來。

　陸雲皺著眉頭道:“這樣下去不行呀，事情只會越來越多。我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看來還得再找人來分派任務才是。”

　越清寒在一旁提議道:“這好辦，公子不是還有幾個十一二歲的本家兄弟窩在陸家酒樓麽?就把他們都叫過來幫著您做事不就好了?長公主亦有一些家臣的家生子，也可一用。”

　秦如煙道:“對對對，那些個家臣也都跟我提了好幾次了，都眼巴巴望著駙馬您，都想跟著您做些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