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七

　老藥子隔三差五的過來看一回，有些時候連他自己都不得不感歎一句“還是西藥來的快啊，雖然沒多大的起色，但是至少也沒惡化太快，就這麽維持著也不錯，就是這錢讓人心疼。”

　水蓮笑笑“藥子爺爺，我太爺爺之前的錢我們家一分都沒動，就準備將來有一天他生病了給他留著治病呢，對了山根太爺爺怎樣了?”

　老藥子接著歎氣“比你太爺爺差多了，你給我的那半根人參也都讓我給他用到藥裡了，不過這人依然沒多大起色，就是挨日子的事了。

　唉，這人老了，就等著這一天了，我們也沒辦法，以後我們也都會這樣的。”

　老藥子現在有些羨慕五爺和山根爺了，倆個人一個是人丁興旺，這一個更有福氣，跟他沒啥血緣關系，可這一家人處的比親人都要親，這老爺子都不行了，還能有這麽多人身前身後的轉著，也不知道他和老伴以後會是啥光景，家裡就這麽一個閨女終究還是少了。

　水蓮好像是看懂了老爺子臉上的表情。

　“藥子爺爺，你老這身體倍棒的，一定會長命百歲的，而且啊姑姑和姑父對你們也挺好的，家裡那幾個哥哥姐姐都大了，就算以後你們老了，怎的也能得到他們的濟。“

　老藥子苦笑“得他們的?可拉倒吧，原打算想帶我外孫學醫的，你看看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根本就不是那塊料，要不以後丫頭你跟我學點吧，我這手藝總不能失傳了吧。

　雖然我這醫術也沒高明到哪裡去，至少學了也是一門手藝，不用學的太多，只要能自己把自己給保養好了就算是一個成就，怎樣?”

　老藥子越想越後悔，自己怎就沒早點想起這個丫頭來，指著外孫他是根本就指望不上了，還不如讓這丫頭跟自己學兩手。

　水蓮笑著點頭“藥子爺爺，你老要是願意教，我也樂意學，不過你老可別抱太大希望，我這個人有些笨，估計學到你老三四成也夠我受用終身的了……”

　水蓮這一答應，把老藥子給樂得夠嗆“好孩子，還是你最好了，爺爺我這些日子還發愁這事呢，你說總不能不教個徒弟吧，雖然爺爺這手藝也不怎地，可是我總還是希望有個傳承的人，至少許多年以後，我還有個徒子徒孫啥的拜祭我這祖師爺一下……”

　老藥子這個人比較看的開，而且這人性格開朗想法活躍，跟老頭一談話，水蓮這心情自然也好了許多。

　“那爺爺，以後咱們要不要擺個香爐啥的，來個拜師宴啥的。”

　老藥子擺擺手“現在可不時興這個了，等回頭咱們幾家人吃頓飯，咱們這師徒名義就定下來了，其他的就不用走那個行事，我還是喜歡踏踏實實的來的好。”

　水蓮想跟老藥子學醫，一個是家裡的老人多，自己多懂點也能多照顧一些，而且她自己身體也需要調理，自己懂了就不用去看大夫了，

　二來，空間裡的東西以後拿出來那就有借口了，自己直接配藥，誰還知道裡面有些啥啊。

　既然老藥子要收人做徒弟，自然對家裡的這幾個人都打了招呼，梁守旺他們幾個覺得這是好事，小姑娘家家的學這個比其他的要輕松一些，更何況治病救人那是積德的事，所以對老藥子這半道加入的家庭成員表示了歡迎的態度。

　“以後好好的教我孫女，等你以後老了，說不定這孩子將來還能給你治病，俗話說這醫者不能自醫，嗯，我們幾個也能跟著受益。”

　這是梁守旺拍著老藥子肩頭說的。

　對這個好友老藥子也只能笑笑“這事得到時候再說，也不知道這丫頭還能學多久呢，不過小時候這孩子跟石頭倆個人沒少跟我認草藥，對這些東西她學的也不費啥勁，不過就是怕時間不太夠啊，現在學可有些晚了。”

　梁守旺看著揶揄的一笑“你啊離死還遠著呢，怎學都夠了，這不是還有大把的時間嗎，沒事你就叫丫頭過去學學。”

　老藥子歎口氣“唉，我現在有些後悔了，早些年都幹嘛了，有這麽好的一個丫頭在身邊怎就鬼迷心竅了就想收個男孩子繼承我的東西。

　現在想想男孩子女孩子不都不一樣嗎，你看看五爺生病，水蓮和石頭不也一樣圍在老爺子的床前，要我說這親生的和撿來的根本在於好與不好，要是好的，就算不是親生的也照樣能孝順咱們……”

　這話梁守旺讚同，“說的有道理，看來你是真的看開了，要我說啊好的不用多一個就足夠了，這段時間你幫我盯著，隊裡的活我這頭也不能扔下，這一家老小可都指望吃飯穿衣呢……”

　老藥子點點頭“成，我反正沒事就多跑幾趟，山根爺那頭也有赤腳醫生幫著扎扎針，反正跟五爺差不多都是在倆用著呢。”

　說起這事，老藥子很是嚴肅的說道“守旺，你回去就琢磨五爺的棺材吧，之前家裡也沒人在眼跟前，估計也沒準備這個，早點準備比到頭了抓瞎強，說不定你準備好了五爺這頭也能安心些，你沒看山根爺家的那幾個孩子老早都把東西給準備好了……”

　梁守旺點點頭“回頭我就辦這事，家裡有現成的木料，找人打也快。

　老藥子，你給我透個實底，五爺這樣能不能熬幾年?“

　老藥子苦笑“我的守旺兄弟啊，還熬幾年?

　你瞧他們這倆個人的情況能熬得了那麽久嗎，就是等日子了，能吃上新糧，熬過年那都是老天爺開眼了，這事你心裡有點準備吧……”

　家裡的青玉米下來了，水蓮讓石頭回家弄些回來，一來是想讓老爺子嘗嘗鮮，二來也是想賣倆個錢。

　這在城裡住著，不掙錢，每天都往裡面搭錢，本來她身上還有一些，可是當初閆世清離開的時候她交了定金了，這不手裡就有些捉襟見肘，這事她還不能跟家裡的老人說，只能她和石頭想辦法。

　晚上水蓮值夜班，看著夢中的五爺嗚咽著，嘴裡直喊娘。

　“娘，都是兒子不好，沒有看護好你的孫子和重孫子，我真的是沒臉去見你和爹啊………，娘，我想吃你做的蓮藕還有鏈子羹……”

　看著滿是皺褶的老爺子口口聲聲的喊娘，水蓮的心裡也跟著發酸，老爺子再大，心裡還是惦記去世的親人。

　她也不忍心喚醒老爺子，好容易母子倆在夢中想見，就讓他們倆個人好好的說說話吧。

　這一夜五爺睡的並不安穩，陳年往事在夢裡他都叨咕了一些。

　第二天早上齊老太太過來送飯的時候，水蓮跟老人家說了昨夜的事情。

　“唉，恐怕是他們家老太太過來指引你太爺爺了……”

　老太太的一句話說的水蓮心裡一陣的發沉，難道五爺的大限真的就要到了?

　看到弟弟的時候，小家夥一臉的神秘。

　“姐，你知道你種的蓮子長成啥樣了嗎?好家夥，山洞裡那顆特殊的種子竟然開了火紅色的蓮花，連二爺爺都說聞所未聞。

　幸好是我過去了，估計老狼他們幾個都不能讓其他的人靠近，我看老狼還有其他的狼都守在一旁。

　呐，這個是新采的蓮藕，東西也不多，我就弄了那裡面的一小塊下來，其他的我倒是帶的多了一些，正好可以拿出去賣，我讓二爺他們也弄了些回家嘗嘗鮮。”

　聽到弟弟說的消息，連水蓮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難不成這蓮花到了外面變異了?

　水蓮也沒搞明白這中間到底是怎回事，“石頭，那蓮花跟空間裡的有啥不同?”

　石頭仔細的回憶了一遍“香氣沒空間裡的重，不過顏色很好看，但它比普通的要清香了許多，我看有受傷的狼會過去吃蓮瓣還有荷葉，好像老狼也並不阻止。

　或許這個也有空間裡蓮花瓣恢復傷口的功能吧，反正老狼對這個很看重。”

　水蓮點點頭“只要不太妖孽就成啊，有這個功效至少也能治療個傷口啥的，別再整出一個逆天的功效出來，那我們這裡還不得瘋狂了。”

　石頭覺得這個有些不太可能，“姐，你空間裡的那個都沒逆天到啥程度，這個估計也變不了哪裡去，或許換了一個地方水土不服才這樣的。

　你把這個東西給太爺爺弄點吃，好容易種成的蓮藕，怎的也得讓他老人家嘗嘗，來年還不知道怎樣了。“

　在姐弟倆的心裡都明白老人的身體已經日趨衰老下去，吃一口是一口。

　老太太看石頭帶過來的東西還直拍手“好孩子，你這東西帶對了，你太爺爺剛才還念叨以前在家鄉長吃這東西，這下好了，咱們可以讓你太爺爺也嘗到家鄉的味道了……“

　老太太擅長做這樣的東西，水蓮就在一旁幫忙順便學習一下，等五爺和老藥子喝到這東西，老爺子黝黑兒而蒼老的臉頰上竟帶了一抹滿意而回味悠長的微笑。

　“就是這個味道，跟我媽小時候做的一模一樣，藥子你也嘗嘗，沒想到這東西竟然真的讓孩子們種成了。“

　老藥子嘗了第一口，就覺得這東西跟自己在南邊吃的味道不太一樣， 口感好太多了不說，這清香仿佛更濃了一些，好像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丫頭，這東西還有多少，到時候給我留點，我要入藥……”

　對這事水蓮也不想瞞著老藥子，畢竟以後這老頭是自己的師傅。

　“爺爺，這東西有些特殊，就得了一隻，而且還有些變異了，這不石頭就采了一截出來，不過你要是入藥的話，到時可以考慮給你一點，怎的也不能讓這樣的東西絕種了不是，其他的就是普通的，其他的蓮藕隨你用。”

　老藥子搖搖頭正色的說道“丫頭，就這個效果是最好的，因為這個跟普通截然不同，回頭我在好好的研究一下，對了，你們在哪裡種的，我怎不知道啊?”

　水蓮笑笑，看了五爺一眼，得到老人家一個可定的眼神之後，才解釋道“爺爺，山裡有一個很奇特的山谷，我就在那裡種的……”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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