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這次事件之中,名聲加大的蘇念,正在京城大學附屬醫院,陪著剛剛蘇醒過來的許文孫。
許靖衫年紀更大一些,加上心臟病的問題,到現在還是處於昏迷之中。
許靖衫只有許文孫子女,而許文孫有一子一女,此時都不在國內。周伯元已經打電話給他們了,他們正在回來的路上。
至於許文孫的妻子,在幾年前已經因病去世了。
“老爺子怎麽樣了?”這是許文孫醒過來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還在昏迷之中,醫生說,手術很成功,應該不會有事情。”蘇念沒有實話實說,他的身體也不好。
“那就好。”掙扎著想動一下,卻發現根本沒力氣。
“您先躺著,醫生交代過,您必須現在還不能下床。”蘇念急忙攔住他。
“好吧。”確實感覺全身無力,也就放棄了起來的打算,“蘇念,外面是不是出事情了?”
“什麽?”蘇念一愣,他這個問題,好像毫無根據,不過,他想到的就是外面因為那篇文章而發生的事情。
“你讓胡朝芒拿到證明之後,馬上安排上市。”許文孫沒有解釋什麽,而是說道。
“我已經說過了。許老師,難道弗萊的那篇文章,和您有關系?”蘇念疑惑地問道。
“不錯,那是我讓他幫忙寫的。再說,《華國日報》的周進因如果不是我拜托,他敢發這種文章嗎?”許文孫沒有否認。
“為什麽?”蘇念問道。
“為什麽?”許文孫冷笑,“因為我想告訴一些人,國家機關,不是你用來獲得利益的工具,而是服務於民的東西。先輩們辛辛苦苦建造出來的繁華,我不希望因為這些人而遭到玷汙。其他行業我沒有辦法插手,但是,出版方面的東西,我絕對不會放過!”
蘇念聽著許文孫的話,他感到了一股殺氣,從這個此時此刻躺在病床上,剛剛脫離危險的老人身上散發出來。他忽然覺得自己和這些前輩們,還是有著巨大的差距。
他們所作所為,都已經達到了另一個境界,他們已經完全拋開了私利,有的只是對這個國家,對這個社會無限貢獻的想法。
“或許,這才是他們這麽受人尊敬的理由吧?”
蘇念沉默著,同時也在反省著,卻有在害怕著。他尊敬而且也想變成那麽偉大的人,可是,又害怕變成那種人。因為那種人,有時候真的很瘋狂。
“蘇念,你讓胡朝芒多宣傳一下,那些人現在恐怕因為那篇文章的事情,並不敢站出來說什麽。”許文孫想想說道。
蘇念苦笑,如果他知道,因為那一篇文章,讓全國所有傳統文學的作者,都受到猛烈的抨擊的話,不知道作何感想?
或許即便如他的身份,也忍不住心生畏懼?畢竟,這是得罪全國所有的作者。
現在,蘇念只能為他保密。
“爸!”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過來,蘇念轉身,看到一群人走進了病房。
看到這些人,許文孫臉上露出了溫暖地笑容。
“爸,你怎麽樣?”
“爺爺……”
蘇念起身,讓開了身形,然後就看到在他們身後的周伯元。
“校長,這些人是?”
“老許的家人,剛從國外趕回來。”
“我們出去吧,讓他們待一會兒。”周伯元說道。
“好。”
二人離開了病房,在外面的休息椅上面坐下。
“出版總署的事情,你什麽想法?”周伯元問道。
“什麽什麽想法?”蘇念微微一愣,想到一切的起因都是來自於他們,心中就不爽。
“現在事情弄成這樣,如果許老醒過來了,那還好一些,如果醒不過來,那麽,等待他們的,就只有開除公職一途。可是,這件事情牽連太廣了,恐怕整個傳媒總署,都要擔一些關系。”
“校長的意思,是想說法不責眾嗎?”蘇念嘴角一咧,語帶嘲諷地說道。
“官場上的事情,誰和誰又沒有關系呢?如果真的要牽連,恐怕全國沒幾個人逃得過。但是,至於如此嗎?”周伯元對這事也很頭疼,他是京城大學的校長,他要顧慮地事情非常多。
“校長,是不是有人打電話打到你這裡來了?讓你想辦法說服一下我們?”蘇念忽然問道。
周伯元沒有回答,很顯然是默認了。
“很抱歉,許老是我的老師,他晶八十多歲了。本來身體好好的,忽然因為這,而動了一次手術。你也知道,動一次手術對人元氣的損害有多大。更何況,如果他們真的只是看盛世集團不舒服,那還好一些。但是,如果他們收了某一些人的好處,而故意插手的話,那麽,等待他們的,就不僅僅只是開除這麽簡單了。”
周伯元臉色大變,“真的?”
“你可以找人查一查,我不相信他們會無緣無故的針對盛世集團。要知道,以前即便不舒服,而已就是拖延個一兩天而已。這一次呢?”
周伯元沉默,他何嘗沒想過這一點,可是,出版總署署長和他關系匪淺,他寧願選擇相信他。
“這件事情我會讓人調查清楚的。”安靜了很久之後,周伯元說道。
這個時候,許文孫病房門忽然打開,二人轉頭看去,一個中年男人當先走出來,在他身後跟著其他幾個人。
“周叔叔,可不可以帶我們去看看我爺爺。”
“好的。”周伯元站起來。
“這位是?”中年男人看向蘇念。
“他是蘇念,許老收的弟子。”周伯元介紹道,“蘇念,這位是老許的兒子許照空。”
“你就是蘇念?”許照空應該聽說過蘇念,急忙伸手,“聽我爺爺說過你。他說你很厲害,才十幾歲,就有許多三四十歲的人都達不到的寫作水平。”
“這些都是老師教的好。”蘇念笑著說道。
接下來,蘇念就認識了一下許文孫的子女以及孫子孫女等一乾人等。
許文孫有一子一女,兒子是許照空,女兒叫做許燕飛。
許照空也有一子一女,兒子叫做許霆泉,女兒叫做許庭圓。
許燕飛的話,只有一個兒子,目前正在讀大學,聽他們說,因為沒有距離有些遠,以及機票沒有買到的緣故,所以要到明天才能到。
許照空並不是一個作家,他是一個大學講師,只不過他執教的是繪畫,在國際上,也算有一些地位的畫家。
許燕飛則是一個翻譯家,主要從事的就是文字翻譯工作。
許霆泉目前正在修讀碩士學位,好像拿到學位之後,就會回國。
許庭圓則是一個漫畫作家, 目前供職於米國一家漫畫公司。
許照空的妻子蘭花蘊也是一位畫家,兩人同屬於一家學校的美術老師。
許燕飛的丈夫何必則是一個廣告設計師,目前有自己的廣告設計工作室。
這些人,都在米國工作,很少回家。
對於這一點,蘇念其實有些意見的,將兩個老人拋在國內,自己跑國外工作,怎麽都不合適。更重要的是,許老已經八十多歲了,說句難聽的話,還可以活幾年?
至於他們沒有繼承家業的問題,蘇念並不在意,這個世界上,不可能父親是什麽,兒子就是什麽。人都有自己的愛好,不能強求。
他們對於蘇念都有幾分好奇,不過,這個時候顯然不是滿足好奇心的時候。簡單說了幾句,約好有時間坐下來聊聊,就跟著周伯元去看許靖衫了。
周伯元帶他們去看許靖衫了,蘇念進去和許文孫打了一個招呼之後,就先回去休息了。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就是他再年輕,也有些受不了了。
回到家,隨便衝了一個澡,躺下來,卻怎麽也睡不著,腦子裡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著許靖衫,擔心他會不會出事,會不會再也醒不過來。
在床上輾轉反側,困得要死,卻就是睡不著,這種感覺極為痛苦。
猛地坐起來,情緒有些暴躁地將被子一扯,閉著眼睛開始數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