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到了這裡,主角人物形象已經非常飽滿了,而在此時,第二個人物,他的老同學和上司,局長先生,也在此時登場了。
“多虧了你的幫助,我也算是成績不錯……我來找你是去看戲的。文化部長要求我們過去,可能會有一些安排,對我們的仕途大有好處……”
幾句簡單的寒暄,兩個人的性格已經對比了出來:局長更加圓滑,而且熱衷官場。
這樣的形象一出現,觀眾們就有了笑聲:這樣的人一看就是反派。而且,這樣的人和特務機關攪到了一切,絕對沒有好事。
“那個是文化部長,他以前也是我們的一份子,因為工作努力,現在成了文化部長……”
在戲院裡面,局長流露出來的,依然是對仕途極為關心的態度,他的話語,也讓觀眾之中,開始出現了小聲的議論:對於這樣的小人,人們總是難免多說幾句。
就在局長和威斯勒還在對話的時候,舞台的大幕已經拉開了。戲台上的舞台劇開始了,鏡頭由遠及近,一下子拉到了舞台上,塞隆的樣子,清晰地出現在了人們眼前。
電影院中,不知道是誰,小聲的發出了驚歎聲:就算是穿著簡陋的工人製服,包裹著頭巾,可是塞隆的美豔,還是難以掩飾的。看著這樣美麗的美人出現在鏡頭裡面,觀眾們也很難控制住不出聲。
“這個是克裡斯蒂娜,東德的國寶級別的演員。”
局長說這個演員是東德的國寶級別演員——這樣的演員,又何止是東德級別的國寶?
不只是觀眾們,鏡頭從部長臉上劃過,部長的臉上,也帶著貪婪和狂熱。就連一直不動聲色的威斯勒,也在此時,把自己的望遠鏡拿開,遠遠地望著塞隆。
美人的出場,是可以改變很多東西的。
就在塞隆還在台上表演的時候,望遠鏡的鏡頭,一下子閃到了台邊上,在那裡,又是一個人物出現了:休傑克曼出演的劇作家德萊曼在幕後看著自己的女友,一臉專注,微微帶笑。
“那個是德萊曼,克裡斯蒂娜的男朋友,身家清白,根正苗紅,深受總理的喜愛。”
局長這個時候,也在介紹著德萊曼。他的語氣裡面,有些掩飾不住的嫉妒:只是,這個嫉妒,一聽就可以知道,這是源自於嫉妒德萊曼被總理器重的,而不是嫉妒他獲得美人青睞。
顯然,休傑克曼的表演不錯。不留胡子,戴上眼鏡,再加上一頭長發,配上敞開的西裝和白襯衣,一個藝術家的形象,已經表露無疑。
美麗的女演員,瀟灑的藝術家,這樣的兩個人一出現就獲得了人們的好感,觀眾裡面,甚至出現了讚歎的聲音:就算是好萊塢,這麽美麗和瀟灑的演員也不多。
德萊曼帶著些許微笑,在後台看著克裡斯蒂娜。站在高處,威斯勒拿著望遠鏡,把他們兩個人盡收眼底。而在此時,局長也得到了部長的召見,和部長的對話也已經展開了。
“你認為那個人怎麽樣?”
部長的問題,帶著些許的輕慢,局長馬上就讀出來了部長的不滿,他似乎忘記了,剛才就是他說德萊曼根正苗紅,身家清白的,這一次,他一改口,就忘了自己說的話。
“也許別人會說他身家清白,不過,我認為他很有可能有問題。”局長作了回答。
“你說的很好,我們就應該有這種警惕性,對這些人不能夠掉以輕心。”部長很是欣慰的拍拍他,回過頭,部長看到了在幕後,擁吻的兩個人,臉色明顯一變,“讓你的人去查他,查出來他的問題,盡快告訴我。”
局長答應著,同時,也抬起了頭,把目光投向了上方。在那裡,威斯勒盯著舞台,眼神如同鷹隼一樣不肯放松。
他們之間,會產生很有趣的聯系的——冰冷的監視者,狡詐的上司,再加上藝術家,這些人之間的關系,會如何糾結?
而也就在其後,舞台變到了舞廳裡。
穿堂而過的塞隆這一次取得是全身景,她的一身紅裙的打扮,又是讓人們為之驚豔不已。而就在部長簡短的發言之後,部長,德萊曼,克裡斯蒂娜三個人的對話也開始了。
“我還是希望和傑斯卡合作。”
“我們的國家有很多的導演,你可以找別人。”
“只有他最能夠理解我……”
德萊曼和部長的對話,已經開始表現出來了,德萊曼最初的不滿了,而部長此時一邊說話一邊把手伸向克裡斯蒂娜,而克裡斯蒂娜只是不動聲色的掩飾,也讓人們或多或少的覺察到了什麽。
觀眾們此時,也有了些許的歎息:這麽飄來那個的女人,怎麽也這麽圓滑?
而此時,傑克的戲份也到了。
“你的發言引用的,是斯大林的名言。”站在部長的面前,扮演者記者的傑克,毫不留情的給部長挑著錯誤。部長的表情開始變得陰鬱,他的手也停了下來。
傑克扮演的,是一個和西德聯系相當緊密的記者。這個人也是後來德萊曼轉變的最大導火索之一。這個身份,傑克表現得頗為不錯:有著出色的才華,同時又尖酸刻薄,這樣的身份,他拿捏得很好。
“我們應該開始跳舞了。”看著部長漸變的神色,克裡斯蒂娜打斷了他們的聊天。這句話,讓觀眾們的印象好了一些,顯然,她還是有著自己純真善良的一面的。
舞廳一場戲,德萊曼,克裡斯蒂娜,部長,記者,紛紛登場亮相。和第一場威斯勒的獨舞不同,這一部分人數眾多,卻也是個不相同。
而就在德萊曼和克裡斯蒂娜跳舞的同時,鏡頭一轉,就是威斯勒帶著人馬,進入德萊曼家裡開始布置監聽了。
對比極為強烈的鏡頭,讓觀眾們甚至有了一些小小的騷動。
布置好了一切的監聽線路,走出屋子的同時,威斯勒也抬起了頭,看向了對面的屋子。他注意到了鄰居對他們的活動的窺探,於是也就直接大步走了過去。
“費曼太太,”站在門外的威斯勒,大步走到門邊,敲了兩下門之後,直接開了口,“如果你說漏了一個字,你上學的女兒,就會為此付出代價。”
一語說罷,威斯勒轉身而去。這一個簡單的鏡頭,也讓利維有了些讚歎:在他看過的原作品中,演員對於威斯勒的塑造就已經很不錯了,只是需要表現一個特工的冷酷和狡詐時,還是不夠凶狠。而史派西在這個方面顯然比他好,演了好幾部的變態殺手,一個眼神變化,他就足以讓人認識到,他說的威脅,沒有一句是假的。
威斯勒這個人物從陰刻到溫柔是有一個變化過程的,利維注意到了,為此修改了劇本,史派西也注意到了,他使用了不同的演技來表現。
隨後展開的,就是威斯勒對他們兩個人的監視了。德萊曼的朋友來訪,訴說著被禁止創作的悲哀,而後,克裡斯蒂娜給德萊曼送了禮物,兩個人訴說著自己的情感——這些事情,觀眾們看在眼裡,而威斯勒則是通過監聽器聽著。
德萊曼和克裡斯蒂娜之間的感情,通過幾個簡單的禮物,幾句溫馨的對話,表現得相當的幸福。
可是隨即,克裡斯蒂娜就上了部長的車。溫馨無比的家庭場面,和齷齪無比的事情緊緊的挨著,影院裡面, 也傳來了一聲微微的歎息。
這部電影處處都充滿著對比——傑克也感覺到了一些什麽。拍攝的時候,他可沒有這樣的想法。連他都這樣想,何況是觀眾們?
歎息的不只是他們,也還有威斯勒。他把這個地方記錄了下來,可馬上,局長就來找到了他。
“我們不能夠記錄上司的問題,這些東西得口頭匯報。”局長對他的做法,顯然不滿,“我是讓你去找德萊曼的錯誤,不是讓你做這些事情。盯緊了德萊曼就可以了,盯著他,抓住他的問題,這對你我的仕途都大有好處。”
“仕途?”威斯勒反問了一句,“那麽誓言呢?當初我們發誓成為祖國的劍與盾的誓言呢?”
“有什麽區別嗎?保護住了上司也就是保護國家。”
局長沒有在意,低頭吃著,而在此時,威斯勒的眼睛裡面的光華黯淡了下去。
對於一個自認為是為人民服務的理想主義者來說,威斯勒一直能夠執行自己的命令,是因為他自信自己做的事情是對國家有益的。可現在,他監視的對象沒有任何錯誤,文化部長卻在利用職權殘害一個生活幸福的女演員的生活,而他的老朋友,老同學,關心的是自己的仕途而不是事實,他自己被安排做這項工作,不是因為為國家效力,而是為了部長的得逞,要他去構陷別人——這讓他也開始懷疑,這樣做是不是正確了。
迷茫,是轉變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