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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在法正等人的勸說下,放棄了奪回漢中的想法,而是退守葭萌關,在葭萌關派駐了重兵,完全是一副采取守勢的樣子。眼下漢軍剛剛奪下了漢中,兵鋒正盛,劉備這一招,可算是以退為進,避開了漢軍的鋒芒,打算利用葭萌關的天險,將漢軍阻擋在西川之外。
敖烈沒想到劉備會如此果斷的退守葭萌關,這樣一來,他就從踞城而守的有利境地,再次轉變成了攻堅戰了,攻堅戰,是戰損最為慘烈的戰鬥,不到十分必要的時刻,敖烈是絕不願意采用這樣的戰術的,可現在劉備把腦袋一縮,憑借著葭萌關天險,當起了縮頭烏龜,把難題又拋給了敖烈,逼得敖烈只能再次發起強攻,搶佔葭萌關,若是在漢中止步的話,說不定哪天稍一不留神,劉備就會死灰複燃,重新把漢中給奪回去,那先前戰死的漢軍將士們,可就白白犧牲了。
看到敖烈發愁,諸葛亮輕輕歎息了一聲,開口說道:“大哥,有戰爭就一定會出現戰損,我們也只能把作戰計劃做的周密一些,讓戰損降到最低,剩下的,也只能聽天命了。”
龐統也在旁勸道:“是啊攝政王,現在不是考慮戰損的時候,我們一定要乘勝追擊,趁著我軍士氣正旺的時候,一鼓作氣拿下益州,若是遷延時日,給劉備恢復的時間,日後想要在剿滅他,勢必會更為苦難。”
敖烈苦笑道:“你們說的某又何嘗不明白呢?可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劉備現在手中還握有數十萬蜀兵。更有數處天險,我們要是就這樣生撲上去,恐怕非但不能全取益州,反而會損兵折將啊,一想到將士們舍生忘死的在戰場上戰鬥的樣子,某實在不忍心讓他們埋骨他鄉啊。”
諸葛亮笑道:“大哥勿憂,亮已經算定了,不出三日,必定會有人前來相助大哥一臂之力的,屆時。要取西川。易如反掌。”
諸葛亮的話,不但讓敖烈驚詫不已,就連龐統都略顯吃驚的看向諸葛亮,疑惑的問道:“孔明。你這話是從何說起呢?”
諸葛亮輕搖著羽扇。神秘的笑道:“天機不可泄露。等此人來時,大哥和士元自然就會明白的。現在我軍應該暫時按兵不動,在漢中休整。靜候此人的到來。”
對諸葛亮的判斷,敖烈一向是沒有任何懷疑的,當即傳令下去,大軍在漢中休整,一邊恢復在攻打漢中時折損的元氣,一邊等候著諸葛亮口中的那位神秘人。
兩天后,隨著一位不速之客的到來,讓敖烈不由的發出孔明之智已近妖的感概。這個人,就是諸葛亮要等的人,諸葛亮已經算定,三日之內這個人必定會出現在敖烈的眼前,現在時間剛剛過了兩天,他就出現了,為諸葛亮的神機妙算做出了最好的詮釋。
漢中城府衙內,敖烈端坐在主位上,看著站在大廳中的來人,輕聲笑道:“未知永年先生今日前來,有什麽要賜教的麽?”沒錯,來人正是劉備麾下的張松,當初張松為了家族的利益和自己的前途,把益州從劉璋手中賣給了劉備,因此諸葛亮推斷,基於同樣的原因,在益州局面危急之時,必定還會有人做出同樣的事情,而張松就是諸葛亮心中的備選人物之一。因為諸葛亮清楚,益州是天府之國,境內的士族家底都不薄,他們為了保住自己家族的利益,一定會選擇更為強大的君主來執掌益州,就像當初張松背離劉璋而投效劉備一樣,因為劉備比劉璋的實力更為強大。
現在也一樣,益州門戶已失,敖烈的實力又要明顯強於劉備,畢竟敖烈歲數雖小,但卻是成名十多年的一方諸侯,現今更是貴為攝政王,暫代天子位執掌天下之牛耳;而劉備雖然出道早在二十年前,但是真正成為一方諸侯卻是近幾年的事,無論是威望還是底蘊,都遠不及敖烈,靠著瞞天過海這才混了個漢中王的爵位,和敖烈相比之下,相信很多人心中都會很清楚的看出究竟是誰強誰弱。
面對敖烈的詢問,張松尷尬的一笑,抱拳行禮道:“攝政王說笑了,當今天下誰人有資格對攝政王施教?松今日前來,不為別的,隻為益州百萬百姓,某一條活路而已。”
張松的話已經很露骨了,誠如諸葛亮所料,他就是來反水的,在益州局面陷入危急的時候,張松為了保住家族的利益,準備再賣一次益州了。只是張松把話倒說得很漂亮,順利成章的舉起了為益州百萬子民著想的大旗,堂而皇之做起了始亂終棄的事情,渾然不覺現在他對敖烈所說的話,當初對劉備也曾一字不差的說過。
就敖烈內心來講,他是十分厭惡張松這種背主求榮之流的,可是為了整個戰局考慮,為了麾下二十萬漢軍的生命考慮,敖烈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厭惡之情,反而喜笑顏開的對張松說道:“永年先生若能棄暗投明,使得益州百姓再次免於戰亂之苦,那可當真是件功德無量的好事啊。來來來,先生遠來是客,其他的事咱們先不談,孤要先給先生把酒接風!請先生上座!”
熟悉敖烈的人都知道,敖烈在非正式場合中,在面對自己人的時候,都是自稱某,而不會稱孤王,即使是對一名最普通的漢軍士卒,也不例外,可是今日敖烈卻對著張松自稱為孤,說明敖烈在心裡根本就沒把張松這樣的人當成自己人。當然,對敖烈的這個習慣,張松自然是不會知道的,看到敖烈對待自己十分熱情,他的心中也十分開心,有了敖烈這顆大樹做依靠,他今後再也不必為家族的前途擔憂了,敖烈若勝。他便理所當然的投在敖烈麾下,還會因為今日的所作所為,被當做一等功臣;敖烈若是敗給了劉備,那也沒什麽,大不了還和以前一樣,繼續在劉備手下做事而已,反正左右都沒有什麽損失,張松不禁為自己左右逢源的手段,而沾沾自喜起來。
酒宴開始後不久,敖烈就借口不勝酒力。退居到了後堂。把接下來的事情交給諸葛亮和龐統來做,因為敖烈實在是有些呆不下去了,對著張松這樣背主之人喝酒,對敖烈來說。那可是相當受煎熬的。
敖烈走後。張松頓時放松了很多。借著酒勁對諸葛亮和龐統說道:“二位相國,不是松誇口,東西兩川一百二十八個縣。全部都在松的心中,松已經將兩川的地理地貌繪製成詳圖,可為我大軍進兵指明要害,趨吉避禍!”說著,張松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塊白色的絹布,放到了桌案之上。
“哦?”諸葛亮拿起酒杯,先是向張松遙敬了一杯,然後笑道:“久聞永年兄繪製的《西蜀地形圖》,詳實無比,將西川各地的地形一一描繪在卷,難道這便是那《西蜀地形圖》嗎?”
張松端起酒杯仰頭喝乾,大笑著說道:“非也,非也!當初松所繪製的地圖,只是記載了西川各處的詳情,卻未曾涉及東川,如今的這張圖,已經將東川的地理地貌融合了進去,這張圖,才是完整的《西蜀地形圖》,東西兩川只要是有活物可以經過的地方,盡在此圖之中!”
龐統放下酒杯,撫掌讚道:“久聞永年兄有過目不忘之能,今日得見,才知原來傳聞有誤,兄之大才,何止過目不忘啊,以統來看,當真是經天緯地才對,怕是永年兄就是閉著眼睛,也照樣能畫出這幅圖來!”
聽著龐統的誇讚,張松得意的笑了起來,噴著酒氣說道:“二位相國之名,松也是早已如雷貫耳了,人常言,臥龍、鳳雛,得一便可安天下,如今攝政王得到兩位相國的臂助,成就大業,一統天下之期,想來不遠矣,隻盼兩位相國在攝政王面前多美言幾句,讓松可以蔭妻封子才好啊。”
諸葛亮和龐統對視了一眼,同時笑了起來,舉杯向張松說道:“永年兄放心,單憑今日永年兄獻圖之功,日後便必定會得到攝政王的厚待,我二人在從旁進獻幾句,永年兄來日必定是位極人臣,風光無限啊……來來來,滿飲此杯。”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懷心思的笑了起來……
酒宴過後,諸葛亮和龐統來到了後堂,向敖烈匯報剛才的事情,敖烈伸手接過張松繪製的西蜀地形圖,仔細的看了幾眼,然後抬頭說道:“這幅圖送來的太是時機了,你們看,從漢中通往葭萌關背後的這條小路,就連張松都繪製的極為含糊不清,可見這條路必定不會有太多人知道,正是我們可以利用的一點,如果能以一支部隊繞道葭萌關背後去,在劉備的身後搞些動靜,勢必會進一步瓦解掉蜀兵的鬥志,這對我們,是很有利的事情。”
龐統笑道:“還不止於此,張松其人,雖然其貌不揚,人品也要打個問號,但是真材實料還是有的,他對此去通往成都之路上各處關隘的兵力部署, 爛熟於胸,我軍大可以有針對性的從容布置,既可以減少我軍的戰損,還能打蜀兵一個措手不及。”
聽到龐統說起了張松,敖烈收回了看向地圖的目光,認真的問道:“張松這個人,你們怎麽看?”
諸葛亮和龐統同時搖頭說道:“有才無德的背主之人,大哥(攝政王)又何必再問?”兩人的這一句話,為張松的命運定下了基調,張松做夢也不會想到,剛才在酒宴上和自己親如兄弟,拍著胸脯保證會在敖烈面前為他多多美言的這兩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就是背主求榮之人,應有的下場……
ps:ps:那個,大琨說一下,真實的張松似乎並不是這麽這麽的沒骨氣,大琨對歷史上的張松了解並不多,這麽寫只是為了劇情的需要,不代表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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