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後,靈帝劉宏斥退了跟在身邊的侍從,獨自一個人來到了禦花園中散心。今天朝堂之上的爭論,讓他心煩不已。從內心來講,他是願意重用敖烈的,畢竟,同宗血脈無論怎樣,也總是比外姓大臣靠譜。
一陣嬌笑聲打斷了靈帝的思緒,劉宏抬頭看去,看到自己最寵愛的妃子王美人,正在禦花園中遊玩,和她在一起遊玩的,還有自己和王美人生的兒子,陳留王劉協。劉協今年只有七歲,但是天資聰穎,很得劉宏的喜愛。
劉宏來到王美人和劉協身前,勉強笑著問道:“你們母子二人在玩什麽?”劉協脆生生的回答:“父皇,我和母親在玩捉蝴蝶呢。”
王美人看出了劉宏心情低落,於是伸出玉手挽住了劉宏的手臂,輕聲問道:“聖上,可是有什麽煩心事嗎?”
劉宏歎息了一聲,把今天在朝堂之上的爭論說了一遍。劉協在一旁聽完之後,揮舞著小拳頭說道:“敖烈皇兄真是好樣的,協兒長大了,也要向敖烈皇兄一樣,打敗那些侵犯我大漢疆域的賊寇!”
劉宏被兒子的模樣逗樂了,笑著問道:“你身為皇子,怎麽可能會有上戰場的想法?”劉協撇了撇嘴說道:“皇子怎麽了?皇子就不能打仗了嗎?我大漢武皇帝一樣是高祖的子孫,不也禦駕親征過匈奴嗎?”
王美人笑著插言道:“協兒好志向,將來必定會成為最優秀的皇子之一。”
劉協聞言,忍不住又是歎了一口氣說道:“愛妃,你說朕應不應該封賞敖烈皇侄?”
王美人轉頭四下看了看,見附近沒有其他人,這才小聲說道:“聖上,如今朝綱不振,外戚和宦官爭相奪權,辯兒和協兒還都年幼,還需要時間成長起來,依臣妾看,不如重賞劉虞皇兄和敖烈皇侄,讓他們父子統軍在外,對朝中的那些意圖奪權的人,也是一個威脅。”
劉協接口說道:“有了劉虞皇伯和敖烈皇兄在外統率大軍,那些欺上瞞下的奸臣便不敢肆意妄為了,協兒以為,日後還可以加封劉和皇兄、劉寵皇兄等皇室宗親,讓他們逐漸在朝中掌握一部分權力,這樣才能讓我大漢江山穩固如昔。”
聽著王美人和劉協的話,劉宏奇怪的問道:“你們母子平時都是在深宮中,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的?”
劉協笑著說道:“這些事都是協兒的太傅袁隗說給孩兒聽的,但是後面的那些主意,卻是孩兒自己想出來的。”
劉宏笑呵呵的摸著劉協的頭頂說道:“若是治世,我兒必定是一代明君,可惜卻生在了亂世啊。”此刻,劉宏的心中已經下了決定,他決意為自己的兒子劉協提拔一批能臣,好讓劉協以後可以從容面對自己現在面對的問題。
右北平太守府中,敖烈此刻也是鬱悶不已。因為張繡接到了一封家書,他的叔父北地郡守張濟派人送來書信,信中的意思是想讓張繡回到北地。張繡幼年時父親就死了,是叔父張濟養大的,叔侄二人感情很好,再加上張濟膝下無子,所以兩人就和親生父子一樣。接到張濟的信之後,盡管張繡心中十分舍不得師父師伯以及敖烈趙雲兩個師兄弟,但是最後還是決定回北地去幫助叔父。
臨別之時,敖烈和趙雲依依不舍,分別拉住張繡的雙手,趙雲說道:“佑維師兄,日後若是有閑暇,記得回來看看我們。”敖烈歎了一口氣,也說道:“佑維,你性子太急,今後做事千萬要三四而後行,盡量去避免一些失誤,在這個亂世想要站得住腳,一定學會容忍。”
張繡左手握著敖烈,右手握著趙雲,心中實在是難以割舍,又不願在兄弟們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強行把離別的傷心淚憋了回去,強笑道:“墨寒師兄,子龍師弟,某日後方便的話,一定會回來看你們的,對了,墨寒師兄,給公孫瓚的戰馬我已經挑選好了,你隨時可以給他送到遼西去。”
兄弟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均是濃濃的情誼。可是不管三人在怎麽不舍,離別的時刻終究還是要到來。張繡緩緩松開敖烈和趙雲的手臂,慢慢的向後倒退著走了幾步,沙啞著嗓子說道:“墨寒師兄子龍師弟你們多保重,某先去了。”說完,生怕自己忍不住掉下眼淚,猛然轉過身子跨上白鶴,拍打著戰馬飛奔而去,連頭也沒敢回一下。
敖烈看著張繡的背影,發現他的雙肩輕微的抖動著,知道張繡最終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不光是張繡,敖烈此刻也是雙眼濕潤,逐漸看不清張繡的背影了。趙雲更是失聲痛哭了出來。三年多來,三人朝夕相處,早已累積起了身後的情誼。分別的時刻,不由得讓人暮然間百感交集,往日的種種如幻影般浮現,莫名的傷感席卷了三人的心靈深處。敖烈知道不久之後靈帝就會駕崩,之後就是董卓亂政的時期,張繡的師父張濟是董卓手下的大將,看來歷史依舊在慣性的推動下,把張繡逮到了董卓的陣營,日後想要相見,怕是沒那麽容易了。
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敖烈拭去眼角的殘淚,和趙雲低聲說道:“我們回去吧,希望日後還有機會能再見到佑維。”
兩人收拾起心情回到了府中,因為張繡的離開,六千烏桓騎兵的統率位置空了下來,敖烈當即傳令讓眾將上堂議事,準備任命新的騎兵統領。
等手下幾位重臣都來到大廳,紛紛坐好了之後,敖烈開口說道:“現今佑維離去,烏桓騎兵的統帥空缺了下來,某想......”
正道敖烈要說出自己的意見的時候,一名軍士急速從外面跑了過來,跪在大廳中間說道:“稟主公!天子使者來了。”
還沒等熬烈等人起身迎出去,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雙手捧著天子詔書走進了大廳。敖烈急忙站起身來,快步迎了上去,拱手行禮道:“未知天使駕到,某有失遠迎,見諒。”
那名使者笑呵呵的說道:“虎威將軍言重了,聖上得知將軍大展虎威,大破烏桓十萬大軍,一時之間龍顏大悅,這不,遣某前來給將軍頒布詔書來了。”
敖烈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地,等候使者頒布詔書。敖烈麾下的一乾重臣依次跪在敖烈身後。
清了清後喉嚨,使者朗聲宣讀天子詔書:“大漢靈帝詔曰,虎威將軍、百勝亭侯敖烈,識破叛國奸賊鄒福的陰謀,並大破烏桓前部先鋒大軍、生擒烏桓峭王,此實乃蓋世奇功,居功至偉。特加封敖烈皇侄為右北平太守,賞金五十斤。其部下將士驍勇善戰,各自加官一級。欽此!”
敖烈以及各位重臣謝道:“臣等謝聖上隆恩!”
謝恩之後,敖烈及麾下文武官員盛情款待了使者,酒宴過後,使者急於回朝複命,也不再逗留,徑自離去。
待使者走後,敖烈舊事重提:“先前說到騎兵統領之職,我意,今後這六千騎兵,就交給子義統帥吧。”
太史慈連忙站起身來,對敖烈拱手行禮:“主公,慈剛剛投到主公麾下,寸功未立,怎敢身居要職?而且,慈也怕不能服眾啊。”
徐雲笑著插言:“子義將軍差矣,某等幾人都是剛剛投效到主公麾下,便立刻被委以重任,主公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但卻是慧眼如炬,從未看錯過一人。”
敖烈笑呵呵的說道:“子義就把心放在獨自裡吧,安心帶你的兵就是。”
太史慈佩服的說道:“主公識人之明,真乃天下罕見。”
敖烈聞言不由得臉上一紅,暗自想到:哪裡是我慧眼如炬有識人之明啊,實在是後世兩千多年的知識,簡單明了的把三國時代的名將和謀士擺到了自己眼前,就看自己有緣招攬到誰了。
頓了一頓,敖烈繼續說道:“本侯將令,即日起,太史慈擔任驍騎校尉之職,依天子詔書,官升一級,升遷驍騎將軍,統領六千騎兵;張遼升任度遼將軍,依舊統率虎賁營,兼任郡內四千步兵統領;趙雲升任威遠將軍,依舊統率血殺營;荀彧升任軍司馬;田疇升任從事。”
眾人都站起身來行禮答謝:“我等願為主公鞠躬盡瘁,效犬馬之勞。”
敖烈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坐下,又說道:“現今我軍兵強馬壯,馬步三軍超過萬人。然而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如今佑維又回歸了北地郡,某麾下可用之人僅限於在座的幾位,我意,在幽州境內頒布招賢令,以加強我軍的穩固。”
聽到敖烈的話之後,荀彧站起身來說道:“稟主公,彧有一舊交,乃是潁川寒門世子,名叫郭嘉,字奉孝,可謂是天縱奇才,彧願修書一封,引薦郭嘉前來投效。”
敖烈自從聽到郭嘉這個名字之後,眼中就開始散發著光芒,似乎是餓了三天的餓狼看到了綿羊一般。郭嘉是誰?那可是歷史上曹操手下的首席謀士,有著鬼才之稱,和荀彧的王佐之才並稱曹營雙絕,分別主管內外事物。
語氣中帶著一絲急促:“文若可有把握勸郭奉孝來投?”荀彧自然注意到了敖烈的眼神,熟知郭嘉才能的他,忍不住再次在心中讚歎,主公識人之明卻是當得起天下無雙這四個字。僅憑郭奉孝的名字,就能斷定他可堪重用,以至於敖烈的眼神中都透著熱烈的期盼。
沉吟了一下,荀彧說道:“彧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姑且一試。”
敖烈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搖著頭笑道:“是某的貪念了,豈能將天下英豪一網打盡?也罷,文若便給奉孝去信一封,若是奉孝願意來投,某出城五十裡相迎;若是奉孝心中另有打算,某也絕不勉強。”
趙雲在旁邊聽著敖烈和荀彧的對話之後,站起身來說道:“師兄,弟有一同鄉,名叫小夏侯蘭字公權, 槍法嫻熟,精熟陣法,不如弟給他去信一封,召其前來如何?”
敖烈在腦海中搜索了片刻,想起來歷史上趙雲確實有這麽一位同鄉,只不過歷史上記載夏侯蘭投效了曹操,後來在博望坡之戰,曹操和劉備交鋒中,被趙雲生擒活捉,劉備因為夏侯蘭嚴於治軍,所以招降了夏侯蘭,讓他出任軍正之職。於是敖烈笑著點頭說道:“好,子龍若是能把公權召來,也是大功一件。”
其他人見荀彧和趙雲先後舉薦了賢才,都在心中默想著適合舉薦的人選,然後紛紛向敖烈推舉。敖烈聽著眾人的推舉,卻沒有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想來這些人在歷史上都不是很出名,但是,在東漢末年這個動蕩的年代,被埋沒的人才實在是太多了,說不定其中就會出現一兩位無名英雄呢?而且敖烈也不在糾結於,只在他耳熟能詳的名字裡尋找人才,畢竟,大量中下層的軍官和文吏,也是很重要的,他們起著承上啟下的作用,對全軍的穩定和良性發展,有著重要的作用。
最後,除了郭嘉和夏侯蘭之外,眾人一共推舉出來十一人,敖烈即刻讓荀彧以自己的名義,對這些人寫了征召的文書,連同麾下文武官員的舉薦信,一同派人給這些人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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